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美元基金经理谈2025年气候投资——彭博社

英国朴茨茅斯国际港新邮轮码头扩建项目中，热泵与锅炉的开关控制面板。

摄影师：霍莉·亚当斯/彭博社去年低碳技术投资总额达2.1万亿美元。但在全球试图应对美国总统特朗普难以预测的政策议程之际，2025年仍是投资气候科技的良机吗？

## 零碳

特朗普时代如何投资气候领域

32:43

本期《零碳》节目中，阿克沙特·拉蒂专访了威灵顿管理公司私营企业气候投资主管格雷格·瓦瑟曼。该公司管理着超1万亿美元资产。瓦瑟曼必须当下就对企业和技术做出投资决策——在动荡的市场中权衡风险与机遇。

彭博绿色对冲基金费马预测巨灾债券市场将暴涨20%共和党税收计划瞄准与中国关联的清洁能源供应链监管机构警告：今夏数百万美国人面临电力短缺风险参议院共和党人反对众议院削减能源税收优惠计划当前气候科技领域的明智资金流向何方？投资者应如何应对日益增长的市场不确定性？人工智能在构建更具韧性的低碳未来中将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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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沙特·拉提 00:00

欢迎收听《零碳》，我是阿克沙特·拉提。本周主题：特朗普时代的气候投资。

阿克沙特·拉提 00:20

局势正变得有些不确定。关税涨了又跌，政策颁布后又被废除。全世界都在适应这个由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通过社交媒体帖子决定政策的新时代。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我们需要气候解决方案，也需要资金来实施这些方案。因此今天，我们将对话一位气候投资人——格雷格·瓦瑟曼，他必须在此刻就决定投资哪些公司和技术。格雷格从事气候领域投资近20年，职业生涯始于高盛，后担任克林顿基金会全球太阳能计划负责人，随后八年作为合伙人领导阿尔·戈尔创立的世代投资管理公司气候解决方案基金。如今他执掌威灵顿管理公司的非上市公司气候投资团队，管理资产规模超1万亿美元。我问他：2025年是投资气候科技公司的好时机吗？气候创新发生在哪些领域？投资者应如何应对日益增长的市场不确定性？本次采访于伦敦时间5月12日周一下午录制，鉴于近日新闻瞬息万变，特此说明。

阿克沙特·拉提 01:55

格雷格，欢迎来到节目。

格雷格·瓦瑟曼 01:57

很高兴见到你，感谢邀请。

阿克沙特·拉提 01:59

你从2006年就开始投资气候领域，至今已近20年，期间涉足过许多相关领域。回顾过去20年的变化，你认为这个领域经历了怎样的演变？你选择投资标的的核心逻辑是什么？

格雷格·瓦瑟曼 02:15

这个领域确实发生了巨大变革。我认为有几个关键变化：首先，2006年我刚入行时，大多数气候技术成本极高——那是太阳能和风能的萌芽期，当时甚至没人讨论如今的人工智能、韧性系统或数字互联解决方案。所有技术都价格昂贵，因此投资逻辑完全围绕"这些新兴绿色技术需要政府补贴来降低成本、实现规模化"，或是依赖消费者支付绿色溢价"的意愿。比如早期的环保汽车或植物基食品，性能明显逊色于传统产品——就像早期环保洗衣剂洗不干净衣服，但人们仍愿为环保买单。而如今，研发创新已彻底扭转了这个等式：绿色解决方案往往在性能和成本上双双胜出，电动汽车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这种转变正在众多技术领域发生。其次从资本市场角度看（我从事成长型股权投资），资金端也发生了深刻演变。20年前所谓的"绿色基金"基本都是风投机构在投本不适合风投的重资产项目——那是当时仅有的绿色资本形态。如今市场已高度细分：早期风投、成长期风投、并购基金、私募股权、基础设施融资、垂直领域专家、深科技投资者、数字技术投资者…这种细分结构让资本能更精准匹配其风险偏好与收益目标，整体融资环境已不可同日而语。

阿克沙特·拉提 04:46

是的，我在彭博新能源财经的同事们发现，2024年能源转型领域获得了2.1万亿美元投资。任何以"万亿"开头的数字，你都可以打赌其中存在高度专业化和多样化的投资方式。他们最近还在一份报告中指出，至少在发电领域，全球部分地区现有化石燃料发电厂的运营成本已高于新建清洁能源项目。虽然并非所有地区都如此，但这一趋势正日益明显。因此现在运行化石燃料设施实际上存在"棕色溢价"——这确实是重大转变。不过让我们先聚焦您当前的职责。威灵顿管理着超1万亿美元资产，其中有多少是气候导向投资？具体而言，您的投资组合规模有多大？包括资金量和所投企业数量？

