马克·库班的医疗保健初创企业或为2028年总统竞选铺路 - 彭博社
Max Chafkin, John Tozzi
马克·库班。
摄影师:布拉德·奥格班纳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如果民主党要从零开始设计2028年最具胜算的总统候选人,他们很可能会从局外人入手。这可能意味着一位积极塑造这种形象的民选官员——要么通过民粹主义政治纲领(纽约众议员亚历山德里娅·奥卡西奥-科尔特斯),要么愿意参加右翼煽动者的播客节目(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要么展现上中西部地区的朴实魅力(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但在提名一位年过八旬的候选人引发能力质疑后,又因这些担忧更换人选,最终却仍败给一名已被弹劾两次的重罪犯,民主党很可能会得出结论:最具选举潜力的候选人根本就不是政客。
这可能意味着选择娱乐明星、职业运动员或名人富豪——不过最后选项尤其诱人,因为知名企业高管通常至少具备实际管理经验。当然,你需要一个非常特定的名人富豪——在社交媒体上活跃且镜头前从容,这些特质听起来普通实则罕见。当面对真实选民的关切时,被助理环绕、习惯对雇员听众讲话的超成功商人,可能显得冷漠、机械甚至充满敌意。在私人飞机舱里可不容易培养出亲民气质。
当然也有例外。最著名的当属唐纳德·特朗普:从房地产开发商到冠名权授权大亨,再到马克·伯内特制作的真人秀明星,最终成为美国第45任和第47任总统。第二著名的则是马克·库班。
与特朗普一样,库班是位亿万富翁,数十年来在媒体上扮演着富豪角色。特朗普最初亮相于1980年代的酒店开业仪式;而库班则出现在他2000年收购的达拉斯小牛队(后将其打造成季后赛常客)的比赛场边。与特朗普相似,库班最终也带着个人特色登陆电视网,像特朗普一样主演黄金时段真人秀——这档由伯内特制作的节目,恰似特朗普的《飞黄腾达》。库班如今也有闲暇时光:他于2023年出售了小牛队控股权,最近刚录制完《创智赢家》最后一集。
恩主节目执行制片人与库班。摄影师:弗雷德里克·M·布朗/盖蒂图片社相似之处不胜枚举:两人都公开推崇安·兰德的源泉,都是男性向播客圈的常客,都热衷加密货币,也都因实际成就配不上净资产而遭嘲讽。不过库班可不愿多听这些比较。他与特朗普公开交恶已逾二十载。“出去,“当《彭博商业周刊》记者四月采访中委婉指出两人职业轨迹相似时,他点头示意门口说道,“这是对我最恶毒的评价。”
目前尚不清楚库班是否打算就此结束采访,但在怒视几秒后,他突然咧嘴笑了。这位身高1米88、现年66岁的前大学橄榄球运动员依然体格魁梧,却带着平易近人的气质。从他的说话方式和用词选择中,仍能听出那个来自匹兹堡的犹太工薪阶层孩子的影子——那个在高中和大学里拼命奋斗、80年代在酒吧调酒并在电脑店打工的年轻人。库班的第一家公司是家小型技术咨询公司,最终以600万美元售出。后来他入股了一家小型流媒体公司,只为能在网上收听印第安纳大学篮球比赛的广播。库班接管了该公司,将其更名为Broadcast.com,并在互联网泡沫巅峰时期以近60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雅虎。“区别在于,“库班在提到特朗普时说,“他从来不需要白手起家。”
这就是库班的自我定位——一个从身无分文奋斗成富豪的人。“如果你能挨家挨户推销东西,自信心就会爆棚,“他在去年特雷弗·诺亚的播客节目上说道,并列举了童年时兜售过的物品:棒球卡、垃圾袋、杂志。他似乎对特朗普性格中"永远在推销"的特质颇有共鸣。事实上,尽管对这位总统忍无可忍,他承认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很可能成为好友。“我理解他,“库班说,“如果他不当总统,我根本不会涉足政治。”
