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West瞄准收购与财富管理增长 英国银行迈入新时代 - 彭博社
William Shaw, Meg Short
伦敦Natwest集团总部大楼。
摄影师：Jason Alden/Bloomberg摆脱政府控股的束缚后，NatWest集团正准备近二十年来首次自主规划发展路线。
英国政府目前仅持有该银行不到1%的危机时期股份，随时可能清仓。虽然对首席执行官保罗·思韦特和董事长里克·海索恩韦特而言这一时刻更多是象征意义，但政府退出股东名册将彻底洗刷NatWest作为"濒危银行"的声誉——这家银行17年前曾因疯狂收购濒临破产。
这对搭档在政府快速抛售约90亿英镑（120亿美元）持股的两年间执掌公司，正推动企业从复苏阶段转向扩张阶段。
保罗·思韦特摄影师：Betty Laura Zapata/Bloomberg他们已收购J Sainsbury集团大部分银行资产，去年以25亿英镑接手Metro Bank控股公司的抵押贷款组合。最新消息显示，他们据称对桑坦德银行英国业务也表现出兴趣。
此外，他们还制定了计划，在财富管理业务中瞄准更广泛的英国高净值人群。同时，他们正寻求在基尔·斯塔默首相领导的工党政府为提振经济而规划的大型基础设施项目中扮演重要融资角色。
“从收购角度看，如果能扩大规模、增强能力——我们就会考虑，“思韦特在4月公司年度股东大会间隙对记者表示，同时强调任何交易都不太可能改变银行的整体方向，公司将保持审慎态度。“我和里克对业务发展仍怀有远大抱负。”
思韦特称后续收购门槛仍然极高，且不会涉足新业务领域或地理区域。例如对桑坦德的竞购，本只是强化其在本已占据主导地位的英国零售银行业务版图。
“我们无意改变银行的发展方向或类似决策，“他表示，“这是一家卓越的银行，拥有三大优质业务板块和巨大增长潜力。某种程度上，银行的稳健经营反而是优势。”
460亿英镑纾困案
从多个维度看，当年英国政府救助的银行与如今的国民西敏寺已截然不同。彼时该集团仍称苏格兰皇家银行，资产负债表规模达2.2万亿英镑，全球雇员近20万人——这源于世纪之交RBS收购国民西敏寺，以及2007年吞并荷兰银行投行业务的扩张。
时任RBS副首席执行官戈登·佩尔后来评价，金融危机爆发前数月敲定的荷兰银行交易堪称"当前所有银行家所处的耻辱名录中，最突出的负面案例”。
从左至右分别为富通银行首席执行官让-保罗·沃特龙、苏格兰皇家银行首席执行官弗雷德·古德温以及桑坦德银行董事长埃米利奥·博廷，摄于2007年4月争夺荷兰银行控股权的爱丁堡新闻发布会。摄影师：阿什利·库姆斯/彭博社通过一系列紧急注资，英国政府成为国民西敏寺银行大股东，最终掌控其84%股份，而英国纳税人承担了近460亿英镑的救助费用。若不施救，政府担忧危机会蔓延并动摇整个金融体系。
尽管同期接受救助的劳埃德银行集团已于2017年重归私有化，并为财政部带来8.94亿英镑的意外收益，但国民西敏寺银行却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这家零售银行耗费数年仍难提升盈利能力。据彭博社测算，即便完成最终股权出售，政府对该行的救助计划仍将造成约100亿英镑亏损。
“当时很难判断这场危机的波及范围，“2008年临危受命出任该行首席执行官的斯蒂芬·赫斯特在采访中回忆道，“整个金融体系正在分崩离析。”
英国首相戈登·布朗（左）与财政大臣阿里斯代尔·达林在2008年10月承诺救助苏格兰皇家银行等大型金融机构后离开新闻发布会现场。摄影师：肖恩·柯里/AFP/Getty Images赫斯特任职期间，该银行削减了超过39,000个工作岗位，退出20多个国家，同时因在伦敦银行同业拆借利率操纵丑闻中的角色面临多年法律诉讼。根据欧洲国家援助规则，它被迫出售其支付业务WorldPay，在剥离后的短短几年内错失了数十亿英镑的价值增长。他表示，最初政治审查非常严格。
“在危机爆发后的前6到12个月，政界人士、我和银行之间进行了大量合作，因为我们都在尽力应对危机，”赫斯特说。“随着局势平息，政治议程与理性商业议程之间的分歧开始加大。”
2010年代，重组在首席执行官罗斯·麦克尤恩和董事长霍华德·戴维斯的领导下继续推进。到2023年——戴维斯担任董事长的最后一个完整年度——该银行实现了62亿英镑的税前利润，这证明了自2008年亏损410亿英镑以来取得的巨大进步。在集团剥离大部分投行业务后，这些收益主要来自国内零售和商业银行。
收缩战略
如今，NatWest的资产负债表仅为7080亿英镑，员工人数不到其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部分收缩措施与其他银行同步实施，甚至包括那些未接受救助的银行，因为整个行业都在配合全球对高风险业务的打击。例如，巴克莱银行虽未接受国家救助，但仍剥离了多个“非核心”部门。
英国政府对NatWest的纾困时间线
来源：NatWest
但对NatWest而言，英国政府的监督意图尤为明显。以奖金问题为例：2011年，时任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强调，他要求该行限制奖金发放，并应"成为行业落后者，而非昔日领跑者”。该行随即削减了奖金池规模。
2012年，赫斯特因薪酬问题在下议院引发争议后放弃了奖金，此后直至思韦特上任前，每位危机后上任的CEO都逐年放弃了部分激励薪酬。
更多丑闻
就在业绩改善缓解该行压力之际，NatWest又卷入政治风波，政府作为股东的身份使事态进一步复杂化。
2023年，其财富管理子公司Coutts决定终止与右翼政客奈杰尔·法拉奇的客户关系引发轩然大波，最终导致时任CEO艾莉森·罗斯（思韦特的前任）辞职。戴维斯则因支持罗斯而遭到政界批评——罗斯是在向记者透露此事后离职的。如今他表示，自己不会做出不同选择。
2023年6月，艾莉森·罗斯离开唐宁街的一场会议。摄影师：卡洛斯·哈索/彭博社“董事会做出了我认为合理的决定，监管机构也没有提出异议，”戴维斯说。“遗憾的是”国家仍然是控股股东，“他们很难不发表意见。我希望他们现在不会像当时那样对此感兴趣，”他补充道。
法拉奇于三月与NatWest达成和解。一个月后，尽管全球经济面临逆风，该银行的股价飙升至14年来的高点，因其第一季度业绩超出预期。
过去一年，政府利用利率上升提振金融股的时机加速抛售。然而，这些抛售使救助的损失成为现实，NatWest的股价仅在几周前才突破救助初始成本——每股约500便士。
“我知道在上涨的市场中抛售是最好的，但在我看来，近年来的抛售速度过快，这是纳税人的又一笔损失，”2015年前担任该银行主席的菲利普·汉普顿表示。“就个人而言，我认为艾莉森·罗斯受到了非常恶劣的对待，这再次证明了政治政府所有权的代价可以有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