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航空客机坠毁致数百人丧生 引发对波音787安全性的担忧 - 彭博社

6月12日，印度艾哈迈达巴德，救援人员正在搬运印度航空171航班空难遇难者遗体。摄影师：Sam Panthaky/AFP/Getty Images 精彩不容错过。立即订阅每日播客《The Big Take》。

## 深度聚焦

印度航空空难全记录

18:34

一架从印度西部机场飞往伦敦的印度航空航班起飞后不久坠毁，机上载有200多名乘客。数百人遇难，搜救工作仍在进行中。

本期《深度聚焦》播客中，彭博社记者Benedikt Kammel与主持人Sarah Holder共同探讨波音787梦想客机坠毁事件对该公司及整个民航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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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经过简编的对话实录：

**Sarah Holder：**周四，一架从印度西部机场飞往伦敦的印度航空航班起飞后不久坠毁，机上载有200多名乘客。

一架波音787梦幻客机在医学院学生午餐时坠入食堂，原因尚不明确，官方仍在评估伤亡情况——尽管有报道称至少有一名幸存者。

这是一系列备受关注的商用飞机坠毁和安全事件中的最新一起，令乘客们感到不安。这也是波音787梦幻客机首次涉及致命坠机事故，使波音的安全记录再次成为焦点。

Benedikt Kammel负责编辑彭博社的航空报道。他表示，这一事件发生在波音的关键时刻，该公司的新任首席执行官在一系列涉及波音飞机的安全事件后，一直在努力重获公众信任。

Benedikt Kammel: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是否会因这次事故而受挫，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我们能从事故中得出什么结论。

Holder: 我是Sarah Holder，这里是彭博新闻的Big Take。今天节目内容：关于印度航空悲剧的已知信息，梦幻客机坠毁对波音及商用航空业意味着什么。

Holder: Benedikt，非常感谢你参与节目。目前关于印度航空坠机事件我们了解哪些信息？

Kammel: 这架波音787梦幻客机是相当先进的机型，机龄近12年。事故发生在印度起飞后不久，原定今晚降落在伦敦盖特威克机场。机上载有242人，包括乘客和机组人员。两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目前看到的画面显示飞机仍处于起飞模式，离地高度很低，刚越过几栋房屋后似乎开始再次下降。看起来几乎像是要着陆，但随后画面中出现巨大烟柱，飞机在火球中燃烧。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事故似乎并非由外部撞击引发。

**主持人：**那么，目前我们掌握的伤亡情况如何？包括机上和地面人员。

**卡梅尔：**这架飞机坠毁在人口非常密集的城区，一架满载燃油和乘客的787大型客机撞击居民区，必然会造成地面人员伤亡。

官方首次确认的数据显示，已从残骸中寻获200多具遇难者遗体。目前尚不清楚其中多少是机上乘客，多少是地面人员，但这个数字显然非常庞大，预计还会继续上升。

**主持人：**关于空难具体原因仍有许多未知，但根据飞机失联前传回的数据，目前有哪些已知信息？

**卡梅尔：**我们确认飞机当时处于起飞模式，正在爬升阶段，高度约600英尺。作为双引擎客机，目前不确定引擎是否全部正常运转——可能单发失效甚至双发失效。起飞阶段本就是飞行中最危险的阶段之一，满载燃油和乘客的飞机重量极大。此外，起飞机场素有鸟类活动频繁的问题。

附近有大群鸟类出没。目前这纯属猜测。我们尚未有任何迹象表明所谓的鸟击事件是此次事故的原因。但这是当局将会调查的一个方向。从画面来看，似乎没有明显的发动机故障迹象。过去当发动机出现故障时，通常会看到尾部喷出火焰或发动机冒烟，但这次并非如此。因此起飞过程看起来一切正常——机翼主襟翼未展开，整架飞机处于标准起飞状态。

另一个关键线索将是黑匣子的回收。这些数据记录仪存储着主要飞行参数，还有驾驶舱语音记录，通常能为事故原因提供重要线索。

最后需要补充的是，起飞后不久驾驶舱曾发出过求救信号。虽然具体内容未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当时察觉到了严重异常情况。这些数据都需要被完整解读。通常这类调查需要数日乃至数月才能完成最终报告。

**霍尔德：**这真是场可怕的悲剧。上次发生这种规模的空难是什么时候？

**卡梅尔：**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了。马来西亚航空MH17航班疑似在乌克兰上空被俄罗斯导弹击落，造成近300人遇难。而印度航空自1980年代中期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严重的空难。

