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非与中非地区民主之光迅速黯淡——彭博社

Justice Malala

坦桑尼亚警察在基苏图地方法院加强安保时站岗守卫。

摄影师：埃里基·博尼法斯/法新社当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尼日利亚（2.27亿人口）在6月12日庆祝其民主日时，整个大陆本应同庆。自1999年这个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在经历39年军事政变后恢复议会民主制以来，该纪念日一直得到认可。

不幸的是，当这个西非强国庆祝其成就时，多元化和民主的光芒在东非和中非各地正逐渐暗淡。过去六个月里，反对派领导人以站不住脚的理由被捕；记者遭到攻击和监禁；亲民主活动人士被绑架、拘留、酷刑、失踪，并有人在警方拘留期间死亡。东非共同体所有八个成员国（布隆迪、肯尼亚、卢旺达、索马里、南苏丹、坦桑尼亚、乌干达和刚果民主共和国）要么处于战争状态，要么正经历以国家镇压和暴力加剧为特征的严重民主倒退。

随着坦桑尼亚（10月）和乌干达（1月）将在未来六个月内举行选举，类似莫桑比克去年11月选举后抗议活动的事件——据战略情报公司Stratfor称，该事件导致300人死亡，基础设施和企业损失在5亿至10亿美元之间——可能导致混乱。去年7月肯尼亚的反税收抗议活动截至2024年12月已造成至少60人死亡，并有82起活动人士“失踪”案件。

当然，该地区在当今世界并非特例。哥德堡大学民主多样性项目研究发现，全球72%人口现生活在威权国家，这一比例达到1978年以来最高值。随着全球——尤其是美国——深陷民主倒退困境，鲜有多边机构或国际领导人发声遏制这种恶化趋势。

非洲开发银行预计，东非地区将以5.9%的经济增长率领跑非洲大陆，远高于南部非洲的2.2%和西非的4.3%。局势动荡将危及这一增长势头。

近期事件表明民主规范与实践正急剧衰退。作为该区域经济引擎的肯尼亚虽拥有定期选举和活跃的公民社会，本周却因一桩丑闻震动全国，暴露出其民主巩固进程的困境。博主阿尔伯特·奥詹瓦于6月6日被副警察局长指控在社交媒体诽谤后遭拘留。他在肯尼亚西部城镇霍马湾被捕后，竟被莫名押送至220英里外的首都内罗毕，关押在中央警察局。随后狱方发现其昏迷在牢房，警方声称是"自残所致"。而应家属要求组建的五人法医小组鉴定显示，奥詹瓦头部重伤，颈部受压并伴有多处软组织损伤。此事已引发大规模抗议。

上周，来自乌干达和肯尼亚的两名活动人士详细描述了他们在五月份试图参加坦桑尼亚反对派领袖图杜·利苏的审判后，如何被逮捕、酷刑折磨并遭受性侵长达数周。利苏因在坦桑尼亚十月大选前呼吁选举改革而面临可判处死刑的叛国罪指控出庭受审。

在坦桑尼亚北部边境的乌干达，反对派领袖基扎·贝西杰于2024年11月16日在内罗毕参加新书发布会时遭警方绑架，目前仍被关押。他因被指控非法持有武器和叛国罪而面临死刑。贝西杰否认了这些指控。自1986年执政至今的总统约韦里·穆塞韦尼驳回了要求释放他的抗议和呼吁。活动人士称，贝西杰被捕是2026年1月大选前“系统性镇压”的一部分。

在饱受战争蹂躏的刚果民主共和国，政府已暂停前总统约瑟夫·卡比拉政党的活动，指控其对该国东部大片地区被M23反叛组织占领持"暧昧态度"。刚果政府还下令没收卡比拉资产并禁止所有媒体对其报道。

在南苏丹，3月26日副总统里克·马沙尔的被捕引发担忧，这个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2011年从苏丹独立）可能再次陷入内战。2013至2018年的上一场内战导致40万人丧生。

本周，卢旺达退出中非国家经济共同体，理由是该组织因其卷入刚果东部冲突而阻止其担任轮值主席国。卢旺达是经济强国，但去年选举中因反对派被禁止参选、监禁或流放而缺乏可信反对派。其邻国布隆迪十多年来以"法外处决、强迫失踪、任意拘留和酷刑"为特征，主要反对派领导人上周被禁止参加议会选举。

该地区的民主人士难以指望从非洲联盟主席（该组织肩负维护非洲大陆稳定与民主的使命）安哥拉总统若昂·洛伦索处获得太多帮助。洛伦索在试图阻止刚果（金）东部战争和推动非洲基础设施发展方面表现积极。但令人失望的是，今年3月，来自非洲南部和中部的至少20名反对党领袖在前往安哥拉庆祝反对党安盟成立59周年活动时，遭到拒绝入境或拘留。

这种程度的压制和非民主行为在东非并非一贯常态。坦桑尼亚总统萨米娅·哈桑在2021年上台后曾被赞誉为进步的人权捍卫者，但过去七个月中，其政府为争取连任，已监禁反对派人士并关闭了三家报纸的数字版。南苏丹在内战后的民主进程五年前还充满希望，如今却显得摇摇欲坠。

民主倒退酿成了一杯极其糟糕的鸡尾酒。战争已经包围了这个地区——西部的刚果民主共和国东部、北部的埃塞俄比亚提格雷地区，以及南部的莫桑比克北部。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非洲大陆今年增长率仅为3.7%，承受更多的冲突或经济动荡。

该地区的领导人大多深陷于试图阻止刚果民主共和国东部和苏丹长期战争的泥潭。现在是时候审视内部，遏制各自国家内民主的侵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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