格雷格·瓦瑟曼 05:41

我们的气候平台管理着数十亿美元资金，覆盖公开市场和私募领域。旗下有多支专注气候主题的公共基金，包括专项气候策略和兼顾气候因素的能源投资工具。在公开市场方面，我们有专门针对气候适应的投资策略；而我主要负责私募领域，聚焦那些在气候技术领域进行成长阶段部署的企业。整体而言，我们拥有能够广泛覆盖该领域的优质资金池。

阿克沙特·拉提 06:16

你们对企业的平均投资规模是多少？这些企业处于什么阶段？对它们而言增长意味着什么？

格雷格·瓦瑟曼 06:24

我们真正寻找的是已实现商业化收入并处于扩张阶段的企业。这意味着它们已不再处于技术研发阶段或验证产品可行性阶段，也不是刚接触首批客户或完成试点项目，而是已经跨越了这些初期环节。这类企业年收入至少达到500万美元，我们投资组合的平均值更接近2000万美元。它们通常每年业绩翻番，增长速度非常快。用风投术语来说，这些企业通常处于B轮、C轮或D轮融资阶段。我们的单笔投资金额灵活，根据具体情况可在1000万至4000万美元之间调整。

阿克沙特·拉提 07:04

能否举例说明你们投资的企业？这样听众能更直观了解你们的投资方向、领域和企业类型。

格雷格·瓦瑟曼07:13

当然可以。我们投资了SPAN公司，该公司专注于住宅电气化，通过智能软件控制的断路器面板实现这一目标；TS Conductor公司开发了新一代输电导线，可提高输电效率和容量；还有Orrenia公司，为能源转型项目开发商提供数据分析服务。此外还包括多家制造业相关企业：例如AssetWatch公司，其硬件软件解决方案能监控设备运行状态，预防故障发生。虽然投资领域广泛，但所有项目都贯穿着一个主题：我们既关注直接解决碳排放等气候变化根源的企业，也投资应对极端天气影响的解决方案——包括提升抗灾能力（如应对火灾、风暴、干旱、洪水、水资源短缺等）。与多数气候领域投资者不同，我们更侧重轻资产、数字化解决方案，而非深科技或重科研项目。我们致力于寻找能实现更高效、快速、低成本运作的赋能者，而非追求重大科学突破。

阿克沙特·拉提 08:30

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当然，作为投资者，你会关注回报，但投资私营企业的回报可能更难获取。除了回报方面，在排放量等指标上，是否有其他你认为构成成功要素的衡量标准？

格雷格·瓦瑟曼 08:46

显然，回报是最关键的。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气候战略没有理由因为投资领域特殊就与同类最优资产类别的回报表现不同。因此核心在于把握机遇——投资于那些拥有绝佳创意、能实现市场化、规模化并最终通过收购或公开市场退出的优秀创始人。同时我们会追踪这些企业的影响力。正如我之前所说，要符合气候战略，企业必须减少排放或增强对极端天气的抵御能力。因此我们实际会逐家追踪：他们如何实现这些目标？可能是这家公司销售的每个小部件都有助于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我们可以量化统计；也可能是通过为能源转型资产投资者提供更优质数据辅助决策——有多少投资者因此获得了更智慧的决策信息？有多少资产是基于该技术平台建设的？这类广泛的指标对于持续评估企业影响力至关重要。

阿克沙特·拉蒂 10:00

现在让我们谈谈气候科技公司的投资环境，这个领域正变得日益复杂。虽然过去二十年确实有所发展，但考虑到当前政策走向（尤其是美国），近几个月的演变可能过于剧烈。早在特朗普当选前，针对ESG的抵制就已开始。您如何看待这场ESG抵制浪潮？

格雷格·瓦瑟曼 10:25

我认为需要辩证看待。当前我们仍看到巨大机遇。关于您提到的ESG抵制问题，这几个月确实愈演愈烈，但很大程度上源于误解。真正的ESG并非简单打勾完成指标，而是识别风险与机遇，通过最小化风险、最大化机遇来实现投资回报。在社会责任(S)层面，我们关注企业文化，通过员工调研及时发现问题，因为员工留存率直接影响企业价值；环境(E)层面聚焦绿色机遇，这些都能转化为实际价值；治理(G)则重在防范决策失误，确保董事会有效监督。我们始终从价值创造视角看待ESG，而非形式主义。

就气候投资机遇而言，我们的策略更注重规避政策风险。我们寻找具有明确价值主张的解决方案——客户买单是因为能省钱、解决痛点、减少浪费或获得稳定能源，而非单纯为环保溢价。当前依赖政府补贴的氢能、碳捕集项目确实面临挑战，但这不属于我们的重点领域。相反，极端天气应对的韧性建设需求正与日俱增。气候变化不分政治立场，野火、风暴和洪水频发是客观现实，无论是否相信气候成因，增强抗灾能力都是迫切的投资方向，这也是我们看好的重大机遇。