迄今为止,库班对政治的参与大多只是虚晃一枪。他在2016年和2020年曾试探性地考虑竞选总统,但最终选择支持希拉里·克林顿和乔·拜登。他在2024年再次支持拜登,但态度相当敷衍。“即使是在他的临终守夜仪式上,面对与特朗普的对决,哪怕他正在接受临终圣礼,我依然会投票给乔·拜登,“库班去年访问白宫时对彭博新闻社如此说道。这番言论——如同库班(和特朗普)常有的发言——带着些天马行空,却精准犀利令人难忘。
库班在亚特兰大市政厅回答提问,此次活动是哈里斯-沃兹竞选活动的一部分。摄影师:内森·波斯纳/阿纳多卢/盖蒂图片社自称独立派的库班在拜登退选后更深入参与竞选,频繁以卡玛拉·哈里斯的竞选代理人身份亮相有线新闻,甚至与她共同出席竞选活动。在十月份威斯康星州的集会上,他将哈里斯的对手称为"偷走圣诞的特朗普"和"格林奇”,因为库班认为特朗普提出的关税政策会抬高玩具等消费品价格,毁掉节日氛围。这番嘲讽如今看来颇具先见之明,尽管当时未受重视。对此他颇为恼火,不过对哈里斯的主要批评更为根本:“她不懂推销之道,必须保持松弛开放的状态。“换言之:哈里斯表现得不够像马克·库班。
自大选以来,库班无处不在,他接受政治记者采访、亮相各类播客节目、在社交媒体掀起风暴。其核心姿态是批判特朗普和埃隆·马斯克,同时频频暗示自己会比这两人做得更好。表面上他是在为自己下一项事业造势——这个毫不谦虚地命名为马克·库班成本加成制药公司的医疗企业。该公司提供仿制药,价格通常仅为医保计划购药费用的零头。这是库班通过压缩成本、打破体制内巨大不平等来颠覆医疗体系的基石。“宏观愿景一是寻找医疗领域的低效市场”,他说,“二是彻底颠覆它。”
库班并非首个尝试改革美国医疗体系的亿万富翁。就在他涉足成本加成制药的同时,杰夫·贝索斯、沃伦·巴菲特和杰米·戴蒙联手创办了Haven——由各自企业合资成立的项目——旨在降低医疗成本、简化福利。但该项目毫无进展,最终于2021年关停。
但库班的举措确有值得重视之处。成本加成制药网站销售2500种药物(从哮喘吸入器到晚期前列腺癌药片),采用透明定价公式:药品采购价加15%利润,另收5美元配药费和5美元运费。例如90片装的仿制白血病药物伊马替尼,在库班网站仅售34.55美元。而根据彭博记者在药品计划官网获得的报价,同等剂量同款药物在三巨头之一的CVS Caremark药房福利管理公司售价高达3162.19美元,患者需自付948.66美元。虽然成本加成不接受Caremark等主流医保计划,但对此类药物即使现金支付也能省下巨款。药房福利管理行业辩称,除个别案例外,其计划总体上能为参保人省钱。然而,有医保者需支付库班定价27倍的事实,既令保险业蒙羞,也再次印证了美国医疗体系从本应救助的对象身上榨取钱财的能力。
古巴在药品成本问题上的倡导使他处于政治上的有利位置——抨击一个极不受欢迎的行业,同时提出一个既合理又无党派的解决方案。这一点,加上他的政治经历,引发了人们对他可能准备竞选总统的猜测。“古巴几乎被怀旧地视为一个懂得如何与选民交谈的人,“长期从事德克萨斯州政治活动、左倾的孤星计划创始人马特·安格尔说。
古巴坚称并非如此。“我不这么认为,“他说,并提到希望继续从事Cost Plus的工作并陪伴家人,尽管他的行动表明他可能会改变主意。“他正在建立政治形象,看看是否有这种需求,“一位与共和党结盟的顾问说,他自特朗普进入政治舞台以来一直在关注古巴的政治活动,并要求匿名,因为他们未经雇主批准发表言论。“他感到无聊,他有野心,感觉他已经关注这件事十年了。”
所有这些使古巴显得与众不同,尤其是在2025年。他既是罕见的医疗改革者,成功找到向行业施压的方法,也是罕见的愿意与特朗普对抗的亿万富翁。自11月以来,几乎美国的每一位首席执行官都试图避开风口浪尖,要么保持沉默,要么支持总统。这为古巴采取相反的策略创造了机会。当被反特朗普活动家里克·威尔逊问及是什么让他如此直言不讳时,古巴笑了。“我变得非常富有,“他说。“所以我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想法。“4月,耶鲁大学对自称民主党人和倾向民主党的选民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古巴被视为所有主要潜在候选人中最有当选希望的,包括所有民主党领先者。如果说《鲨鱼坦克》的主持人可能成为民主党提名竞争者听起来荒谬,那么请考虑以下事实:唐纳德·特朗普曾当选总统。两次。
