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短缺阻碍了迫切需要的电气化进程——彭博社

2021年9月，工程师们正在英国斯劳的Octopus能源有限公司培训与研发中心安装一台Ecoforest热泵。

摄影师：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社西方经济体需要快速实现电气化，但安装热泵、太阳能电池板和电池所需的技术工人将从何而来？本周的零碳播客中，阿克沙特·拉蒂与奥利维亚·拉德加德讨论了电气化行业的劳动力短缺问题，以及为何一些专家称其为“生存性”危机。

## 零碳

劳动力短缺阻碍电气化进程

30:40

这是《瓶颈》系列的第二集，该系列探讨了阻碍我们实现电气化未来的鲜为人知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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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绿色人工智能热潮或使英国更难实现2030年碳目标中国为保障电力安全建设十年来最多燃煤电厂解读威胁中美贸易和平的稀土之争阿尔伯塔省降雨缓解火灾风险 石油产量恢复 我们的文字记录由软件和人工编辑共同生成，文本与音频可能存在细微差异。印刷引用前请以音频内容为准。

阿克沙特·拉提 00:00

欢迎收听《零碳》节目，我是阿克沙特·拉提。本周主题：人才都去哪儿了？

阿克沙特·拉提 00:18

去年我曾为《零碳》节目采访苏格兰电力CEO基思·安德森，在那场长谈中有句随口之言令我印象深刻——关于人才困境：

基思·安德森 00:28

目前我需要招聘1000名工程师，SSE电力公司同行要招1000名，国家电网的同行也要招1000名。我们合计需要约2500名工程师，但苏格兰中部根本没有这么多待业的工程师。如果不改变现状，我们最终只会互相挖角。

阿克沙特·拉提 00:55

虽然人才短缺是成长型行业的普遍难题，但基思的回答让我深入思考：为何电气化行业的技术工人短缺比多数人想象的更严峻？几乎在所有主要经济体中都能找到例证——当然，你猜对了，中国除外。本期节目将探讨彭博绿色频道"瓶颈系列"第二辑，揭示阻碍电气化进程的非常规因素。为此我邀请伦敦同事奥利维亚·拉德加德共同呈现深度报道。这是瓶颈系列第二期，若未收听首期节目，建议回顾上周关于变压器短缺的专题及本系列的制作初衷。

阿克沙特·拉提 01:48

欢迎回到节目，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1:50

非常感谢。

阿克沙特·拉提 01:51

你在Green栏目中撰写了许多内容，但其中一个重点领域是绿色生活，这意味着要写一些像热泵这样的东西。这一切是如何让你谈到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即技术工人短缺的呢？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2:05

我花了很多时间思考热泵市场以及安装进展如何。简而言之，进展并不快，尤其是在英国。原因有很多——有些是结构性的，与成本有关——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热泵安装行业还不够成熟。在英国，懂得如何高质量安装热泵的人手不足。我觉得研究这个问题会很有趣，尤其是在当前背景下，大公司纷纷进入热泵安装行业，他们从哪里找到人手来做这件事呢？

阿克沙特·拉提 02:35

在开场中，我们听到苏格兰电力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谈到公用事业行业人手短缺。通常，在新闻编辑室，当两位报道不同领域的记者发现一个似乎影响整个大行业的趋势时，就需要深入调查。这就是我们和纽约的同事乔什·索尔一起做的这篇报道。我们为此采访了数十人，其中一次采访尤为突出：波士顿咨询集团董事总经理兼气候与可持续发展业务负责人巴斯·苏德梅杰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Northvolt的失败是一个概念上很棒但在劳动力可用性上失败的经典例子。’需要说明的是，Northvolt是一家瑞典公司，目标是成为欧洲第一家电池巨头。我说‘目标是’，是因为它在2025年3月申请了破产。那么，奥利维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里涉及工人短缺的问题？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3:36

是的。这个故事让我彻底反思了对Northvolt事件的认知。他们曾一度是欧洲的成功典范，代表着欧洲争夺全球电池产业主导权的雄心。公司即将进行首次公开募股，2023年宣布计划后却全面崩盘。我们的调查发现，他们缺乏能操作尖端制造设备的技术人才——这类人才通常来自中国和韩国，而欧洲本土劳动力无法满足需求。由于产能骤降至亏损程度，这个致命短板最终导致了溃败。