这确实让你了解到这类事件有多么罕见。过去几个月里，飞机事故有所增加，呃，回顾去年，这类事件的数量更多。但总体而言，这仍然是一种非常安全的出行方式。

但人们显然在看到这种情况时会认为这是正在上升的趋势。有更多的事件，更多的事故。但像这样规模的灾难，涉及200多人遇难，使用的是一架现代化、维护良好的飞机，机组人员经验丰富，这显然是一个异常情况。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事故调查人员会接管。嗯，所以你会看到当地的调查人员主导调查。首先会有警察、军队参与，还会有打捞任务。现在所有的焦点和重点都集中在：我们能否找到幸存者？然后我们能否找到有助于查明事故原因的残骸？因此，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作为美国的调查机构，正在派遣一个团队前往那里。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波音公司肯定会派出一个团队前往。

所以目前这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技术分析。印度航空公司显然将承担，可以说，更人道主义方面的角色，照顾那些现在正在担忧自己的亲人是否在飞机上幸存的家庭，以及那些已经不幸确认亲人未能幸存的人们。但现在的重点是搜救和打捞，其他一切都会随后进行。

**主持人：**稍后关注波音的安全记录，以及梦幻客机坠机事件如何加剧乘客对航空安全的日益担忧。

**主持人：**在印度航空悲剧发生后，我与彭博社的贝内迪克特·卡梅尔进行了对话。贝内迪克特，让我们谈谈这对波音意味着什么，因为这只是波音飞机一系列安全问题中的最新一例。我想到去年发生的一个严重性低得多的事件，当时一架从俄勒冈飞往加州的波音飞机在飞行中舱门脱落。那次事件有很多病毒式传播的视频。你能帮我们回顾一下波音近期的安全记录吗？

**卡梅尔：**是的。波音的安全记录显然存在问题。你提到了这个例子，虽然那次事件没有人员伤亡，但它确实揭露了波音在安全和制造方面的疏漏，引发了公众和监管机构对波音安全标准和制造标准的重新审视。

因此，波音在那之后经历了非常艰难的一年，他们的飞机生产数量受到限制。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表示，他们每月最多只能生产38架737飞机，不得超过这个数字。我们希望确保你们工厂的生产流程安排妥当，不希望你们匆忙行事。这使波音失去了大量客户的信任，不仅公众对其失去信心，航空公司客户也是如此。这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他们不得不去市场筹集资金。而这一切都发生在2018年底和2019年两起致命空难之后。

正如我所说，波音公司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确实将聚光灯打在了其制造环节和低于标准的系统问题上。这次事件涉及的是另一款机型。我刚才提到的都是737系列，那是我们大多数人短途城际飞行常坐的小型波音客机。而这次是通常用于国际长途航线的787梦想客机。这是波音公司或航空公司首次损失一架787客机。

**霍尔德：**是的，请详细说说这次事故涉及的机型。波音787-8梦想客机的安全记录如何？关于这款飞机我们了解哪些信息？

**卡梅尔：**这款飞机的安全记录最近确实非常出色。它因诸多优点广受欢迎——适中的机身尺寸使其成为长途航线的首选，目前已售出超1000架。虽然2011年刚推出甚至未推出时曾因多项技术突破引发质疑而开局不顺，但投入使用后整体表现优异。曾因电池存在起火隐患被短暂停飞，但问题解决后便成为表现极佳的机型。其巨大销量和零事故损失记录就是明证。对波音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机型，为公司创造大量现金流。737MAX给人留下了不太可靠的印象，但787从未如此，它至今仍是同级机型中的黄金标准。

**主持人：**一位波音前员工约翰·巴尼特确实对梦想客机提出过担忧。这些担忧具体是什么？

**卡梅尔：**他并非孤例。已有数名吹哨人指出波音组装这款飞机的方式不合标准，存在偷工减料行为。他们认为这架飞机应当重新审查，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需要更严格把关。

这很大程度上要追溯到波音与监管机构之间的互动关系。长期以来FAA似乎放任波音进行自我监管，默许其在工厂内自主管理生产流程并自行认证。

直到去年发生舱门脱落事件后（我们此前讨论过），这种局面才被打破。FAA开始严肃审视自身职责及与波音的互动关系，向波音派驻大量实地监管人员，大幅放缓了生产节奏。目前尚不清楚这是否能扭转趋势——毕竟波音刚度过艰难的一年，过去几个月才逐步重建信任。

