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钱败给押注史诗级股票反弹的散户大军 - 彭博社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4月2日宣布的关税政策重创金融资产，仅两个交易日内就令美股市值蒸发约6万亿美元。华尔街的"聪明钱"——对冲基金和其他专业投资者——纷纷抛售股票，策略师们也敦促客户逃离市场。

但以散户为代表的所谓"傻瓜资金"并不这么看。对他们而言，股市突然大甩卖意味着买入而非躲藏的时机到了。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因为特朗普一周后改弦更张，在4月9日暂停了大部分关税措施，推动标普500指数此后飙升18%。

“引发大规模抛售的正是那些大型机构，“Baird私人财富管理公司市场策略师迈克尔·安东内利表示，“散户每两周就在抄底，最终卖压消退——不断抄底、抄底、再抄底。”

在标普500指数跌至熊市边缘又在一个月内反弹至年内基本持平的股市动荡中，个人投资者以创纪录速度抢购股票。根据摩根大通量化及衍生品策略师吴艾玛的数据，自特朗普暂停关税前一天（4月8日）以来，散户向美股净投入500亿美元，通过逢低买入获得了约15%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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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令人畏惧的头条新闻，散户投资者展现了钻石手的威力，而专业人士却退缩了，”Roundhill投资公司首席执行官戴夫·马扎表示。“在一个由恐惧主导的市场中，小而稳定的买家正在获胜。”

“虽然这可能违反直觉，但散户不受基准限制，也不需要向不安的客户交代，所以他们继续前进并逢低买入，这再次奏效，”他补充道。

坚定的信徒

散户对市场的信心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美国银行的个人投资者客户截至上周五已连续22周买入，这是该行自2008年以来最长的连续买入纪录，根据美国银行策略师吉尔·凯里·霍尔的分析。相比之下，基于系统性规则的基金在美国股市的持仓水平徘徊在第12百分位的底部，根据德意志银行的帕拉格·塔特追溯到2010年的最新数据。

股市现在的交易情况仿佛从未发生过暴跌。标普500指数距离历史高点仅差约4%，而纳斯达克100指数从熊市反弹回牛市。随着美中经济紧张局势的缓解和白宫在贸易谈判中似乎采取了更温和的态度，市场的热情正在升温。

“零售投资者经常在抛售结束时进场，因为他们必须参与市场，”贝尔德的安东内利表示，“他们需要为退休做准备。”

对于迈耶·达维多夫而言，市场动荡是增持其“长期赢家”股票的机会，比如黑石集团、沃尔玛公司、亚马逊公司和英伟达公司。尽管这位33岁的小型医疗保健公司Invictus Pharmacy的联合创始人坦言波动令人难以承受，但他表示自己更关注美国经济的长期走势。

“我每天都在与心魔和自我怀疑作斗争，但我只是把手机收起来，没有费心卖出任何股票，”达维多夫说，“现在我很得意，而且随着关税推迟，我更加乐观了。这给了我们喘息和提前规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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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科林·森托来说，当电视网络和华尔街投资者齐声警告末日情景时，就是买入信号。随后亿万富翁对冲基金经理比尔·阿克曼开始批评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这让他确信是时候大举增持股票了。

‘市场总会反弹’

“人人都知道要逢低买入，”他说，“市场总会反弹。当我预感到市场会连续几天触发熔断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和妻子看到后说，‘哦，我们要大买特买了。’”

森托表示，他对股市不可战胜的信心源于新冠疫情期间的经历——2020年3月23日标普500指数触底，随后一年内反弹约75%，成为该指数有史以来表现最好的12个月之一。尽管特朗普的贸易政策摇摆带来了风险，但他这个年龄段的其他投资者对股票同样抱有坚定的信念。

“我看着自己三倍杠杆的QQQ基金，一度有点紧张，但我信念坚定，不仅加仓还一路持有直到回本，”30岁的马修·塔格勒说道。他在一家金融公司担任财富顾问，对市场有更多经验。“我肯定会套现一部分钱去欧洲旅游，但除此之外，这笔投资纯粹是长期持有。”

年轻投资者在市场疲软时持续买入的倾向不难理解。40岁以下的成年人在其投资生涯中经历的只有牛市，包括从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谷底到新冠疫情的11年长牛，这是有记录以来最长的牛市。但今年仍然充满挑战。摩根大通数据显示，尽管散户投资者4月取得收益，但截至5月15日该群体仍亏损约2%，而标普500指数基本持平。

散户投资者表现仍逊于大盘

来源：摩根大通量化及衍生品策略师Emma Wu

注：数据截至2025年5月15日

尽管如此，市场的强劲表现回报了散户投资者的信心。五年前新冠疫情崩盘后的熊市仅持续33天，创下历史最短纪录。2022年通胀恐慌期间标普500指数全年下跌19%，随后却迎来两年超20%的涨幅。根据彭博智库数据，截至2024年7月下旬，标普500指数已连续356天未出现2%以上的单日跌幅，这是自2007年以来的最长纪录。

散户推动市场上涨

摩根大通Wu指出，今年四月最后一周的反弹主要驱动力之一正是散户投资者，当时机构活动和CTA持仓仍保持低迷。4月28日至29日期间，散户控制的交易量占比达到36%，创下摩根大通数据统计以来的最高纪录。

彭博智库市场结构研究主管Larry Tabb表示，2025年散户投资者约占美国股票交易量的19.5%，高于一年前的17%。虽然这一数字低于2021年迷因股狂热时期24%的峰值，但远高于疫情前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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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金融规划公司Bone Fide Wealth总裁道格拉斯·博恩帕斯的说法，这种股市稳定程度与散户投资者随潮流极端摇摆的普遍认知相悖。

“要么是那些在迷因股和零日期权上孤注一掷的YOLO交易者，要么是那些定期定额投资标普500指数的人，”他说。“现实是绝大多数投资者介于这两个极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