阿克沙特·拉蒂 04:21

这家公司累计融资130亿美元，若按2023年预期IPO估值可达200亿美元。如今虽未归零，但曾经的宏图已烟消云散。劳动力短缺摧毁企业的案例虽极端，但技术工人短缺并非新现象。新兴产业常面临人才荒，因为新兴技能需要时间培养。自动化能缓解问题，但关键岗位仍需人力。值得注意的是，电气化行业对此问题尤为敏感，原因何在？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5:20

我认为这种紧迫感源于该行业特有的期限压力——其他行业可能不存在这种情况。部分原因与实现气候目标有关。要知道，其中一些技术在过去几年里在西方世界正经历迅猛扩张。比如在欧洲和美国，近期突然涌现大量投资或关注热潮，这种增长态势非常明显。热泵市场就是典型例证。诺斯伏特公司的情况显然也印证了这一点，同时更深层的人口结构和历史趋势叠加作用，使得人才供给难以满足需求增长。众所周知，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适龄劳动力数量远低于行业期望值。尤其在我们所处的英国，还叠加了长期去工业化历史的影响。英国曾是工业强国，如今早已不复当年。我们已丧失了许多该领域曾经拥有的资源。

阿克沙特·拉提 06:18

我们的调查发现，技术工人短缺并非全球性问题。印度和中国等人口大国，电力需求年增长率达5%-10%，这些地区通常不存在用工荒。事实上我们发现中国甚至存在人才过剩现象。真正的用工短缺集中在西方经济体。在探讨解决方案前，我们先分析这对企业的具体影响。以热泵行业为例，业务可能放缓；诺斯伏特公司则可能面临倒闭风险。除此之外会产生哪些连锁反应？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7:04

这显然增加了成本。如果劳动力不足，雇佣成本就会上升。你必须给工人支付更高的工资。比如我们美国的同事乔什发现，弗吉尼亚州的公用事业公司Dominion Energy向监管机构申请在未来两年内将居民用户的每月账单提高约10.5美元，部分原因就是高昂的劳动力成本。这部分成本最终也转嫁给了消费者。在我最熟悉的热泵行业领域，我们发现像市场巨头Octopus这样的企业，制约其扩张雄心的并非消费者需求不足，也不是零部件或实体物资短缺，而是劳动力匮乏。一位高管告诉我们：“问题不在于缺乏技术、硬件或解决方案，而在于我们能否快速招聘并培训员工。“这最终导致他们能够为用户安装的热泵数量受到限制。

阿克沙特·拉蒂 08:04

解决人力短缺的一个思路当然是引进外来劳动力。虽然移民政策充满复杂性，但急需人手的企业希望快速解决问题。他们是否在呼吁政府放宽从印度、中国等技能人才储备丰富的国家引进劳动力的限制？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8:25

在我们与受访者交谈时，移民问题并非讨论焦点。几乎没有企业表示’希望放宽移民政策’——即便我们直接询问’什么能帮助你们’时也是如此。这很有趣，考虑到当前政治氛围，企业确实很难公开提出这种要求，毕竟移民议题极具政治敏感性。我与移民政策研究所副所长朱莉娅·格拉特交流时，她指出企业正在回避移民政策讨论。目前这种情况在欧美各国普遍存在。

阿克沙特·拉提 08:58

移民对该行业至关重要。朱莉娅研究所的报告显示，西班牙可再生能源从业者中8%是移民，澳大利亚这一比例达26%。根据产业发展地区不同，移民劳动力规模可能非常可观。谈到移民政治：我们所在英国曾因限制移民选择脱欧。如今脱欧已过数年，实际影响如何？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09:35

脱欧与移民的关联颇具讽刺意味——当年脱欧派宣称这将使英国能吸纳更多欧盟外技术移民（如印度移民）。但现实是：移民数量不降反增，且无人再提引进印度移民的主张。这很能说明问题。根本原因在于英国已非工业强国（制造业占比不足10%）。近年激增的移民引发持续政治争议，民调显示公众对此高度关注，甚至迫使左翼工党近期考虑限制性移民政策。在此背景下，企业确实难以公开支持移民政策。

阿克沙特·拉蒂 10:47

我想，脱欧的微妙之处或许外界难以理解。因为脱欧确实导致了英国劳动力短缺，这迫使主导脱欧的保守党放宽了合法移民标准，从而引发大量移民涌入以解决国内问题。如今却出现了反弹，甚至连通常被认为更支持移民的左翼政党，也不得不采取类似极右翼政党的立场。既然短期内移民可能不是可行方案，企业可以采取的一个措施是从其他行业挖人。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吗？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11:34

