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士顿建筑大会上，翻新与改造成为热门话题——彭博社

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霍姆伍德校区历史悠久的吉尔曼大厅翻修期间，建筑细节清晰可见。

摄影师：JHU谢里登图书馆/Gado/档案照片上周在波士顿举行的美国建筑师协会会议上，身着黑色服装（超级创意设计专业人士的非正式制服）的人似乎不占多数。在会议中心穿梭的建筑师们更可能穿着纽扣领牛津衬衫或Patagonia，前往诸如“屋顶升级：能源效率、隐含碳与规范合规”这样的分会场。

当然，建筑趋势不能基于着装普查，但向更实用、更注重可持续性工作的转变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越来越多地意味着从事改造工作，而不是创造华丽的新建筑。2022年美国建筑师学会的调查报告显示，建筑师首次在现有建筑的委托上比新建筑获得更多收入。最近，Lacaton & Vassal和David Chipperfield获得普利兹克奖，代表了对修复和翻新领域进展的高度认可。正在制定规则以鼓励适应性再利用，如洛杉矶，或促进循环经济和限制拆除，如圣安东尼奥。这些条例与多个地方政府为办公楼改住宅提供的财政激励措施并存。

这座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1922年办公楼是即将被改造为急需的新住宅的建筑之一。摄影师：David L. Ryan/《波士顿环球报》通过Getty Images因此，尽管有些人可能仍然梦想成为下一个弗兰克·盖里和扎哈·哈迪德，但如今许多设计专业人士似乎一心一意——几乎是冷静地——专注于修改蓝图，作为追求使建筑环境尽可能绿色和社会责任的一部分。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曼哈顿租房者已支付创纪录价格，面临更多上涨关闭的纽约学院校友为其未来而战新泽西交通工程师工会投票支持新工资协议世界博览会还有意义吗？“我们现在面临的最紧迫的事情是气候行动，我们必须非常迅速地脱碳，”卡尔·埃莱凡特说，他是最近出版的《走向零》：脱碳建筑环境，通往我们城市未来的道路》的作者，也是被公认创造了“最绿色的建筑是已经建成的建筑”这一说法的建筑师。

这可能被称为“改造革命”。或者，更戏剧性地说：建筑的终结。至少如我们所知。

“建筑学长期探索越来越复杂形式的大写P项目终于结束了。为了形式复杂性而进行的英雄追求感觉像是过去的事情，”编辑杰克·墨菲在五月号的《建筑师报》中写道。“建筑师仍然应该创造东西，但也许他们应该制定维护计划、组织图表、商业计划、适应性再利用方案或经济适用房。创造形式是必要的，但容易；困难的是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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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否意味着人们再也不能新建任何东西，更别提享受乐趣了？未必。可以肯定的是，当代设计总会有一席之地——只要它是绿色的。

“建筑界只有一个关键分水岭：依赖大量化石燃料投入的建筑与不依赖的建筑，”利物浦大学建筑历史学家巴纳巴斯·考尔德写道。在这种背景下，风格无关紧要。

基于这一基准可持续性标准，更关键的区分在于现有建筑及其蕴含的碳排放通常比新建建筑更具优势。因此不仅是建筑领域，城市规划、景观设计、工程、机电管道等相关行业“可以说都在争夺这块新兴市场的份额”，既有建筑实验室执行总监洛里·费里斯表示。

迈阿密海滩装饰艺术风格的凡尔赛酒店正在进行翻新，将转型为酒店与住宅综合体。摄影师：杰夫·格林伯格/环球影像集团编辑该领域的技术进步日益聚焦于建筑改造，包括解决关键的成本问题（翻新通常比拆除重建更经济，但并非绝对）。建筑商使用CARE工具（碳减排：翻新评估器）来衡量改造的环境效益。全球设计公司Gensler开发的Conversions+软件，能通过成本敏感算法分析楼板、窗户和电梯位置等要素，评估办公楼转为住宅的可行性。在AIA大会上参展的Existing Conditions公司则提供激光扫描和雷达传感技术，帮助改造者掌握建筑内部从管道到钢筋的所有构造状况。