NBC播出《飞黄腾达》第一季九个月后——这档节目中怀揣白领梦的参赛者竞相争取为特朗普工作的机会——ABC推出了自己的商业真人秀《慈善家》。《飞黄腾达》以特朗普的浮夸作风和霸凌姿态为核心,这位明星主持人对参赛者商业才能进行犀利点评,每集都以"你被解雇了"的仪式性羞辱收场。而《慈善派》则让选手们争夺库班提供的百万奖金,依托的是他更为亲民的形象。数十年来,他公开分享个人邮箱(甚至出现在小牛队主场大屏幕上),几乎对每位来信者都亲自回复。当特朗普嘲讽库班是跟风者时,库班顺势强化这种反差,撰写博客文章调侃特朗普的自我膨胀和屡屡失败的创业倾向。"《慈善家》和《飞黄腾达》不会有任何相似之处,“他在2004年写道,“为什么?因为唐纳德,我们根本是两类人。“该节目反响惨淡,仅播出六集便遭砍档。特朗普还得意洋洋地给他寄了封"慰问信。
2010年的《飞黄腾达》。摄影师:Bill Tompkins/Getty Images彼时的库班,更多以小牛队比赛中的搞怪行为闻名。职业球队老板通常坐在豪华包厢观赛,他却总出现在场边——球队获胜时疯狂欢呼,失利时对裁判喝倒彩、向对手发出嘘声。NBA屡次因这些失礼行为对他罚款,连自家球员都戏称他是"板凳席末端的疯子”,前小牛队中锋肖恩·布拉德利2003年曾如此描述。
但球迷们视库班为理想老板,尤其是在2011年小牛队夺冠后。“他深受爱戴,“达拉斯县法官克莱·詹金斯说道,他已任职14年。这位民主党人表示,库班在2020年大选期间表现突出,当时他主办了关于系统性种族主义的系列活动以回应乔治·弗洛伊德遇害事件,并将小牛队主场改造成保持社交距离的安全投票站。“在我们合作的企业中,小牛队为社区做出的贡献最大,“詹金斯说。
若库班的老好人形象不足以支撑他自己的真人秀,那对《创智赢家》而言却再合适不过——他于2011年小牛队夺冠那年首次以客座评委身份加入。这档节目让创业者向成功投资者小组推介创意,评委们表面相互竞争。库班比其他评委更搞笑,也更为成功,这让他对"我想为你画只猫"这类创意表现兴奋时显得格外迷人。他为这家单人运营的网络卖猫画公司投资了2.5万美元。“这充满乐趣,商业也可以如此,“他说,“并非每家公司都那么严肃。”
创智赢家2021年现场。摄影师:克里斯托弗·威拉德/盖蒂图片社库班于2012年成为常驻评委,《创智赢家》逐渐成为文化现象,到2014年每集吸引超800万观众。他又参与了十季节目,对数百家公司点头,最终投资约3300万美元,包括充气桨板制造商-泡沫派对帽生产商和坚果酱公司。“我努力不让它变成学术性投资节目,“库班在5月的告别集中说。相反,他认为这档节目展现的是人们"努力实现梦想"的故事。
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公共邮箱被创业者们的提案淹没,其中包括2018年一位名叫亚历克斯·奥什米扬斯基的放射科医生写给他的建议。奥什米扬斯基一直在关注"医药兄弟"马丁·什克雷利的案件,这位小报臭名昭著的对冲基金经理买下了一种艾滋病患者常用的冷门抗寄生虫药专利权,并将价格抬高了5000%以上。这种名为达拉匹林的药物已过专利期,理论上任何公司都可以在不支付许可费的情况下生产仿制药,但没有其他公司愿意这么做。通过观看《创智赢家》认识库班的奥什米扬斯基,向他提出了解决什克雷利问题的方案:成立一家生产达拉匹林等过专利期药物并以合理价格销售的公司。“我当时想,‘为什么不试试?最坏也就是被扔进废纸堆罢了,’“奥什米扬斯基回忆道,“但没想到,他每封邮件都会看。”