是的。我认为这次报道中最有趣的一点是，这些高技术行业与传统制造领域在某些流程上其实存在相似性。比如我们采访了英国电池产业化中心（UKBIC），这个机构帮助电池企业研发和工业化生产流程。他们从烘焙等行业招聘了不少人才——现在做酥皮点心的师傅转行做电池了，两者存在许多共通点。这确实需要跳出框架思维，进行一些创新。

阿克沙特·拉蒂 12:10

听到这个我其实不意外。作为化学工程师我了解：电池中确实存在类似面团和面粉的物质，处理面团的机器同样能处理电池化学材料。但人们会觉得惊讶——这些可迁移技能竟能从制作牛角包的行业，应用到所谓的高科技制造领域。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12:40

我认为即使如此，我们接触过的英国电池工业化中心（UKBIC）人员表示，这仍是一个学习过程。需要数月时间才能让员工达到可以放心在工厂工作的水平。考虑到这些人原本就对工业环境有一定熟悉度和理解力，从零开始培训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们采访了纽卡斯尔大学一位教授，他深度参与未来几年英国新建电池工厂的人才储备工作。时间非常紧迫。他指出，在计划建厂的英格兰西南部——传统农业区，当地人的背景、认知和工作经验都与此相去甚远，转型到电池工厂工作是个巨大跨越。

阿克沙特·拉提 13:31

所以培训成为企业应对这些挑战的解决方案之一。实际中的培训是怎样的？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13:41

培训涵盖多种形式：从有行业经验者到零基础人群，教学难度自然不同。甚至可以追溯到学校教育——目前学校对这类技术技能的培养可能不足。比如法国电力公司Enedis在中学和大学开设技术课程，并提供后续实习机会，确保学员掌握扎实的技能基础。我们还发现该行业存在大量转行者，他们带着软技能或其他相关技能中途加入，虽缺乏技术背景，但这些跨界能力在技术岗位中同样宝贵，后续只需补足专业技术培训。

阿克沙特·拉提 14:31

为了解培训实况，章鱼能源向我们敞开了大门。我们前往英格兰北部谢菲尔德，实地探访了培训中心。从我们在谢菲尔德度过的那天来看，初入这个行业的人会接受怎样的培训？有什么让你感到意外的地方？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14:54

能获准进入这样的设施非常有趣。那是谢菲尔德郊区商业园区里的一个巨型仓库，其中一半是章鱼能源的配送中心，堆满了热泵等各类即将配送到用户家中的组件；另一半则是培训场地。最特别的是，仓库里搭建了一个配备完整管道系统的模拟房屋，让学徒们能练习安装暖气片等操作。他们还进行高空作业培训，以应对阁楼水箱、太阳能板等安装场景。我旁听了一节暖气片安装课程，真希望当时能多记住些知识，说不定生活中用得上。之后我们见到了学徒们，他们的故事很有意思：年龄跨度很大，男性明显多于女性——这在该行业很常见。不过我们遇到了一位特别的女学徒格雷西·里德，20岁的她来自供暖行业世家（祖父曾是燃气工程师），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从事技术工种。她将祖父的事业以现代方式延续的志向非常动人，本人也极具魅力，未来想成为培训师，人生规划清晰。我们还遇到不少转行者，有人曾从事其他职业长达20年。他们的转行动机同样引人入胜：保罗·菲利普斯曾在监狱担任体育教练，身为环保主义者的他坦言"对气候变化充满兴趣，想尽份心力”——他手臂纹着树形图案，满口环保理念。这颠覆了"人们不关心环保"的刻板印象。另一位叫埃德的男士有25年军旅生涯，多次出入最危险战区，退役后寻求新身份认同。他说"很多人退伍后会面临身份认同危机”，而我们在仓库看到章鱼能源有着非常鲜明的品牌标识和文化认同。

阿克沙特·拉提 17:24

到处都是粉红色的章鱼。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17:26

是啊，他还穿着一件印有小粉红章鱼的卫衣。看吧，这就是新身份标识。你还能成为绿色能源劳动力的一部分。我认为参与这种与众不同的新先锋事业确实能给人带来力量感和兴奋感。

阿克沙特·拉提 17:44

稍事休息后我们将继续我与奥利维亚·拉德加德的对话。嘿，如果你喜欢本期节目，请在苹果播客和Spotify上为节目评分评论。你的反馈非常重要，能帮助其他听众发现这个节目。谢谢。

阿克沙特·拉提 18:10

章鱼公司告诉我们，到2030年他们计划培养4000名安装技师，负责安装太阳能板、热泵和电动车充电桩。但我们见到的这批学员只有十几人，而且是他们培训的第三批，意味着目前总共只有约36人受训。他们如何在未来五年达到4000人的目标？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18:36

