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数据中心和绿色能源公司难以快速填补工程职位空缺——彭博社

章鱼能源公司的学徒们正在谢菲尔德商业园内的公司场地进行安装散热器的培训演练。摄影师：洛娜·麦凯/彭博社 不要错过任何一集。立即关注每日播客《大事件》。

## 大事件

绿色能源面临的严峻劳动力短缺

15:29

当富裕国家致力于为人工智能时代改造电网时，一个关键的拼图缺失了：数百万熟练的工程师。在今天的《大事件》播客中，彭博社的阿克沙特·拉西与主持人莎拉·霍尔德一起分析了电气化行业的劳动力短缺如何减缓绿色能源转型，以及扭转局面需要什么。此外，还有一个国家正在逆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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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经过轻微调整的对话记录：

莎拉·霍尔德： 乔蒂·迪利-威廉姆森曾在一家生产牛角包酥皮的面点原料公司从事食品制造工作。但四年前，他离开了食品行业。如今，他正投身于电池制造*。*

乔蒂·迪利-威廉姆森： 机械设备非常相似。工艺流程也高度雷同。

霍尔德： 33岁的乔蒂现居英国伯明翰。他表示这次职业转型并非巨大转折，因为牛角包制作与电池生产其实存在诸多共通之处。

迪利-威廉姆森： 只不过现在处理的不是面粉，而是浆料中更具危险性的物质——这类经验更难通过实践积累。

霍尔德： 电池制造过程中，工程师会将含有钴、锂等化学物质的粘稠浆料涂覆在金属板上。

阿克沙特·拉西： 就像牛角包要进烤箱烘烤成型那样，这些涂层经过烘箱干燥后，再折叠成你看到的电池形态。

霍尔德： 这位是彭博社资深气候记者阿克沙特·拉西。

拉西： 整个流程就像用面团制作食品——经过烤箱加热烘烤，最后包装出售给客户。

霍尔德： 只不过用的黄油少得多。

**主持人：**阿克沙特提到，作为英国电池产业化中心学习与发展部门负责人，乔蒂一直在努力说服更多人相信，他们在其他岗位（比如制作牛角面包）的技能实际上非常适用于工程类工作。因为随着全球电力需求增长——同时电能项目投资突破2万亿美元——世界需要更多能应对这一需求的劳动力，例如乔蒂在电池工厂培训的那些员工。但阿克沙特表示，目前这类人才远远不足以实现目标。

**拉西：**我们在电气化全产业链采访的几乎每个消息源都提到了某种劳动力问题。

**主持人：**我是莎拉·霍尔德，这里是彭博新闻社的《深度解析》节目。今天我们将探讨：电气化行业的劳动力短缺如何影响从绿色能源转型到人工智能革命的各个领域，以及扭转局面需要哪些条件。

**主持人：**美国数据中心建设者正面临工程延误，德国热泵用户的安装等待时间是法国的两倍，英国公用事业公司难以处理积压的太阳能板客户订单。这些只是世界快速电气化进程中阵痛的部分体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全球劳动力严重短缺。美国每年有超过10万个新增工程师岗位空缺；英国未来五年预计有20%工程师退休，将产生100万个职位缺口；到2030年日本工程师缺口将达70万人。《归零》播客主持人阿克沙特·拉西正在深入探究这些问题集中爆发的原因。

**拉西：**街道上电动汽车数量的增加，热泵销量对燃气/燃油供暖设备的替代，以及为人工智能供电的数据中心建设热潮——这三重因素共同推动着电力需求达到这些地区三十年来未见的水平。

**霍尔德：**阿克沙特指出，除了劳动力因素外，还有无数复杂问题会拖慢电气化项目进程。

**拉西：**在欧美任何地区，仅获取建设许可就需要5到10年时间，这是首要障碍。其次，电力行业的商业模式很特殊——不像石油天然气存在全球基准价格体系能让投资者预判盈利周期。电价每分钟都在波动，盈利前景充满不确定性。更令人担忧的是，变压器和电力线缆正面临严重短缺。

**霍尔德：**但讨论这些问题都绕不开人的因素。

**拉西：**从施工现场的施工人员到设计基础设施的博士工程师，整个产业链都面临人才短缺。

**霍尔德：**虽然电力项目需求激增对该领域公司看似是美梦，但供需缺口如此严重，实际上已构成生存威胁。阿克沙特向我举例的瑞典电池公司Northvolt就是典型案例。

**拉西：**Northvolt曾是欧洲押注本土电池巨头的希望。该公司融资130亿美元，原计划2023年以200亿美元估值上市。但随后却走向破产。通常破产源于资金短缺，但深究根源，问题始于其在瑞典北部难以招到足够工人来满足电池工厂的岗位需求。工厂大量设备来自中国和韩国，这些精密机器需要专业操作人员。他们能找到部分技工，但远不足以满足需求。由于电池需求持续增长，投资者迫切要求Northvolt规划新工厂，导致其过度扩张。最终数十亿美元订单被取消，无力偿还债务而破产。公司拒绝对此置评，但参与过招聘的前员工证实这确实是关键诱因之一。

