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移民的一天——彭博社

在加利福尼亚州埃尔森特罗附近为有机菠菜田除草。

摄影师：斯科特·奥尔森/盖蒂图片社

*想要约翰·奥瑟斯的定期通讯直接发送至您的收件箱，请在此处注册。*在2004年的电影《没有墨西哥人的一天》（《没有墨西哥人的一天》）中，加利福尼亚人醒来发现他们中间的拉丁裔人神秘消失了。该州迅速陷入无政府状态。街道无人打扫，水果在树上腐烂，而毒品贩子开始因蔬菜短缺而兜售蔬菜。几小时前还在欺负他们的西班牙裔女佣和门卫的中产阶级，现在不得不自己承担繁重的工作，不堪重负。学校关闭。棒球比赛取消时爆发了骚乱（篮球比赛则正常进行）。导演用夸张的手法表现了讽刺，但传达的信息并不特别有争议性。加利福尼亚与其墨西哥裔居民之间的关系已经变成了共生关系，而非寄生关系。当时，这部电影反映了一种普遍的观点，即移民的身份问题应该得到解决，那些在美国度过大半生的人不应该背负非法的污名。

彭博观点美元之王的王冠摇摇欲坠，请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里根并非人们想象中的保守派以色列-伊朗战争可能不会撼动石油市场美国陆军生日快乐，一支捍卫自由的力量那是20年前的事了。本周一，正是唐纳德·特朗普走下自动扶梯，以抨击墨西哥人“是强奸犯”和“带来疾病”为开场白启动总统竞选十周年。这十年间，加利福尼亚州乃至整个美国都走向了当前的戏剧性局面：政府派遣军队支持在工作场所围捕移民劳工的激进行动，而抗议者则在燃烧的汽车顶上挥舞墨西哥国旗。

移民问题首先是一个文化问题。但这次镇压也可能带来深远的经济影响。与特朗普的另一标志性政策关税不同，它已经产生了显著效果。德意志银行的乔治·萨拉维诺斯指出：

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关税影响时，美国经济真正的故事是移民数量暴跌：与往年同期相比下降超过90%，相当于劳动力增长放缓超过200万人。这对经济造成的负面供给冲击远比关税更为持久。

与关税不同，反移民政策还拥有强大的民众支持，而美国人对洛杉矶街头的混乱局面则意见分歧。

政府这种作秀式的残酷手段引发了宪法争议，可能难以持续。但未来四年美国移民人口大幅减少似乎已成既定事实。无论是志向远大的学生还是挣扎求生的劳工，都会被近期事件吓退。一场经济实验即将展开——移民的收益能否超越其代价？

在洛杉矶建立威慑。摄影师：David McNew/Getty 曲折之路

这并非不可避免。前加州州长罗纳德·里根曾顶着争议给予移民特赦。二十年后，另一位边境州州长乔治·W·布什入主白宫时，决心与墨西哥达成持久的移民协议。时任墨西哥外长豪尔赫·卡斯塔涅达主张“全套方案”——通过一揽子措施以对两国都有利的方式规范移民身份，甚至说服了美国工会支持该方案——直到9·11恐袭让移民问题跌出优先议程。

早在2012年，巴拉克·奥巴马的连任就震惊了共和党人，促使他们在移民问题上寻求更自由的立场。就连福克斯新闻的评论员肖恩·汉尼提也建议“为那些已经在这里的人创造一条途径，而不是说你们必须回家。”包括现任国务卿马可·卢比奥在内的共和党参议员加入了跨党派的“八人帮”，宣布2013年为“移民改革年”。他们达成了一个妥协方案，将公民身份途径与更严格的边境执法结合起来。这类似于卡斯塔涅达的墨西哥卷饼，并轻松通过了参议院，却在众议院夭折。

自那以后，情况完全逆转。甚至连民主党人也不想鼓励移民。作为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告诉潜在的移民：“不要来。不要来。”从她口中说出，这一信息并未奏效。但现在不同了。其含义很明确：没有追诉时效。无论你在美国待了多久，如果你不合法，“你就得回家。”

