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是全球最大债权国：原因与后果解析——彭博社

联邦总理弗里德里希·默茨在椭圆形办公室的顺利亮相带来的喜悦可能并未持续太久。几小时后，联邦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德国4月出口额较3月下降了1.7%。接受彭博调查的经济学家此前预期降幅会更小。

当前出口数据受到多重因素拖累——包括汽车行业错失趋势、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以及国内结构性障碍。但这并未改变德国出口长期大于进口的传统。正是这一传统使德国取代日本，成为34年来全球最大债权国。这一新头衔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成为债权国意味着什么？

长期被称为"出口冠军"的德国，多年来出口商品和服务始终多于进口。这导致其经常账户持续盈余。由于在海外赚取的收入多于国内支出，便形成了可用于储蓄或投资的财务缓冲。在德国，这些资金大部分流向海外，企业、银行、家庭或联邦政府通过购买证券、收购整家公司或扩建工厂进行投资。

这使得德国最新净海外资产升至3.5万亿欧元——相当于德国国内生产总值的81%。该数据根据居民持有境外资产（债权）减去非居民在德投资（债务），按特定基准日的市场价格和汇率计算得出。作为对比：日本2024年底净海外资产为3.28万亿欧元，中国以3.18万亿欧元位居第三。

全球最大债权国

净海外资产对比

来源：日本财务省

为何资本不留在国内？

这背后有一系列原因。高工资和运营成本、高税收以及高能源费用使得德国作为投资目的地对国内外投资者缺乏吸引力，正如德国联邦经济促进机构Germany Trade & Invest的一项研究所示。此外，还有官僚主义的过度监管和能源转型过程中的挑战。在数字化和现代基础设施方面，德国也表现不佳。

与美国或英国等国家相比，德国资本市场的特点是传统上更依赖银行的融资方式。因此，本国的证券市场通常不够深入和广泛，这有时促使投资者将目光投向国外。资金具体流向哪里？“德国资本的最大接收市场仍然是欧元区，”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塞巴斯蒂安·霍恩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解释道。

如何评价资本外流？

霍恩表示，高净海外资产本身并不是坏事。“我们能够向海外投资这么多，这归功于德国出口经济几十年的强劲表现，”这位经济学家说。同时，德国是一个储蓄率很高的国家。这些储蓄的大部分流向了海外，投资者希望与国内的其他投资相比，能够为他们的退休储备获得更高的回报。

“除了地理多元化的普遍优势外，其他地方长期来看更高的整体经济增长前景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贝伦贝格银行经济学家所罗门·菲德勒表示。这一赌注得到了回报。“过去几年，由于实体经济差异的反映，德国以外的投资回报率通常高于德国本土，”德国ING银行高级经济学家英加·费希纳解释道。

德国出口继续多于进口

来源：德国联邦统计局

然而，海外投资也伴随着风险。资金短缺影响了国内投资。此外，投资者更容易受到德国境外剧变或危机的影响。例如，2008年美国房地产市场崩盘时，一些德国本土投资者损失惨重。霍恩表示，随着唐纳德·特朗普入主白宫，全球范围内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进一步增加。总体来看，德国投资者在海外获得的回报低于预期。霍恩指出，其中一个原因是大部分资金留在了欧元区，而没有流入新兴市场等特殊增长市场，尤其是中国，“过去几十年那里可能获得非常高的回报。”

这种情况会继续下去吗？

使德国成为更具吸引力的投资地点的紧迫性是新联邦政府的首要议程。虽然结构性挑战无法一夜之间解决，但德国DAX指数的发展带来了一线希望。今年，德国股市指标已经超越了许多其他全球股市。费希纳表示：“政府的财政计划、许多公司对加强德国作为投资地点的关注，以及美国飘忽不定的经济政策都对此有所贡献。”但就德国在海外投资而言，完全的趋势逆转“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