**霍尔德：**没有人手，就造不出可销售的产品。

拉西： 是的。

霍尔德： 我们来谈谈那个人力问题，劳动力问题。这里我们具体指的是哪些类型的工作，为什么这些职位如此难以填补？

拉西： 在英国，我们采访了一家生产热泵和太阳能板的公用事业公司，他们缺乏足够的人手来安装这些设备。这些工作并不需要高学历或工程学位的专业人士，只需要能够处理机械操作、进行管道作业或安全地爬上屋顶的人员。而在美国，数据中心开发商则面临建筑工人短缺的问题——需要铺设数据中心地基的工人，以及架设输电线路（如今数据中心需要大量电力）的工人。过去一二十年间，西方经济体的工程人才大多流向了科技行业，因为那里既有光鲜的公司，又能提供更高薪酬。因此，这些企业不得不思考：如何开出媲美科技工程师的薪资，从而吸引人才转而从事我们的工作？但对于电网技术工程师这类岗位，你需要具备特定层次的学习经历和实践经验，才能驾驭如此精密复杂的系统。所以对雇主而言，真正的挑战在于：该培训哪种技能？该招聘哪类人才？或许还要考虑——通过提高薪资，能从其他行业挖来具备哪些技能的人？

**主持人：**全面劳动力短缺是当前的问题。那么，解决方案是什么？广告之后揭晓。

**主持人：**日本、美国和德国等工业化国家正竭力寻找能够推动经济电气化并满足能源需求的劳动力。但有一个例外。

**主持人：**中国似乎完全逆势而行，那里发生了什么？

**拉西：**中国直到最近人口还在增长。由于经济持续发展——制造业、建筑业和科技行业不断扩张，大量人口被鼓励进入科学与工程领域。这种增长意味着大批人获得了为这些行业提供技能支持的学位。具体到当前中国，科技行业实际上经历了裁员。因此，许多软件工程师正转向电网行业等更稳定的领域。国家电网作为最大雇主之一，提供国企的稳定工作，去年26,000个岗位收到了40万份申请。这里完全不存在人力短缺问题。当然，商品和技术也供应充足，这正是中国电气化速度目前领先全球所有大型经济体的原因之一。

**主持人：**其他国家能从中国策略中学到什么？

**拉西：**你需要拥有完整的工人、技术和制造供应链以及正确的政策，才能构建整个电气化产业。你不能只专注于解决生态系统中的某一部分，因为缺少其他环节，整个系统就无法运转。

**霍尔德：**对于那些国内尚未形成这种工人"供应链"的国家，从海外招聘具备合适技能的人才是一种选择。但美国和许多欧洲国家正在推行更严格的移民政策，使得海外招聘变得更加困难。

**拉西：**当我们与企业交谈时，他们不愿谈论移民政策，仅仅因为当前围绕移民的争议性政治氛围。没有人希望成为新闻焦点，并因雇佣更多移民而招致美国总统等人的愤怒。但这是我们知道的过去行业曾采用过的一种方式。例如，科技行业即使在唐纳德·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也主张增加H-1B签证以引进更多工程师。如果这个问题持续加剧，我们或许会看到风向的转变。但目前，行业并没有就移民问题进行实质性讨论。

**霍尔德：**移民限制给公司和教育项目带来了更大压力，要求他们自行培养工人渠道。阿克沙特表示，有几种方法可以实现这一目标。

**拉西：**你可以从寻找最快的解决方案开始，这通常倾向于尝试从另一个行业挖人。我们听到过一些曾经在食品行业工作的人的故事。

**霍尔德：**他指的是我们之前采访过的乔蒂·迪利-威廉姆森。

**迪利-威廉姆森：**这和普通制造业差别不大，只是需要向人们传授一些细微调整的知识。

**拉提：**如果无法挖角，就得从头培养人才。通过培训让他们学会安装家用热泵、供暖散热器，登上屋顶铺设太阳能板。在两年培训期间，他们与经验丰富的工人并肩工作，最终掌握独立作业的技能。

**霍尔德：**但在日本、德国和美国等老龄化经济体，大量工人临近退休，有专家主张培训计划必须更早启动。

**拉提：**还可以进一步深入教育链，在大学甚至中小学阶段就传递科学工程教育的重要性。因为这些工作岗位正虚位以待——他们既能为应对气候变化贡献力量，又能在国家经济亟需发展时助力增长。

**霍尔德：**这种理念传播是推广绿色就业大战略的一环。而正在培养新一代电池制造师的乔蒂，正是这场理念实践的前线先锋。

**拉西：**强蒂提到，每当谈及工程师这个职业时，人们常认为这是个脏活——手上会沾满油污、工作环境布满污垢。但他必须告诉他们：看，电池工厂拥有全球最洁净的无尘车间，有些甚至比医院手术室还干净。再比如通用电气维尔诺瓦公司生产变压器时，曾用"重型工程师"来招聘。这个词源于他们需要操作重型设备，但实际上无需人力搬运——机器会代劳。仅仅去掉"重型"二字后，女性求职者就明显增加。这些微妙的认知差异确实影响重大，而小小的调整或许能助力解决大问题。

**霍尔德：**但阿克沙特表示这种观念转变不会一蹴而就。

**拉西：**要让"该行业急需人才"的信号渗透到基础教育层面，让学生意识到未来在于电力经济而非坐在电脑前写代码，这需要时间。

**霍尔德：**非常感谢阿克沙特参与节目。

**拉西：**谢谢邀请。本期节目制作：埃莉诺·哈里森-登盖特与大卫·福克斯；编辑：亚伦·爱德华兹与艾米丽·比乌索；事实核查：雷切尔·刘易斯-克里斯基；音效设计/工程师：朱利安·韦勒；高级制片：娜奥米·沙文；高级编辑：伊丽莎白·庞索；副监制：朱莉娅·韦弗；执行制片：妮可·比姆斯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