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议院共和党为富人减税方案暗藏500亿美元SALT条款代价——彭博社

5月20日，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右）与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出席众议院共和党团会议后。摄影师：彭博社/彭博社众议院共和党提出的"宏伟法案"可能为富裕企业主带来数千亿美元的减税。

但一个关键的美国富人群体被明确排除在这笔潜在红利之外。事实上，数千名企业主正面临增税数十亿美元的前景。他们的"原罪"在于：在错误的行业赚取收入。

这种差异源于这份1000多页的税收与支出法案中两项复杂条款——总价值超过1万亿美元。该法案已获众议院通过，现提交参议院审议。

其中一项条款将使利润丰厚的合格商业收入（QBI）扣除额更加优惠。另一项则调整州和地方税（SALT）扣除上限，虽然提高了限额但设置了更严格规定，可能导致富裕企业主十年内损失高达500亿美元。

法案这两部分最终将惩罚某些"特定服务"行业，涵盖范围包括好莱坞娱乐公司、主街的药房和诊所、华尔街的法律金融公司等诸多领域。

“众议院法案对受影响客户是毁灭性的”，霍奇森·拉斯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蒂莫西·努南表示，这些客户涉及"金融、医疗、法律等服务行业企业"。“这个特定纳税人群体被单独针对。”

该法案拟将州和地方税（SALT）抵扣上限从特朗普2017年税改设定的1万美元提高至4万美元，这对高税率州的富裕纳税人而言是个好消息。但需注意，年收入超过50万美元者将逐步丧失此项优惠，且细则中还暗藏对富豪纳税人的意外条款。

“强烈不满”

此前，得益于纽约、新泽西、康涅狄格、加州等数十个州立法机构批准的合法变通方案，多数州的企业主实际上不受SALT上限约束。而众议院法案将堵住这些漏洞——但仅针对特定服务行业，其他行业仍可继续享受无限制的SALT抵扣。

尽管法案可能面临重大修订，受影响行业的从业者已开始表达担忧，尤其在纽约和加州等地区，失去SALT抵扣相当于变相增加约3个百分点的税率。据宾大沃顿预算模型估算，取消变通方案未来十年可增加约500亿美元税收。

“人们将感到非常愤怒，“布朗兄弟哈里曼家族办公室业务主管崔西娅·莱文表示。她指出，若失去SALT上限变通资格，“税负必然加重”。

合格商业收入扣除（QBI）与SALT上限变通政策，都是为美国数百万所谓穿透实体设计的——这类企业的利润会直接计入所有者个税申报表，与企业所得税不同。商业游说团体等支持者主张，这些政策能平衡穿透实体与普通企业的税负差异，后者在2017年税改中获得了永久性降税，且始终享有SALT抵扣权。

霍奇森·罗斯律师事务所的努南预测，SALT（州和地方税）差异可能会促使更多客户迁往佛罗里达等低税收地区。“毫无疑问，这将进一步加速超高净值人群从高税收州向低税或无税州的迁移，“他表示。

布朗兄弟哈里曼银行的莱文称，她并不认为会有比平常更多的客户选择搬迁。但她指出，若没有这项条款，4万美元的SALT抵扣上限本可能减缓2017年税法实施后开始的迁移趋势。而现在，“这种迁移仍将持续”。

在伤口上撒盐的是QBI（合格商业收入）抵扣。特朗普2017年原始税法中，特定服务行业（与SALT变通方案排除的行业相同）在超过特定收入限额后无法享受此项优惠。

错失良机

众议院法案延续了排除服务业的规则，但这些行业的业主现在将错过更优惠的QBI政策。抵扣比例将从20%提升至23%，加上其他改进措施，宾大沃顿商学院预估十年间将增加2130亿美元成本。国会联合委员会估计，将QBI扩大并延期至明年原定到期日之后的十年总成本将达8200亿美元。

这项被称为第199A条款的抵扣在税务专家中颇具争议。芝加哥大学经济与金融学教授埃里克·兹威克指出：“值得注意的是，法典中最昂贵的新修订之一使这个极少数群体——即高净值穿透实体所有者受益。而国会成员中恰好有不成比例数量的这类人群。”

对合格商业收入扣除（QBI）的强化措施是该法案中第二昂贵的新税收条款，仅次于提高的州和地方税（SALT）抵扣上限。据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估算，后者将在十年内耗资3500亿美元。通过堵住部分企业利用SALT上限的漏洞，有助于控制新设4万美元抵扣上限的成本——这一条款是纽约州等高税率州的共和党议员坚持加入的。

纽约大学税法中心副主任迈克·凯尔彻表示：“这些法律上存疑的漏洞应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地消除。这些漏洞堪称糟糕政策的三重奏：让最高收入企业获利，导致不同企业及其所有者面临巨大而无理的税负差异，并使税收体系复杂化。”

企业界的反对声浪在意料之中。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AICPA）于5月20日致函参众两院关键委员会主席，反对当前法案版本中对会计师事务所等服务型企业实施的"间接增税”。

差别待遇争议

AICPA在信中强调：“我们的法律不应阻碍关键服务型企业的成立，从而打消专业人士进入这些行业的积极性。国会最终应允许所有商业实体扣除已支付或应计缴的州和地方税款。”

如何界定"特定服务行业"并非总是显而易见。美国国税局的定义涵盖医疗、法律、会计、精算、表演艺术、咨询、体育竞技、金融与经纪服务等领域，以及"主要资产依赖于雇员或所有者声誉或技能"的任何企业。这涵盖了大多数专业人士，但建筑师和工程师等特定行业仍可与其他企业一样享受QBI扣除。

房地产经纪人通常可以扣除合格营业收入(QBI)，而富裕的股票经纪人则不能。“他们都在买卖东西，但根据规定将受到截然不同的对待，“纽约大学的凯尔彻表示。他预测这些变化将刺激人们寻找漏洞，以扩大非服务类企业的定义范围。

“这增加了复杂性，并对是否符合资格的问题施加了更大压力，“他说。

众议院法案现已提交参议院审议。瑞安·埃利斯作为保守派非营利组织自由经济中心的负责人兼税务游说者，正在推动共和党立法者允许所有企业继续无限制扣除州和地方税(SALT)。

“税法没有理由拒绝社区药房享受CVS连锁药房可获得的税收减免，“埃利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