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亚迪（1211 HK）引发电动车行业洗牌 令政府警觉——彭博社

比亚迪汉

摄影师：沈启来/彭博社席卷中国电动汽车行业的价格战已导致股价暴跌，并引发北京方面罕见的干预。这场行业洗牌或许才刚刚开始。

尽管中国政府竭力防止市场龙头比亚迪掀起的降价潮演变成恶性循环，但分析师指出，需求疲软与严重产能过剩的双重压力将侵蚀头部品牌的利润，迫使弱势竞争者出局。即便去年电动汽车制造商数量首现萎缩，行业产能利用率仍不足一半。

彭博社超速档中国称与欧盟电动汽车谈判进入最后阶段特斯拉季度交付量预计下滑 需求急剧萎缩马斯克与特朗普紧张关系缓和 特斯拉股价部分收复失地车企暗涨价格以应对特朗普关税中国当局正试图减少负面影响，斥责行业存在"内卷式竞争"，并于上周召集主要品牌负责人进京约谈。但先前的干预收效甚微。至少短期内，投资者押注鲜有车企能独善其身：作为行业整合最大赢家的比亚迪，自五月底股价见顶以来市值已蒸发215亿美元。

“在中国看到的情况令人不安，因为需求疲软且价格战愈演愈烈，”美国银行高级汽车分析师约翰·墨菲表示。他预测最终将出现“大规模行业整合”来消化过剩产能。

对车企而言，无休止的降价会侵蚀利润率、损害品牌价值，甚至使资金雄厚的企业陷入不可持续的财务困境。中共党媒《人民日报》指出，低价低质产品可能严重损害"中国制造"汽车的国际声誉。而这一打击正值比亚迪、吉利、极氪和小鹏等品牌开始在世界舞台崭露头角之际。

对消费者来说，降价看似有利实则暗藏风险。变幻莫测的定价策略会削弱长期信任——中国消费者已在社交媒体抱怨，质疑为何现在购车而下周可能更便宜。同时，车企为维持生存削减成本时，可能减少在质量、安全和售后服务方面的投入。

据知情人士透露，上周车企CEO们被要求必须"自律"，不得亏本销售或进行非理性降价。会议还讨论了零里程二手车问题——经销商将未行驶过的新车转入二手市场，这被普遍视为车企人为虚增销量和清理库存的手段。

中国汽车制造商采取的降价策略比外国同行激进得多。

中国车企本土市场大幅降价

2023年以来30款最畅销车型价格变动情况

数据来源：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

注：2023年后上市车型展示的是自发布月份起的价格变化。统计范围为截至2025年4月销量前30车型。

美国银行分析师墨菲直言美国车企应当退出中国市场。“特斯拉可能需要留在这里与这些公司竞争并了解市场动态，但这对他们而言存在巨大风险。”

行业观察者明确指出，中国销量第一的汽车品牌比亚迪正引领这轮降价潮。

“所有人都清楚是行业龙头在主导这场价格战，“汽车咨询公司JSC Automotive董事总经理约亨·西伯特表示，“他们试图通过垄断迫使其他竞争者出局。“他指出比亚迪的激进策略引发了关于潜在倾销行为、经销商管理问题及"挤压供应商"的担忧。

这场价格混战还发生在严重产能过剩的背景下。上海盖世汽车研究院数据显示，2024年中国汽车产业平均产能利用率仅为49.5%。

与此同时，艾睿铂咨询4月报告强调新能源汽车制造商（纯电动与插电混动汽车生产商）之间正爆发激烈竞争。2024年，新能源汽车专属品牌首次出现整合潮，16个品牌退出市场，13个新品牌入局。

“中国汽车市场尽管规模庞大，但增速正在放缓。车企当前必须将抢占更多市场份额作为首要任务，”郑赟表示，他是全球咨询公司罗兰贝格的管理合伙人。

新能源汽车行业首次出现整合潮

2024年车企退出数量超过新进入者

来源：艾睿铂

极越汽车的案例展现了行业变化之快。这家由浙江吉利控股集团与科技巨头百度联合支持的造车新势力，在首款车型上市仅一年后就开始了减产缩编与寻求新融资。

这是所有车企面临的困境，对中小车企尤为严峻。“如果头部企业降价时你不跟进，可能就会失去留在牌桌上的资格，”艾睿铂咨询公司顾问张益肇指出。他补充说，中国汽车业产能利用率本就偏低——这“从根本上加剧了”价格战，如今还叠加了出口不确定性的压力。

虽然消化过剩产能的压力正推动更多中国品牌出海，但国际市场能提供的缓冲空间有限。

“美国市场完全关闭，日韩市场若感知到中国车企的攻势也可能很快关闭，”西伯特表示，“去年最大的出口市场俄罗斯现在变得非常困难，东南亚市场我也已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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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家比亚迪经销店。摄影师：Na Bian/彭博社成本削减的压力也引发分析师对供应链金融风险的担忧。

去年底比亚迪向某供应商提出的降价要求，引发外界关注这家汽车巨头可能通过供应链融资掩盖其不断膨胀的债务。会计咨询机构GMT Research报告显示，比亚迪真实净债务接近3230亿元人民币（450亿美元），而截至2024年6月底其账面净债务仅为277亿元。

这种压力也蔓延至中国经销商网络。自四月以来，已有两个省的经销商集团倒闭，这两家均销售比亚迪汽车。

上周北京与车企的会议并非首次停火尝试。2023年中期，特斯拉、比亚迪和吉利等16家主要车企曾在中国汽车工业协会见证下签署协议，承诺避免"异常定价”。

然而几天之内，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删除了四项承诺中的一项，称该承诺中关于定价的提法不当，违反了国家反垄断法所规定原则。

折扣活动依然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