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移民局突袭行动引发冲突升级——彭博社

6月7日，执法人员与洛杉矶康普顿社区的示威者发生冲突。摄影师：Ringo Chiu/AFP/Getty Images 精彩不错过。立即订阅每日播客The Big Take。

## 深度聚焦

洛杉矶移民局突袭行动引发的冲突

13:58

本期《深度聚焦》节目中，彭博社全国移民记者Alicia Caldwell从洛杉矶连线主持人David Gura，共同探讨针对移民局突袭行动的抗议活动、加州与联邦政府的对峙，以及这场冲突可能在其他城市和法庭上的发展态势。欢迎在苹果播客、Spotify*或任意播客平台收听并订阅《深度聚焦》终端用户：点击此处**订阅。*以下为经过轻微编辑的对话实录：

**David Gura：**特朗普政府制定了日均逮捕并拘留3000名移民的目标，这导致移民与海关执法局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严打行动。该局已在美国多个城市（包括洛杉矶）实施突袭，而近日行动更趋频繁。

**艾丽西亚·考德威尔：**这次情况不同。

**古拉：**艾丽西亚·考德威尔是彭博社驻洛杉矶的移民事务记者。

**考德威尔：**当时有辆装甲车驶过洛杉矶市中心街道，警员们悬挂在车侧，每侧都有数名配备防暴盾牌和头盔的警力，前后还有徒步的警员。这次行动在交通高峰时段覆盖了极其繁忙的广阔区域。

**古拉：**艾丽西亚称移民及海关执法局锁定了移民社区、餐馆和家得宝停车场。这引发了抗议活动。随着特朗普总统授权部署2000名国民警卫队士兵（其中数百人已抵达洛杉矶），局势在上周末升级。这是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首次出现——美国总统在州长未提出请求的情况下向该州派遣国民警卫队。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表示，他正在起诉特朗普政府以阻止这一行动。

**考德威尔：**形势已经变化，我们正在观察的是：暴力事件会增加吗？国民警卫队与抗议者及/或警察之间的冲突会升级吗？

**古拉：**我是大卫·古拉，这里是彭博新闻的《深度解析》。今天的节目中，洛杉矶拘留事件引发的愤怒正在加剧加州与联邦政府之间的冲突。这场斗争可能如何在其他城市和法庭上展开。

**古拉：**洛杉矶事件与美国其他城市的情况有何不同？

**考德威尔：**规模比以往更大。我们此前从未见过家得宝逮捕事件，虽然见过针对某些企业的扫荡行动——可以说是就业突袭。而且我们越来越多地看到全副武装的移民海关执法局特工。我认为社区成员表达的是：“我们很愤怒。“这个地区遍布富裕的移民社区，每个人都受到这些事件的影响。大家多多少少都认识某个——可能身份可疑的人，可能是无证移民，也可能是临时保护身份持有者。所以影响面非常广。

**古拉：**特朗普总统从一开始就关注此事吗？是否有某个时间点他开始发表评论或更积极参与？

**考德威尔：**事情显得很突然。州长昨晚接受采访时表示，他前几天曾与总统通话，但纽瑟姆州长称这本身不是谈话主题。然后周六总统突然调遣了国民警卫队。他未与加州政府协商——这已成为争议焦点。他调派了2000名联邦化的加州国民警卫队士兵进驻洛杉矶，这些部队将由国防部直接指挥。目前先遣的几百人来自曾派驻阿富汗的部队，最近一次部署是应对一月份爆发的洛杉矶山火。

**古拉：**能否请您对比说明国民警卫队进驻前后的抗议活动差异？正如您所说，目前仍处于早期阶段——洛杉矶尚未部署2000名国民警卫队员——但当部队抵达洛杉矶后，情况是否发生了显著变化？

**考德威尔：**从我的观察角度看，局势确实明显转变。我们看到有抗议者手抱爱犬高声辱骂的画面，当时场面显得非常自发且局部化。洛杉矶市中心情况类似，这是周边目击者做出的即时反应。虽然难以评估上周六派拉蒙家得宝门店前边境巡逻队及移民海关执法局的应对措施，但催泪瓦斯和闪光弹确实被使用了。我们曾在圣地亚哥见过一次类似情况，上周五在市中心为驱散人群、清空车辆时又重演了这一幕——有时还需押送载有被捕者的车辆。但从周日开始，事态明显升级且更具攻击性。据警察局长称，部分最暴力、最具煽动性的闹事者未必是组织化的反ICE或反驱逐抗议成员，在他看来更像是借机生事的无政府主义者。

**古拉：**您长期报道移民议题，在特朗普首个任期内也持续关注。当时就有关于调用国民警卫队镇压抗议的争论，据我所知政府内部对此进行过激烈讨论。

考德威尔： 上一次特朗普政府1.0时期最大规模的民众骚乱是2020年春夏的乔治·弗洛伊德抗议活动，当时各州动用了国民警卫队。加利福尼亚州甚至在好莱坞大道部署了国民警卫队，街道上卡车列队，乍看像军事管制区——直到你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士兵只是待命状态，且完全受州政府指挥控制。明尼阿波利斯、基诺沙、波特兰（那显然是最大规模的集会之一）、西雅图等地的重大抗议活动也都是如此。而这次的不同之处在于，国民警卫队几乎立即被调动，且并非应州政府要求。我从2005年开始报道移民问题，这次事件的特殊性和迅速升级的暴力性质确实前所未见。