其产量正在回升，现金流重新积累。新任CEO凯利·奥特伯格被视为稳健的掌舵者。但若此次事故（目前纯属推测，尚无定论）暴露出飞机存在设计缺陷，显然将对波音造成重创。

**霍尔德：**没错。正如你所说，奥伯格本应是那个稳健的掌舵人——这位去年刚上任的新CEO。他采取了哪些措施来应对这些担忧？

**卡梅尔：**他做了几件事。其中有些可能是较不显眼的内部沟通工作，比如告诉员工如果发现公司有问题可以大胆发声。波音内部曾有种氛围：指出运营问题会遭到惩罚。

所以奥伯格上任后表态：我们需要放慢节奏，必须把事情做对。我宁愿少造几架飞机也要确保质量。必须重建公众和客户的信任。过去波音过分关注财务表现而忽视工程品质，他试图重拾波音以工程为本的理念。虽然这些努力是否会因本次事故受挫尚难断言——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事故调查结论。

**霍尔德：**考虑到安全隐忧、乘客顾虑及公司近期的改革，这次空难会成为波音的转折点吗？

**卡梅尔：**有可能，今天的股价表现已部分反映了这点——显然正承受巨大压力。为该机型提供发动机的通用电气股价同样受挫。如果最终证实波音存在偷工减料，或飞机在设计制造环节存在缺陷，这将造成致命打击。但再次强调，我们必须极其谨慎避免妄下结论，不过波音管理层现在必然如芒在背。

另一方面，这是民用航空领域仅有的两家全球飞机制造商之一，另一家是空客。因此很多人认为无论发生什么，波音都不会消失。是的，他们可能会陷入新的危机，但总能找到出路。要知道，他们生产的产品仍是市场所需，而且目前并不存在第三家竞争者。

这个领域实际上只有两大玩家。所以无论遭遇何种危机，即便来势汹汹甚至可能吞噬一切，但都不太可能击垮波音。

**霍尔德：**这反映了全球乘客普遍存在的担忧——近期空难事故频发。这些事件如何加剧了人们对航空旅行安全性下降的忧虑？这种感受是否有数据和事实依据？

**卡梅尔：**从绝对数据来看，航空旅行仍是最安全的交通方式。业内人会告诉你，过马路或乘巴士可能比坐飞机更危险。不过话说回来，当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件时，人们难免会开始担忧和质疑。

这是个高度监管的行业。大多数飞机都得到精心维护，有着严苛的制衡机制。但与此同时，自去年初以来确实接连发生多起事故。我们讨论过波音舱门爆裂事故，但还有其他案例——

**霍尔德：**华盛顿特区的直升机坠毁事件。

**卡梅尔：**直升机坠毁，确切地说是那起空中相撞事故，此外还有其他事件。比如去年年底的韩国空难，还有一架达美航空的飞机滑出跑道后倒扣着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但所有这些都加剧了一种感觉——这个行业正从极度安全的阶段走出来。

因此这个行业需要面对一个新现实：虽然航空业整体安全，但公众对此充满疑问。比如现在乘坐飞机还安全吗？不仅飞机本身，包括地面引导飞机的人员，我们长期视为理所当然的整个系统，如今还值得信赖吗？这是近来我们频繁听到的质疑。

**霍尔德：**本尼迪克特，最后我想谈谈印度航空空难中的人员伤亡问题，未来几天的数据会更清晰。目前对受影响最深的遇难者家属，我们看到了哪些援助措施？

**卡梅尔：**以伦敦盖特威克机场为例，他们已开通求助热线并部署当地支援人员。对失去亲人的家庭来说这无疑是巨大悲剧。实际上能做的非常有限，最多就是尽力提供信息。但当前事态发展迅速且混乱，残骸散落在人口稠密的城市中心，处理需要时间。不过从政府、企业、监管机构、地方当局和医院反馈来看，各方都在全力应对。

我的意思是，这个行业之所以能如此安全，部分原因在于尽管事故令人痛心，但当局和调查人员会从中汲取教训。他们会审视事故，思考我们能学到什么？可以采取哪些不同措施？能引入哪些直接源于此次事故、影响未来发展的安全方案？正因如此，航空旅行才随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安全。当然，这对今天航班遇难者家属而言绝非真正的慰藉。

**霍尔德：**贝内迪克特，非常感谢你参与我们节目并分享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

**卡梅尔：**谢谢邀请。

本期节目制作：朱莉娅·普雷斯与埃莉诺·哈里森-邓盖特；编辑：亚伦·爱德华兹与凯瑟琳·拉金；事实核查：蕾切尔·刘易斯-克里斯基；音效设计/工程师：亚历克斯·杉浦；高级制作人：娜奥米·沙文；高级编辑：伊丽莎白·庞索；副执行制作人：朱莉娅·韦弗；执行制作人：妮可·比姆斯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