库班被奥什米扬斯基描述的市场明显低效所吸引,最初向这家当时名为"奥什平价制药"的公司投资了25万美元。这家初创公司只是库班极其多元化投资组合中的又一家企业,其投资范围从高雅到低俗无所不包——从独立电影公司木兰影业开始,一直到第七季《创智赢家》中向他推销的男性湿巾品牌Dude Wipes。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奥什米扬斯基的公司——库班现在是联合创始人——不再只是一笔普通投资。
库班表示,吸引他的部分原因是能够挑战制药商和患者之间错综复杂的中间商体系。他主要针对的是药品福利管理公司(PBMs)。这些公司受雇主、保险公司和政府机构雇佣来管理处方计划。PBMs与制药商协商定价,并与药房网络签订合同。这使得它们在决定药品价格和患者能获得哪些药物方面拥有很大权力——这种权力因行业整合而被放大。美国三大PBM处理着约80%的处方药。它们分别隶属于联合健康集团、CVS健康公司和信诺集团,这些都是美国收入最高的公司。
理论上,药品福利管理公司(PBMs)可以利用其市场力量降低患者用药费用,但实践中是否如此难以判断。患者往往在药房柜台前才知道实际支付金额,甚至大型雇主也抱怨不清楚医保计划涵盖药品的具体费用。小牛队老板库班透露,当他要求球队合作的医保管理公司提供各类仿制药的采购价格时,“他们拒绝向我提供这些数据”。
库班逐渐意识到,PBMs非但没有降低成本,反而刻意制造低效市场以从中牟利。“药品定价本质上已成为谎言,“Cost Plus顾问、药学专家安东尼奥·恰恰表示。PBMs则将高价归咎于制药商,声称自己为患者和雇主节省了开支。药品福利管理协会发言人格雷格·洛佩斯反驳称:“库班先生对PBMs的反复指控令人遗憾,完全歪曲了药房福利服务实际运作方式及其为企业节省成本的事实。”
制药商设定被恰恰称为"虚高标价"的基准价格,随后成为PBMs与供应链各环节——经销商、批发商、医院、药房和保险公司——谈判折扣与费用的基础。政府项目则通过复杂规则确定支付标准。由此产生的WAC、AWP、ASP、MAC、NADAC等药品价格专业术语,让许多试图改革药价体系的人最终望而却步。恰恰指出:“药品价格与实际净成本之间的脱节日益严重。”
这基本上成为了古巴人和奥什米安斯基在2022年向公众推出Cost Plus Drugs时的宣传核心。古巴表示,他用自己的名字为其背书是为了获得合法性,这样制药公司才会允许他们分销药品。“刚开始时,我们根本找不到合作方,“他说,“我想让人们明白我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马克·古巴的名字在上面,不是他的面孔出现在电视上,不是他到处扔炸弹之类的,而是另一家初创公司,我们根本不会进行这场对话”
Cost Plus最初是一家邮购药房,提供100种仿制药,其定价明确显示了古巴公司支付的费用和赚取的利润。此后药品数量不断增加,Cost Plus还耗资1100万美元在达拉斯建立了工厂,旨在生产短缺药品。其旗下批发部门Cost Plus Marketplace向医院、诊所、透析中心等机构供应药品,客户包括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和连锁医院Community Health Systems Inc.。此外还有"古巴团队卡"免费服务,让患者能在零售药房网络以接近官网价格购药,专为急需用药或偏好当面取药的人群设计。
大型药品福利管理公司声称,他们提供的多数处方药价格低于Cost Plus,且大多数情况下对消费者更划算——这一说法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2024年《JAMA健康论坛》分析报告的支持——但显然他们正密切关注古巴的动向。2023年,信诺保险推出"成本加成"选项,允许患者按药品成本支付固定加价。次年CVS也宣布类似改革。另一巨头联合健康的Optum Rx则表示将于今年转向“基于成本"定价模式。Optum Rx负责人帕特里克·康威在三月采访中承认"有位名人正在为少量药品推行这种模式”,但强调Optum的举措影响将更深远:“我们面向所有药品、所有药房、所有客户——覆盖6200多万人。”