古拉： 你的意思是，过去国民警卫队出动需要州长提出请求，但这次并非如此。

考德威尔： 没错。据我所知，上一次总统直接联邦化国民警卫队还要追溯到林登·约翰逊执政时期，当时他派国民警卫队去平息民权诉求引发的抗议，而那些部队是去保护抗议者的。现在情况截然不同。当然可以理解联邦政府有责任保护联邦设施，这点毋庸置疑。但核心问题在于：从国家层面看，这种干预是否必要？州长明确表示未曾请求，市长也坚称绝未要求，警察局长更表态"我们本不必到场”。虽然局长吉姆·麦克唐纳承认昨天事态确实失控，但他特别强调标准流程应是先联系当地警长办公室，由洛杉矶县警局协调所有合作机构，最后才可能考虑国民警卫队——绝非现在这种方式。

**古拉：**休息过后，随着州和地方官员对联邦政府的打击行动进行反击，洛杉矶及法庭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时刻对其他地方的市长和州长传递了什么信号。

**古拉：**洛杉矶针对移民执法的抗议活动升级为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与特朗普总统之间更大的政治斗争。特朗普表示，如果纽瑟姆干预移民执法，他将支持逮捕纽瑟姆——总统的边境事务主管汤姆·霍曼称这一可能性确实存在。特朗普还建议切断对加州的联邦援助，纽瑟姆则指出加州向联邦政府提供的资金多于其获得的拨款。因此，我询问了彭博社的艾丽西亚·考德威尔，总统对加州的实际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考德威尔：**我认为这尚不明确。显然，他做出了决定并部署了军队，因此在这方面他确实有一定影响力，但加州已承诺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你知道，已向国防部正式提出请求，要求撤回这些军队并将其指挥权交还州长办公室。我们尚未听到对此的回应。社交媒体平台上，各方领导人之间有一些你来我往的争论，甚至互相指责。因此，最终这将诉诸法庭。就税收资金而言，从法律角度这是次要问题，但无疑会在法庭上受到挑战。加州，我相信，是世界第五大经济体，现在可能是第四大，当然也是向联邦政府贡献最多的“纳税大户”。所以双方都面临重大利害关系。有人轻率地建议，也许加州不应该再缴税，而联邦政府则说，“我们将停止所有对你们庇护政策的资助。”这些法律已实施多年，基本上禁止地方当局——警察局长对此非常明确——参与民事移民行动，而移民问题大体上属于民事范畴。移民当局越来越多地针对各种煽动性行为、有未执行逮捕令的人等寻求刑事逮捕令。但总的来说，在美国非法居留本身并不构成刑事犯罪。

**古拉：**您已经描述了抗议者与执法部门在周末期间的紧张关系。能否请您描述一下加州政府官员、洛杉矶官员与华盛顿特区联邦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这种局势有多紧张？

**考德威尔：**非常紧张。我的意思是，目前这是一场言辞和法律上的较量。但确实，这是一个非常紧张且复杂的局面。根据麦克唐纳局长的说法，ICE（移民和海关执法局）表示他们不一定会——或者说尚未达成协议——共享诸如“我们将在某天采取某项行动”之类的信息。所以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我们看到的是ICE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1）要求增加逮捕数量。ICE官员已收到非常明确的指示：每天至少逮捕3000人。总统的首席助手斯蒂芬·米勒——他是移民政策的主要设计者之一——曾谈到这一点。他想要更多。他希望每年逮捕并驱逐超过100万人，并希望不惜一切代价实施这种大规模驱逐行动。他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联邦法律至高无上，你们没有投票权——这番话很大程度上是针对卡伦·巴斯市长说的。所以局势很紧张，而且越来越紧张。你知道这会在哪里结束吗？毫无疑问，最终会闹上法庭。

**古拉：**您认为其他城市的市长、其他州的州长会如何看待这里发生的事？您是否认为这是一个测试案例，他们可能也需要为其他地方类似情况做准备？

**考德威尔：**我认为很明显，总统昨天表态时已经说得很清楚——这里我转述一下——但到处都是军队。不过从他的命令来看并不明确，你知道，该命令并未特别提及加利福尼亚州。此前就有过关于动员2万名国民警卫队协助大规模驱逐行动的讨论。但核心问题始终在于：协助民事执法是否违背《地方保安队法案》及"军队不得参与民事执法"这一长期法律原则（实际上是被严格禁止的）。现在这算挑战底线吗？他是否动用了《反叛乱法》？这方面讨论很多对吧？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思说过"我在彭德尔顿营地备好了海军陆战队”，但海军陆战队天生是为什么存在的？就是打仗啊。

**古拉：**截至周一下午晚些时候，联邦政府已调动500名海军陆战队员应对洛杉矶抗议活动。

**考德威尔：**关键问题在于：这是潘多拉魔盒吗？我们是否将迎来又一个大规模骚乱的夏天？不仅洛杉矶，其他地区也会如此。我们已看到马萨诸塞州等地的社区反应，那些发生大规模突袭行动、移民法庭外逮捕事件的地方都有回应。总体上是和平的，可能声势浩大，但远不及洛杉矶这般激烈。我想其他市长——芝加哥、波士顿、纽约的市长们（纽约那边已有不少暗中角力，关于是否配合联邦行动）——看到这情形肯定在思考：接下来会怎样？我们这儿也会发生吗？作为大都市市长，你肯定会想：或许该和州长谈谈，或许该让警方做些准备。我实在难以想象，任何称职的市长会不未雨绸缪。

本集由以下人员制作：大卫·福克斯；编辑：特蕾西·塞缪尔森和莎拉·麦格雷戈；事实核查：蕾切尔·刘易斯-克里斯基；音效设计/工程师：亚历克斯·杉浦；高级制作人：娜奥米·沙文；高级编辑：伊丽莎白·庞索；副执行制作人：朱莉娅·韦弗；执行制作人：妮可·比姆斯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