我认为这将是个挑战。不过要说的是，章鱼公司能在短短几年内从无名之辈成长为英国最大公用事业公司，如果真有人能做到，他们确实已经在业务其他领域多次打破预期。

阿克沙特·拉提 18:50

我去了Aira热泵公司，这是另一家垂直整合的热泵品牌。他们拥有自己的热泵生产线，还在欧洲培训自己的员工，过去一年已经培训了大约300人。所以在培训方面，人数已经达到数百。但考虑到英国在热泵安装方面远远落后，英国政府正在采取什么措施？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19:16

我想首先要说的是，可能做得还不够。我认为在消费者方面有很多政策推动人们安装热泵，但在安装人员方面可能较少，以确保行业健康、规模足够大且发展完善以满足这一需求。我认为这也导致了消费者信心的不足，因为人们无法轻松、明确地找到优秀的热泵安装人员。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英国在家庭供暖脱碳方面有一些非常大的目标，这是实现净零排放的重要部分。比如每年需要安装60万台热泵；而目前我们只完成了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因此，行业的规模还远远不够。政府最近宣布了几项计划，鼓励更多人进入这个行业。但他们面临着相当严峻的挑战。我认为部分原因是这个行业也在老龄化。许多水管工年纪渐长，很多人已经到了可能不想学习全新设备或安装流程的年龄，他们可能会在退休时仍然安装燃气锅炉。因此，有很多结构性因素使得这一任务非常困难。

阿克沙特·拉蒂 20:27

是的，我在变压器行业报道中也发现了类似情况。当我参观GE Vernova位于斯塔福德的工厂时——他们正在将员工规模扩大50%——管理层表示：‘招聘生产线工人还算顺利，但工程师确实是个难题。‘因为过去二十年间，许多工程师都流向了科技行业，那里既光鲜又高薪。如今随着能源转型，他们正努力让制造业重新焕发吸引力，试图招揽这些工程师，甚至开出匹配的薪资，因为实在别无选择。所以在解决方案的优先级上：能解决移民政策就优先解决；若不能，就设法从其他行业高薪挖人；如果这也行不通，那就开展全年龄段培训，从年轻人到有意转行的中年人都纳入培养计划。我们还发现了哪些其他解决方案？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21:25

我认为这里存在类似的认知和理解问题。实际上，我们采访的一些人提到，社会长期鼓励人们从事白领工作。越来越多人选择读大学，而体力劳动或制造业工作在文化和社会认知中的声望相对较低。有些企业正在尝试微调策略来改变这种观念，比如英国电池产业化中心（UKBIC）发现，人们常误以为工程工作肮脏不堪，总要接触油污弄脏双手。但实际上在电池制造领域，很多工序都在无尘室完成，洁净度甚至超过手术室——可以说是最干净的工作环境之一，这正是他们重点宣传的卖点。

阿克沙特·拉蒂 22:17

在斯塔福德案例中，他们发现当职位名称含有’重型’字样时——因为变压器（至少他们在斯塔福德生产的那种）确实非常重。但工程师并不需要亲自搬运，有机器代劳——但光是’重型’这个词就足以让女性望而却步。后来他们做了个简单调整：删掉这个词，结果申请这些职位的女性明显增多了。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22:46

是的，我认为这是另一个尚未充分开发的人才池。我们之前讨论过章鱼能源的参观活动，当时课程学员以男性为主——这在该行业其实很典型。他们说现有女性员工数量已是引以为豪的成绩，尽管仍是少数派。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萨曼莎·贝茨的故事，我们通过她供职的英国某公用事业公司采访了她。她大学毕业后第一份职业是美发师，虽然拥有计算机科学学历但觉得不适合。她渴望做更有意义、能回馈社会的工作，于是重新杀回科技行业边工作边学习，如今已成为英国能源公司Ovo的软件工程师。她特别提到，美发师培养的软技能——那种常被社会低估的沟通理解能力——在这个领域同样珍贵。因为工作中需要频繁与工程师同事或客户交流，这种能力会让你成为极具价值的员工，未来也可能成为优秀管理者。职业转换带来的可迁移技能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多。

阿克沙特·拉提 24:10

通常在我们的工作中，我们会进行所有报道，坐下来整理思路，收集所有报道内容，想办法写出一个读起来像好故事的草稿，然后发给编辑，希望并祈祷它值得发表。这篇报道被认为值得发表，但在发表之前，我们的编辑亚伦·拉特科夫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说：“这是一组非常好的例子，人物也很有趣，但你不觉得这些解决方案有点不痛不痒吗？”也就是说，公司部署的所有解决方案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的核心，而问题看起来相当严重。有人表示，这个行业的人才短缺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你认为这些解决方案真的能累积起来发挥作用吗？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25:04

