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利·费希尔,宏观经济学的布道者去世,享年81岁 - 彭博社
Laurence Arnold, Alisa Odenheimer
斯坦利·费希尔摄影师:安德鲁·哈勒/彭博社宏观经济学者与实践家斯坦利·费希尔与世长辞,享年81岁。他曾先后执掌以色列与美国央行,并培养出新一代经济决策者。
以色列银行发布声明称,费希尔于周六离世,并表示哀悼。
被亲切称为"斯坦"的费希尔,2014至2017年担任美联储副主席,此前八年任以色列央行行长。其辉煌履历还包括:麻省理工学院任教经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世界银行工作经历,以及花旗集团副总裁任职经历。
他在麻省理工学院教导过的学生名单堪称"梦之队":本·伯南克(后任美联储主席,尊其为恩师)、马里奥·德拉吉(后任欧洲央行行长及意大利总理)、劳伦斯·萨默斯(克林顿政府财政部长)、格里高利·曼昆(小布什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植田和男(2023年出任日本央行行长),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两任首席经济学家奥利维尔·布兰查德与莫里斯·奥伯斯菲尔德。
无数大学生通过他与麻省理工同事鲁迪·多恩布什合著的*《宏观经济学》*教材初窥这门"忧郁科学"。该教材自1978年首版后不断再版,2018年已推出第13版。
“很难想到还有哪位在世的其他宏观经济学家能像他这样,通过自己的研究、学生和政策决策,对全球宏观经济政策产生如此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布兰查德在2023年这样评价费希尔。费希尔与布兰查德合著的《宏观经济学讲义》于1989年出版。
费希尔多次被派往世界各地扑灭经济危机,他从亲身经历的国家危机中汲取了学术经验。
这一模式始于1983年,当时美国国务卿乔治·舒尔茨邀请费希尔加入一个美以联合专家小组,帮助以色列扭转长期增长疲软、三位数通胀和外汇储备下降的局面。他们的工作促成了1985年一项经济稳定计划的出台,该计划将大幅削减政府补贴与固定汇率、收紧货币政策以及工资和价格管制相结合——关键的是,随后美国提供了15亿美元的两年期援助计划。
这成为费希尔担任经济危难国家最后贷款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二把手的前奏。从1994年开始,费希尔走遍全球,帮助解决墨西哥、俄罗斯、巴西、泰国、印度尼西亚和韩国相互关联的金融危机。他的角色意味着他经常让他的上司、IMF总裁米歇尔·康德苏相形见绌。但多年后,费希尔将1994年墨西哥比索崩溃(费希尔在IMF面临的第一次危机)后保持冷静的功劳归于康德苏。
紧急贷款
“我以为我们所熟知的西方文明即将终结,”但康德苏“之前已经见过这种戏码了,”费希尔回忆道。在费希尔担任第一副总裁的七年期间(截至2001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了约2500亿美元的紧急贷款。
为接受以色列2005年邀请其担任央行行长的提议,自1976年成为美国公民的费希尔同时加入了以色列国籍。他用希伯来语处理公务,但口音仍透露出他在非洲南部的成长背景。
在他的领导下,以色列央行成为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时首个降息的央行,也是次年出现经济复苏迹象时首个加息的央行。2011年为应对全球衰退,该行启动一系列降息措施,将基准利率从3.25%降至2015年0.1%的历史低点。
费希尔八年任期内推行的重大改革包括:将月度利率决策权从行长个人移交给由六人组成的货币政策委员会(含三名外部学者)。
“斯坦对以色列经济的娴熟管理证明,该国是极少数在危机期间每年都实现产出增长的发达经济体之一,”英国央行前行长默文·金2013年如此评价。
巴拉克·奥巴马总统任命费希尔在珍妮特·耶伦领导下担任美联储理事会副主席。费希尔于2017年宣布退休,比其四年任期结束提前了一年。他于2019年加入贝莱德集团担任顾问。
2015年的珍妮特·耶伦与费希尔。摄影师:安德鲁·哈勒/彭博社### 非洲成长经历
费希尔于1943年10月15日出生在赞比亚的马扎布卡镇,当时该国被称为北罗得西亚。他的家庭属于一个关系紧密的犹太人社区,这些犹太人迁居到了南部非洲。据《金融时报》的人物简介,他出生于拉脱维亚的父亲菲利普经营着一家杂货店,而他的母亲安则是立陶宛移民的女儿,出生于开普敦。
13岁时,全家搬到了当时称为南罗得西亚的津巴布韦,斯坦利在那里积极参与了犹太复国主义青年团体哈博尼姆的活动,与他未来的妻子罗达·基特一起。在1960年代初,他在以色列地中海沿岸平原的一个基布兹度过了六个月,在那里他一边学习希伯来语,一边采摘和种植香蕉。
他在高中最后一年通过一门课程接触到了经济学,随后前往英国伦敦经济学院学习,于1965年获得学士学位,1966年获得硕士学位。
他选择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博士学位,以便能在未来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萨缪尔森和罗伯特·索洛的指导下学习。他说他可能被宏观经济学吸引,“因为我对大问题感兴趣。”
“我曾想象我们所知的世界在1930年代几乎崩溃,而这些人”——宏观经济学家们——“拯救了它,”他在2005年与布兰查德的访谈中这样说道。
他于1969年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在芝加哥大学担任助理教授,随后于1973年回到麻省理工学院任副教授。他教授的第一门课程是与萨缪尔森共同执教的货币经济学。1977年,他晋升为正教授。
伯南克于1979年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博士学位,他将自己对货币政策的兴趣追溯到1970年代末与费希尔——“当时冉冉升起的学术新星”——的一次谈话。
‘读读这个’
他说费希尔递给他一本米尔顿·弗里德曼和安娜·J·施瓦茨合著的*《美国货币史,1867-1960》(1963年)*,并鼓励道:“读读这个。它可能会让你无聊至极。但如果它让你兴奋,你或许可以考虑货币经济学。”
伯南克将政策独立性原则的普及归功于费希尔——即尽管美联储追求总统和国会设定的目标,但它拥有政策独立性——可以按照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使用工具来实现这些目标的自由。
1988年至1990年担任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期间,费希尔访问了中国和印度,后来他表示自己“被发展问题深深吸引”。
费希尔于2001年离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后,加入花旗集团担任副董事长,并凭借其经验领导银行的国家风险委员会。
2011年,在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辞职后,费希尔宣布自己竞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最高职位。然而,当时67岁的他超过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65岁的年龄限制,这意味着需要修改规则才能让他担任该职位。最终,克里斯蒂娜·拉加德获得了这一职位。
2013年,费希尔被认为是接替伯南克执掌美联储的可能人选。但奥巴马选择了耶伦,而费希尔则担任她的副手。
“在一个公正的世界里,斯坦本应在某个时候担任美联储主席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萨默斯在2017年写道。“命运无常,这并未发生。但斯坦通过他的教学、写作、建议和领导,对全球货币产生了与上一代任何人一样大的影响。数亿人因为他的努力而过上了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