奥什米安斯基表示,Cost Plus拥有数百万个人客户,每月处理数十万张处方。而CVS去年则完成了17亿张处方配药。“他们的影响力超出了实际规模,“代表雇主利益的全国医疗采购联盟首席执行官肖恩·格雷明格评价Cost Plus时说道,“如果不是马克·库班的名字挂在上面,他的面孔出现在电视上,他不断抛出激进言论,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初创公司,我们根本不会进行这场对话。”
然而,即便库班对医疗行业的批评帮助Cost Plus获得了关注,也同时带来了阻碍。“他基本被排除在生态系统之外,"Scripta Insights公司CEO埃里克·莱文表示,该公司帮助享有雇主医保的人群寻找最实惠的药物。莱文指出,多数大型药品福利管理公司的合约禁止其展示库班的定价。更关键的是,Cost Plus不销售利润丰厚的品牌药和专科药物。库班称正在解决这个问题,但若无法提供Ozempic或Eliquis等畅销药物,Cost Plus将始终只是利基市场的折扣商,而非真正的药品福利管理替代方案。(尤其当诺和诺德、礼来等GLP-1减肥药制造商正逐步绕过中间商以透明现金价直销时,这类热门药物的缺席更为显眼。)两位要求匿名讨论保密合约的大型企业福利主管表示,将Cost Plus纳入福利体系的复杂性使其得不偿失。其中一人透露,他们与某大型药品福利管理商的合约已约定:若Cost Plus提供更低药价,该管理商将同步降价。
这对库班来说是个商业问题,但也表明他的倡导可能正在奏效。他推动透明化的举措也给代表大多数适龄工作者购买健康福利的大型雇主带来了压力。在过去一年的一系列诉讼中,原告律师指控大公司因过度支付处方药费用而浪费员工资金,并推高了工人的成本。针对摩根大通、富国银行和强生的集体诉讼指控称,有例子显示这些公司支付的药品价格远高于Cost Plus上的价格。(这些公司对这些指控提出异议,诉讼仍在进行中。)
政府还可能采取打击行动。就在选举前,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了三大药品福利管理公司,指控他们推高了胰岛素成本,而另一份1月份的FTC报告则指责药品福利管理公司通过抬高癌症、HIV、多发性硬化症和其他疾病药物的价格赚取了数十亿美元,有时涨幅超过1000%。这些公司对与胰岛素相关的指控提出异议,并称1月份的报告具有误导性,但到目前为止,这是特朗普和库班似乎罕见的达成共识的问题之一。总统似乎决心让该机构继续推进此案,并在12月与制药公司CEO们在海湖庄园的谈话后,承诺要“打倒”药品福利管理公司,称他们是“可怕的中介”,“什么都不做”。在特朗普4月发布了一项主要针对制药公司的药品定价行政命令后,库班赞扬了这一举措,同时敦促特朗普将注意力从制药公司转向药品福利管理公司。“让我上场吧,”他在X上发帖说,“我来帮忙。”
“特朗普并不怎么友善,但他会挺身而出、勇于斗争。这正是他们在马克身上看到的特质”
2023年末,库班以35亿美元出售了他在独行侠队73%的股份。这笔收购价是他2000年购入球队价格的12倍多,反映出职业体育过去20年的巨变。球队收入、估值和球员薪资全部暴涨,吸引了私募股权投资者,也让资金雄厚的球队更难被超越。库班自觉力不从心,需要寻找合作伙伴。“现在每支球队都在讨论房地产扩张和赌场业务,“库班在四月播客中告诉ESPN主持人斯蒂芬·A·史密斯,“这并非我的强项”。买家米丽娅姆·阿德尔森及其女婿帕特里克·杜蒙特在房地产和赌场领域经验丰富。阿德尔森已故丈夫谢尔登是度假村开发商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创始人,她本人恰巧也是特朗普的最大金主之一。