因此，建筑界的智力资源更多投向功能性创新而非外观造型。这类工作本质上是低调的——它着重重构既有建筑内部空间布局与品质，而非外立面设计。该领域最具活力的创新往往不来自明星建筑师事务所，而是像Gensler这样务实的企业，这家刚刚荣获国家建筑博物馆2025年荣誉奖的公司。在后疫情时代办公空间重塑需求的推动下，Gensler在《This Old House》观众熟悉的彻底翻新领域表现出色。同样值得关注的是新锐建筑师安娜贝尔·塞尔多夫，她以纽约镀金时代弗里克收藏馆扩建项目等作品闻名。

“建筑正逐渐从个人表达的载体转变为集体责任的体现，”哈里·克利夫-罗伯茨说道，他是Gensler建筑改造与适应性再利用部门的负责人。

纽约东70街历史建筑后方清晰可见弗里克收藏馆的新扩建部分摄影师：尼古拉斯·威尼斯各类设计创新——无论是新建还是改造——正因其对可负担住房等社会目标的贡献而受到更多赞誉。例如，单楼梯设计竞赛的获奖作品将于本周在罗德岛普罗维登斯的新城市主义大会上获得表彰。过时的建筑规范要求四层及以上多户住宅项目设置多个出口，这已被确认为推高住房成本的主因；而核心难题在于如何设计楼梯布局以兼顾通行与安全。

虽然略显学究气，但这正是新理念不可或缺的部分。

至于随之而来的问题：美国建筑院校是否跟上了步伐？少数院校以将分区规划、金融等实用元素纳入课程体系为荣。这虽带有主观判断，但那些不过分追求形式主义的院校包括东北大学、卡内基梅隆大学、圣母大学和迈阿密大学。

在罗德岛设计学院，Liliane Wong——《建筑适应性再利用：类型学索引》一书的作者——已收录了全球50个改造与再利用项目，包括纽约肯尼迪机场TWA酒店、马德里Caixa论坛和柏林新博物馆等建筑。

“假设我是顶尖大学的设计教授——我学识如此渊博，你几乎听不懂我说的每一个词。是否存在一种能让这家伙感兴趣的关于建筑再利用的教学法？”埃莱凡特说道。在构建这种教学法时，注重改造的教授们会问：‘你可以通过哪些不同方式介入现有建筑？这难道不是一个很酷的设计吗？这有点像让狐狸看守鸡舍——让那些因建筑特色而轻视现有建筑的设计师们真正理解，改造可以成为一个有趣的设计挑战。’”

强调再利用的人正面临着顽固的传统，无论是在公司文化还是设计教育中。“专业领域一直存在偏向新建的偏见，”《振兴|重置：美国主街如何为气候移民提供新起点》的作者希拉里·布朗说，“这种偏见始于建筑学院，工作室大多强调新形式的创造。期刊似乎也更青睐新建项目……这需要改变。”总的来说，建筑师作为艺术家的前景并不乐观。不仅仅是人工智能的技术进步——它准备像在医学、新闻和法律领域一样取代人类工作。模式语言手册为传统建筑方式提供了逐步指导。在东北大学，一项名为“公平分区设计”的倡议提供了正在考虑重新分区的住宅建设可视化方案。其理念是构想一种易于复制的城市设计，使密集的多户住宅开发更容易被警惕的邻居接受。

虽然这都合情合理，但也引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有了各种新软件和现成的指南，谁还需要创意人士来做美学判断呢？

打破既定框架从来都不容易，正如乔治·克鲁尼在《晚安，好运》开场独白中饰演的记者爱德华·R·默罗所认识到的：“这可能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看起来，顶尖建筑学院可能会让学生将勒·柯布西耶视为历史文物来学习——但会让毕业生摒弃任何像他那样行事的想法。为了更具就业竞争力，下一代建筑师很可能会要求这样做。

——安东尼·弗林特是马萨诸塞州剑桥市林肯土地政策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