经济影响

理论上，移民对通胀和失业率具有双向影响。移民意味着需求增长，从而推高物价；同时也增加了劳动力供给，降低企业成本与消费者价格。经济学家需要判断当前劳动力市场处于短缺还是过剩状态。

这一问题使共和党内部产生分歧——尽管他们对经济问题的答案往往反映文化立场。特朗普的坚定支持者、“美国转折点"组织成员查理·柯克声称“是时候禁止第三世界移民，无论合法与否”，理由是"美国已达承受极限，由此引发的文化、教育、住房、财政及基础服务等问题亟待解决”。

而代表商业利益的党内派系及华尔街支持者持相反立场。StoneX金融宏观策略师文森特·德鲁阿尔德认为，MAGA政策推高用工成本，是"走向经济民粹主义长征"的一部分，旨在"实施收入向劳动者再分配"。

疫情后美国遭遇严重用工荒，职位空缺创历史纪录。这既助推通胀回升又引发移民潮，形成德意志银行萨拉维洛斯所称就业高增长与低工资并存的"金发姑娘"状态。他警告若移民持续停滞，“年内必将出现完全相反的景象”。

对经济学家而言，这个问题并不复杂。正如伦敦 fathom 咨询公司的安德鲁·哈里斯所言：“移民限制带来了负面供给冲击，而产业回流又造成了正面需求冲击。这怎么可能不引发通胀？”

圣华金河谷的西瓜丰收场景。摄影师：吉姆·韦斯特/UCG/环球影像/Getty 文化因素

如果这场经济实验最终证明美国终究需要移民，人们的观念或许会改变。但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这本质上是个文化议题。反移民情绪早在特朗普之前就已存在，且远不止于美国。虽然如今主要由民粹主义右翼推动——从推动英国脱欧的奈杰尔·法拉奇各派系，到法国的勒庞，再到德国选择党——但左翼同样牵涉其中，知识分子与普罗大众都参与其中。

英国自由派记者戴维·古德哈特2013年出版《英国梦》，指出左翼在移民问题上的误判。他认为移民潮造成了"一种发展扭曲，类似全球贸易与财政失衡的人类版本"——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离开需要他们的祖国，前往能享受更高生活水准的地区。

工党领袖基尔·斯塔默首相上月发布的移民政策白皮书震惊了许多观察人士，该文件旨在"恢复对移民体系的控制"。正如保守派在特朗普上台前准备妥协一样，如今左翼人士也感到必须安抚反移民运动。

在美国这个几乎完全由移民及其后裔组成的国家，反对移民的情绪更为复杂。但2004年，哈佛大学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发表了一篇极具争议的文章《西班牙裔的挑战》。他认为西班牙裔比前辈更不愿融入社会，在聚居区自我隔离，拒绝"构建美国梦的盎格鲁-新教价值观"。他们并非跨越大洋而来，只是走过一条边界线。事实上，大多数人来到美国不仅是为了定居，更是为了赚钱建造"妈妈的房子"。亨廷顿警告称，未来可能面临

一场主要由白人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男性组成的反西班牙裔、反黑人和反移民运动正在兴起，他们抗议工作被移民和外国抢走，文化遭到扭曲，语言被取代。

在《没有墨西哥人的一天》上映那年，他援引了另一部电影：1993年的《堕落》，片中由迈克尔·道格拉斯饰演一位沮丧的白人男子，他失去工作后对如今主导洛杉矶的移民爆发暴力行为。

《没有墨西哥人的一天》的续集正在制作中。原版结局里移民们如同消失时一般突然重现，并上演感人的和解场景。“这些该死的美国佬真他妈酷，“一名移民被边境巡逻员兴奋地扛在肩上时说道，他们难掩墨西哥人回归的喜悦。这样的电影结局或许更理想——但现实似乎表明，美国必须先经历一段没有移民的生活，才可能迎来如此圆满的结局。

更多彭博社观点

• 特朗普的生日游行并非无害的军事表演：蒂莫西·奥布莱恩
• 国民警卫队部署洛杉矶是对民主的威胁：诺亚·费尔德曼
• 泰德·克鲁兹的美联储计划是巨大的干扰：乔纳森·莱文

想要更多彭博观点？OPIN。或者您可以订阅我们的每日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