阿克沙特·拉提 13:46

关于南方阵营，值得注意的是惠灵顿仍为其多元化、公平与包容板块感到自豪。在其"关于我们"页面仍保留着相关内容，而我们看到美国许多其他公司实际上已撤回这类声明。您是否担心这会成为特朗普政府针对的目标？

格雷格·瓦瑟曼 14:07

是的，就我的职责而言，我倾向于忽略这些杂音，真正专注于围绕气候问题开展投资工作。我为加入惠灵顿感到自豪，并珍视我们以创造企业价值、最终实现投资回报为核心的理念。

阿克沙特·拉提 14:22

您如何权衡特朗普政策给投资决策带来的不确定性？您提到投资不基于政策法规，也不依赖政府税收抵免。但这确实会形成一种环境，比如难以找到项目共同投资者，或被归类为气候类企业难以获客。作为投资者，您具体如何应对这种即时不确定性？

格雷格·瓦瑟曼 14:55

这确实复杂且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当前的不确定性主要集中在《通胀削减法案》及其最终税收方案走向。我们真正关注的是太阳能领域的发展前景，对氢能、碳捕集或风电考虑较少——我们在风电领域投资不多。因此对我们而言，IRA法案主要关联太阳能产业。我认为无论IRA如何变化，太阳能都将是能源领域持续增长的关键部分。

关税是另一大不确定因素，需要从两个层面考量：首先是已投或潜在投资企业如何受关税直接影响——比如产品制造地及关税前景的可预见性，这可能关乎企业存续，也可能仅是成本微增；其次是关税对各行业的深层冲击。以太阳能为例，大量设备面临关税，虽然美国本土制造占一定比例，但国际组件占比仍高，需考量成本上升幅度。同时还要评估竞争技术的成本变化——传统电力设备同样多产自海外。

我们也积极寻找潜在机遇：若关税全面实施，制造业技术优化类企业将迎来重大机会，因为近岸生产需求可能激增，现有产能需最大化利用；供应链追踪领域也存在巨大机会——当供应商选择突然变得关键时，掌握全链条溯源能力将成为核心竞争力。这些领域涌现的创新解决方案令人振奋。

阿克沙特·拉蒂 17:16

我们今天谈话之际，中国的关税已从145%降至30%。就在我来录制采访前，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发表评论称，关税可能进一步下调，但10%是基准线。也就是说，可能从30%降至10%。观察当前关税政策，您提到其中存在投资机遇。考虑到目前关税的不确定性，是否有您暂缓投资的特定领域？

格雷格·瓦瑟曼 17:46

我不认为我们在刻意回避任何领域，而是审慎评估不同关税政策对各行业的差异化影响。比如之前提到的太阳能产业——若关注气候领域热议的储能电池，会发现大量电池组件突然都来自中国。因此需要研判成本最终会趋稳，以及是否会出现短期上涨后回落的阶段。供应链也是关键考量，我们的食品生态系统高度全球化。实际上我们投资了一家追踪食品供应链和库存水平的公司，这些因素使得库存预测与监控变得尤为重要。这其中有利有弊，但我们力求精准评估风险，并在发现机遇时果断把握。

阿克沙特·拉蒂 18:45

短暂休息后，我们将继续与格雷格·瓦瑟曼的对话。如果你喜欢本期节目，请在苹果播客和Spotify上为节目评分并留下评论。你的反馈非常重要，能帮助新听众发现这个节目。谢谢。

阿克沙特·拉蒂 19:09

你提到你的一些公司和投资组合公司是数字化的，专注于软件解决方案。人工智能的发展如何改变了你的投资策略？

格雷格·瓦瑟曼 19:20

这显然是当前最热门的话题，我认为它在多个层面上影响着我们关注的每一个领域。首先是人工智能的物理构建，以及它如何影响整个能源领域。数据中心和数据中心负载增长出现了爆炸式增长。在美国，负载增长曾一度停滞，现在又开始回升。许多预测都提到未来十年数据中心的巨大建设将带来大量负载增长。我们认为这些数字中有些噪音，因为数据中心的规划与实际建成之间存在差距，可能有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重复建设。但美国在全球范围内重新迎来了负载增长，这为新能源发电创造了大量机会。这些新能源来自哪里？太阳能和可再生能源一直是最大的新增发电来源，未来也将继续如此。你会看到一些本应退役的化石燃料电厂重新上线或延长寿命，一些被封存的核电厂也签订了重启合同。因此，能源发电领域正在发生许多变化。电网方面也存在巨大的机会，如何使电网更具动态性，数据中心和人工智能的增长将继续推动这一趋势。电网并不总是需要完全满足需求，你可以灵活调整需求，增加或减少负荷。通过储能可以优化负荷曲线，还可以对数据中心和人工智能负载进行智能管理。有些人工智能负载对时间敏感，有些则不然。因此，编排软件可以决定“这个任务需要立即运行，而那个可以在凌晨三点运行”，从而合理安排任务。这是人工智能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将人工智能应用于解决气候问题的具体案例，这些问题的规模非常庞大。特别是在应对气候变化的智能响应、更好的规划和即时响应方面，我们看到了许多机会。这方面有很多进展，机会也很多。

