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央行计划将利率降至零 但暂缓实施负利率——彭博社

瑞士国家银行下一次的借贷成本削减可能会给银行带来麻烦，如果官员们最终尝试实施史上首次零利率政策的话。

多数经济学家预计周四将降息25个基点，这不仅意味着不到三年的积极货币政策即将画上句号，还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金融体系置于前所未有的境地——利率停留在零而不进入负值区间。

瑞士政策制定者准备采取行动，以提振因本币走强而受抑的消费价格。由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关税攻势引发的全球市场动荡促使避险资金涌入瑞郎，4月份瑞郎兑美元汇率触及十年高点。

瑞士利率或首次触及零水平

资料来源：瑞士国家银行、彭博社

注：2019年6月13日前，利率为瑞士法郎三个月Libor的瑞士国家银行目标区间中值

尽管过去十年间瑞士国家银行曾将利率下调至-0.75%（全球最低水平），但实际上该行从未真正在零利率停留过——无论是降息过程中，还是2022年最终退出负利率区间时。虽然各国政策制度各不相同，但全球同行也往往避开这一临界点。

官员们长期承认，负利率对瑞士4.1万亿美元的银行业来说并不好受，因为传统的国内储蓄和抵押贷款业务在该水平下产生的收入更少。但至少包括瑞银集团、瑞士邮政银行和苏黎世州银行在内的机构可以选择向存款客户收费。

零利率结果可能变成更加尴尬的无人地带。它抹杀了银行吸引存款的利润空间，压缩了贷款利差，同时也难以向客户转嫁成本。由于多数经济学家预计短期内不会进一步降息，这种挤压可能持续存在。

“稳定的零利率是瑞士银行最糟糕的情况，“ZKB分析师Ausano Cajrati Crivelli表示，“短期内虽不会彻底改变游戏规则，但若长期持续将更具挑战性。”

随着利率下行预期，瑞士银行业本就面临业务萎缩。它们也为重返负利率风险做了准备。瑞士央行行长马丁·施莱格尔本月再次强调这仍是备选方案，尽管“无人乐见”。

彭博经济观点：

“考虑到瑞郎大幅升值，风险正在向下倾斜。因此政策意外——比如降息50个基点——仍有可能。”

——让·达尔巴德。查看其瑞士央行前瞻分析，请点击此处

借款成本可能滑向负利率边缘的前景，将成为瑞士与银行业反复博弈的新变数。瑞银目前正因政府本月提出的260亿美元附加资本要求而陷入困境。

对零利率影响的担忧可能促使政策制定者在2014年引入负利率时，以及近八年后再次取消负利率时，决定跳过这一水平。

然而这一次，瑞士央行官员似乎已通过审慎的渐进调整传递政策信号，强调即便在上月出现-0.1%的负通胀率后，他们仍希望避免过度反应。

官员们还强调将借贷成本作为调控工具。通过市场干预抑制瑞郎走强的做法遭到特朗普政府反对，该政府刚将瑞士列入潜在汇率操纵国观察名单。

央行的决策反映出官员们面临的艰难权衡，他们必须通过平衡经济各部门利益来谋求整体福祉。

“瑞士央行始终将物价稳定置于首位，“BAK Basel Economics首席经济学家克劳德·莫雷尔表示，“不会偏袒特定行业。若认定零利率是正确选择，他们就会设定为零。”

他是预测6月19日会议将降息25个基点至零利率的大多数经济学家之一。彭博调查中仅少数人预计会进一步降至负利率区间。

市场还认为降息幅度更大的概率不到30%，不过摩根士丹利的策略师们警告称，交易员们对此类风险的定价偏低。

如果预测成真且利率最终降至零，银行接下来的担忧将是利率长期维持在该水平。这是经济学家对今明两年的中位数预测。

瑞士央行正负利率政策下的收益与亏损

数据来源：瑞士央行2015-2024年度报告及2025年第一季度临时财报

注：2025年仅包含第一季度数据

尽管可能带来诸多负面影响，现有数据也表明银行应能逐步消化冲击。

根据瑞士央行年报，在实施正利率政策的不到三年间，银行从央行获得的利息收入已超过其在七年多负利率期间向央行支付的全部金额。

根据央行最新公开数据，2023年也是瑞士银行业收入表现最强劲的年份，总额超过1080亿瑞郎（合1230亿美元）。尽管负利率阶段利息收入微降，但较2015年仍增长9%。

瑞士银行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马丁·赫斯表示：“当银行无法通过存款获取利息时，通常会尝试通过贷款、抵押贷款业务或手续费来弥补。预计抵押贷款业务将成为主要补偿渠道，因其在瑞士银行资产负债表中占比最大。”

瑞士相关阅读：
美国财政部将瑞士列入名单后 瑞士央行否认操纵汇率瑞士通胀四年来首次转负瑞士央行施莱格尔警告勿因价格数据贸然调整利率特朗普迫使瑞士重新审视对农民的扶持政策

多数瑞士银行在负利率时期相对未受重创。部分原因是许多银行（尤其是财富管理机构）手续费收入占比较高，对净息差的依赖程度低于欧元区同业。

Vontobel分析师安德烈亚斯·文迪蒂表示，部分银行仍寄望官员们会延续先前政策，本月仅避免25个基点的小幅调整。

“负利率总好过零利率，因为这样就能向客户收费了，“他说。

但施莱格尔上月已暗示不会轻易被银行的盈利动机左右。5月27日在巴塞尔被问及收入前景黯淡时，这位瑞士央行行长毫不退让。

“即便在负利率时期，瑞士银行业也找到了创收之道，“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