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裁决反拜登政策 特朗普关税亦面临威胁——彭博社

4月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华盛顿白宫玫瑰园举着对等关税公告牌。摄影师：肯特·西村/彭博社*《供应链》是一份追踪全球贸易的每日通讯。点击此处订阅。*

美国最高法院曾用一项法律论点阻挠拜登在气候变化和学生贷款问题上的政策，如今这一论点可能对特朗普总统全面加征关税的举措构成威胁。

在拜登执政期间，最高法院保守派多数派裁定，未经国会明确批准，联邦机构无权决定重大政治经济问题。这一裁决阻止了环保署对发电厂污染实施严格限制，也阻止了教育部为4000万人减免学生贷款。

这项被称为"重大问题原则"的司法理论，如今正成为挑战特朗普单方面实施全球进口税的核心法律依据。鉴于最高法院几乎必然受理此案，大法官们运用该原则制约特朗普的意愿，或将决定其标志性经济政策的存废。

美国国际贸易法院上周以3-0的裁决结果援引拜登时代的判例和重大问题原则，裁定特朗普多项进口税超越了国会授权。据无党派机构税收基金会估算，这些被质疑的关税在未来十年总额将达1.4万亿美元。

批评人士指出，政府实施的关税政策影响将远超拜登4,000亿美元学生贷款减免计划——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在2023年否决该计划的裁决书中，曾以"影响惊人"形容其规模。裁定无效。

“如果这都不算重大事项，那什么才算？“乔治梅森大学安东宁·斯卡利亚法学院教授、关税诉讼案代理律师之一伊利亚·索明表示，“我们正在讨论的是大萧条以来规模最大的贸易战。”

在部分中止前，特朗普4月2日实施的"解放日"关税标志着美国自1930年《斯姆特-霍利关税法》以来最大幅度的进口税上调，将美国实际适用关税率推至一个多世纪以来的最高水平。这项巨额增税政策及其引发的经济震荡搅乱金融市场，加剧了人们对美国及全球主要经济体即将陷入衰退的担忧。

总统特权例外

政府辩称，当国会将权力直接授予总统而非行政机构时，重大事项原则并不适用。司法部还表示，该原则同样不适用于国家安全和外交事务领域——这些政策领域历来承认总统拥有广泛权力。

“无人质疑涉案关税的重要性，但重要性本身并不构成适用重大事项原则的理由，否则该原则将适用于包括所有紧急法令在内的无数政府行为，“美国司法部在提交给法院的诉状中陈述道。

位于纽约的美国国际贸易法院。摄影师：Yuki Iwamura/彭博社这场法律冲突的核心在于特朗普依据1977年《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所行使的总统权力。该法案规定总统可对财产"进口"实施"管制"以应对紧急状态。国际贸易法院认为，鉴于宪法将关税权赋予国会，这些措辞不足以从法律上为特朗普的征税行为提供正当依据。

除重大原则问题外，合议庭还援引了"禁止授权原则”——这一受保守派支持的相关法律理论认为立法者不得放弃其宪法赋予的立法权和征税权。

国际贸易法院表示：“这两项原则共同为法院提供了避免宪法冲突的法律解释工具。这些工具表明，无限制的关税授权将构成对政府其他分支机构的立法权不当让渡。”

目前该裁决暂缓执行，联邦上诉法院正在考虑是否在法律诉讼持续期间维持关税效力。

意识形态分歧

迄今为止，重大原则问题已在最高法院内部形成清晰的意识形态分野。在2022年最高法院首次运用该原则的裁决中，六位保守派大法官一致认定环保署在奥巴马执政时期推行的激进减排计划越权。多数意见书强调，对该计划实施特别严格审查并非创举。

“我们‘通常会对’声称‘对国家经济拥有过度法定权力’的声明持‘怀疑态度’，”罗伯茨写道，引用了2014年一项裁决中的措辞。罗伯茨表示，法院在阻止拜登的疫情驱逐禁令及其针对工人的疫苗或检测强制令时，采用了类似推理，尽管未使用“重大问题”标签。

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摄影师：Win McNamee/Getty Images/Bloomberg法院的自由派成员指责保守派同僚为其惯常对法律文本的严格关注创造了一个便利的例外。

“当前法院仅在有利可图时才成为文本主义者，”大法官埃琳娜·卡根在气候案异议意见中表示，“当该方法会阻碍更广泛目标时，‘重大问题原则’等特殊准则就会像免罚金牌般神奇出现。”

尖锐的意识形态分歧掩盖了保守派大法官之间关于重大问题原则目的的微妙分歧。大法官埃米·科尼·巴雷特将其描述为确定法规最自然解读的工具，而大法官尼尔·戈萨奇则视其为约束国会和白宫在宪法权限内行事的机制。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当涉及关税议题及任命了三位大法官的共和党总统时，法院将如何运用重大问题原则。

“法院在援引这一原则的依据上完全没有透明度，”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行政法学教授罗纳德·莱文表示，“它完全保留了自己的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