我不认为它们能累积起来解决问题。当你与这个行业的人交谈时，你能感受到那种紧迫感。回到电池的例子，英国有一些非常雄心勃勃的计划来发展电池制造业。这非常重要，因为汽车制造业是英国最重要的工业产出之一，支撑着成千上万的就业岗位。这些工厂的成功与否关系重大。而且时间非常紧迫——我们谈论的期限只有五年左右。他们真的在尝试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纽卡斯尔大学的科林·赫伦教授深入参与了这些努力，确保这些雄心勃勃的大型电池制造项目——这些项目旨在将电池制造业引入英国——有足够的员工、合适的员工以及足够熟练的员工。他说：“我们必须做到，别无选择。”我问：“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他回答：“没有失败的可能，必须成功。”我真的很钦佩这种决心，但期限非常短，我不确定在人才这一关键因素上是否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阿克沙特·拉提26:17

我们讨论了这对西方经济体是个问题，但对印度和中国等国家情况却不太相同。为什么呢？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26:25

我认为中国有个很有趣的现象——某种程度上他们面临的是相反的局面，职位空缺远少于求职者数量。近期科技行业大量裁员，许多年轻工程师正在求职，而这些技能往往能在两个行业间通用。例如国家电网公司2024年招聘时收到超40万份申请，最终仅录用约2.6万人。这种激烈的岗位竞争在英国同类职位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阿克沙特·拉提27:09

确实，在我成长的印度，社会鼓励学生尽早获得工程或博士学位，所以工程师数量不是问题。但我们采访古吉拉特邦一家公用事业公司时，虽然工程师不短缺，却存在技能缺口——由于培训或教育质量不足，他们往往需要花费45天进行岗前培训才能胜任实际工作。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27:41

是的。我认为与美国或欧洲相比，这种文化差异显而易见。这些国家并未同样重视培养人们的技术技能或从事技术职业。大学教育已成为将人们输送到其他行业的渠道，可能是白领行业、银行业、法律、新闻业。现在这些国家似乎开始醒悟，意识到其后果是它们现在依赖于世界另一端其他国家正在进行的技术流程，而自己无法掌控。我认为各国正在逐渐意识到，如果本国人口中缺乏这些技能来制造这些产品并执行这些对能源转型至关重要的流程，那么它们将不得不依赖贸易和贸易伙伴。目前，它们主要依赖中国。考虑到世界现状，我认为这种处境相当不稳定。因此，解决这个问题确实迫在眉睫。

阿克沙特·拉蒂 28:46

我没想到这次对话结束时，你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叛徒——一个受过工程师培训、现在却从事新闻工作、浪费自己技能的人，没有帮助英国成为它本可以成为的贸易巨头。但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报道故事。这是几个月的工作成果，但我觉得这是对阻碍电气化快速发展的不寻常瓶颈的一个很好的补充。谢谢你，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拉德加德 29:14

非常感谢。

阿克沙特·拉提 29:17

也感谢您收听《零》节目。这是《瓶颈》系列的第二集。第三集中，我们将探讨海底电缆短缺的问题。现在请听本周之声：

本周之声 29:29

我正坐在一台运行中的热泵旁边，这样你们就能听到它们有多吵。<轻微的嗡嗡声> 能听到吗？<轻微的嗡嗡声>

阿克沙特·拉提 29:40

这就是热泵的声音，有人说它可能相当吵，但事实证明并非必然如此。如果您喜欢本期节目，请在苹果播客或Spotify上花点时间给节目评分和评论。将这期节目分享给朋友或您认识的工程师。本期节目由奥斯卡·博伊德制作。彭博播客的负责人是塞奇·鲍曼，谈话节目负责人是布伦丹·纽南。我们的主题音乐由Wonderly创作。特别感谢杰西卡·贝克、索默·萨迪、摩西·安达姆和西沃恩·惠特纳。同时感谢所有为专题报道做出贡献的彭博新闻记者和编辑：朱莉娅·贾尼基、伊娃·布伦德尔、卢·德尔·贝洛、弗朗索瓦·德·博皮、丹·默托、索姆纳特·巴特、乔迪·梅格森、艾米丽·比乌索和亚伦·鲁特科夫。我是阿克沙特·拉提，很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