库班原以为与阿德尔森家族达成了让他继续掌管篮球运营的口头协议。但数月后ESPN报道他被架空。更令库班措手不及的是,独行侠队突然交易了球队核心——超级巨星卢卡·东契奇,这笔在球迷看来极不平衡的交易甚至引发阴谋论,猜测阿德尔森试图削弱球队以便迁往拉斯维加斯(球队已声明不会搬迁)。
2004年达拉斯小牛队的一场比赛。摄影师:John W. McDonough/体育画报/Getty Images库班对东契奇交易及其背叛感毫不掩饰。“我不记仇,“他说,随即又改口,“不过最近对小牛队可能有点芥蒂。“他表示不认为阿德尔森因政见分歧而排挤自己或交易东契奇。“我喜欢米利亚姆,我们相处融洽,“他说道。竞选期间,“她曾说’如果卡玛拉胜选,务必让我有机会与她对话’,我当即答应。“库班称此后二人再未讨论政治。(阿德尔森发言人拒绝置评)
库班参与竞选源于拜登政府试图监管药品福利管理公司。2024年初白宫邀请他出席医疗成本圆桌会议。他对PBMs的批判——指控其利用市场势力诱使企业超额支付药费,同时压榨药剂师和药企——完美契合当时FTC主席莉娜·汗关于行业整合推高成本的观点。当月晚些时候库班出席达拉斯拜登筹款活动,成为勉强支持者。“他简直像具僵尸杵在旁边,“库班回忆,“当时就觉得’完蛋了’。如果共和党推举的不是特朗普,我可能会投给任何其他候选人。”
在哈里斯成为提名人后,库班明确表示,尽管他支持她,但对上届政府的某些做法持不同意见。他提到虽然认可汗在药品福利管理方面的工作,但认为她在拆分科技公司时手段过于强硬,并建议哈里斯撤换她。这番被库班事后收回的言论激怒了进步派民主党人,他们认为库班参与竞选活动只会适得其反。“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民粹主义,“一位前拜登政府工作人员评价道,他将库班比作2024年大选中积极支持特朗普的右翼科技亿万富翁,“他就是个群聊牛仔。”
当然,反方观点认为,库班这种敢于直言不讳的富豪身份恰恰是民主党看重的价值。作为小企业主——这一传统共和党关键票仓群体——他竟同时支持多元化、公平与包容政策。这位创业导师能精准传递特朗普关税政策造成的伤痛,既能盛赞马斯克的"政府效能部"理论构想出色,又能批判其实际执行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马克展现的真实人格具有感染力,“达拉斯县法官詹金斯分析道,“这就像他们喜欢特朗普特质的镜像——总统先生虽言行粗鲁,但敢于冲锋陷阵。而他们在马克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特质。”
库班对从政可能性显得兴趣缺缺,表示要优先陪伴三个孩子(其中两个正值青春期)。“儿子高中毕业,女儿大学毕业,这些时刻我都不想错过,“他解释道。当被问及2028年心仪的总统人选时,库班指向ESPN名嘴斯蒂芬·A·史密斯,并复述了在其播客中的玩笑:若自己参选总统,史密斯可当副手。(半开玩笑表示可能参选的史密斯当即以相同提议回敬。)
古巴对民粹主义左派——由佛蒙特州参议员伯尼·桑德斯领导的党内派系——的立场似乎也有所松动。“我认可伯尼,因为他有愿景并坚持追求。我相信医疗保健是一项权利,存在一条让每个人都获得医疗保健的途径。只是不能过于教条,“古巴说道,听起来不像艾茵·兰德的粉丝,更像是在巩固左翼支持的中间派政客。
奥什米扬斯基对Cost Plus的描述也类似。他说,桑德斯"曾领导过2000万人的运动,但在医疗保健领域未能真正推动任何有意义的变革”。“但他们无法阻止我以更低的价格生产和销售药品。“这一论点认为,在政治停滞的地方,企业家精神可以取得成功。这也可能为企业家转向政治奠定基础。古巴表示,总统应该"务实而非教条”,并建议:“如果我参选,我会问’我怎样才能减轻你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