阿克沙特·拉提 21:37

能举例说明哪些公司正在运用AI应对气候变化吗？

格雷格·瓦瑟曼 24:05

气候变化的影响是多维度的。极端天气事件中，有些属于长期趋势——某些地区会逐渐更易遭受间歇性洪涝或持续升温；而有些则更为突发性，比如正在逼近的暴风雨该如何应对。我认为AI在所有层面都能发挥巨大作用，尤其在突发重大事件时，需要快速整合各类数据预判事态发展并做出决策。例如市政管理者需要决定是否发布疏散令：不仅要判断风暴是否会来袭，还需结合交通数据分析最佳发布时间——过早可能导致交通瘫痪，过晚则影响疏散效率。当野火或暴风雨来临时，911报警中心和电力公司热线常因呼叫过载瘫痪。若采用AI分层处理系统，不仅能接听电话，还能综合分析报警内容、新闻数据、监控画面和传感器信息，为现场消防员提供更精准的态势感知。在人类因压力影响判断的危急时刻，这种技术能显著提升应急韧性。企业层面同样适用：航空公司遭遇风暴时，AI可基于气象数据给出航班取消或改道建议，取代传统依赖气象学家经验判断的模式。决策权仍在人类手中，但AI为构建社会韧性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技术支撑。

阿克沙特·拉提 24:06

这些是已经在企业实施的项目，还是您正在接触的初步构想？

格雷格·瓦瑟曼 24:12

确实如此。我们观察到有企业专门为911呼叫中心开发AI系统，也有公司聚焦公用事业客服中心的AI解决方案。还有企业销售通过摄像头监控野外环境、预警火灾风险的AI技术——比如发现疑似烟雾时就能及时扑救。这类技术甚至应用于温室种植，通过监测不同环境下作物生长状况，在气候变化时精准预判各类植物对高温缺水的反应，从而优化养分供给等管理措施。许多人可能没想到，保险业也是气候适应的重要领域。当前加州居民因野火风险难以投保房屋险，保险公司因洪灾风险撤离佛罗里达市场，根源在于难以精准评估个体房产风险而只能采取区域统一定价。实际上，根据防灾措施不同，相邻房屋的风险差异可能天差地别。虽然部分定价规则需要政策调整（目前监管不允许基于某些因素差异化定价），但变革正在到来。更智能的保险本质上是适应力的组成部分，因为它为个人提供了财务保障。

阿克沙特·拉提 25:35

除了人工智能，目前还有哪些技术领域最让您感到兴奋？

格雷格·瓦瑟曼 25:42

这个范围其实非常广泛。我们会关注所有重视的领域，并花大量时间思考如何通过赋能手段，将现有成功模式优化得更高效、更快速、更经济。这方面存在大量机遇。比如在能源转型项目领域，您之前提到过气候领域已达成万亿美元规模的投资——其中大部分是基础设施。人们正在建设大型太阳能项目（公用事业规模的光伏电站、电池储能项目等），那么什么样的数据工具和软件平台能帮助他们更精准、更快速、更节省成本地进行投资和资产管理？这包括从项目建模数据、施工技术，到实现部分流程自动化的机器人技术，乃至电站建成后用于监测运行效率的无人机系统（部分无人机甚至能进行维修）。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窗口。此外，我们还密切关注劳动力短缺带来的广泛挑战，这催生了自动化与机器人领域的机遇，而这些领域往往与气候效益产生交集——因为自动化解决方案通常比人工更高效，无论是农业领域、工业领域，还是更智能的供应链管理。虽然之前略有提及，但我们确实在食品供应链和工业供应链中发现了大量机会。我们必须从气候角度审视这些机会，因此重点往往集中在减少浪费和实现更精准的即时交付上。所有这些都指向当前环境下应对冲击（可能是气候冲击，也可能是关税冲击）的解决方案。

阿克沙特·拉提27:25

在彭博绿色频道，我们今年推出了一个系列报道，探讨当前阻碍经济电气化的瓶颈问题。这些问题超越了显而易见的因素，比如许可制度改革或高利率（这些确实会延缓电气化进程），而是聚焦于那些不太明显的障碍。首期报道关注了变压器短缺问题，后续还有几篇相关报道即将发布。从您的视角来看，您发现了哪些不寻常的电气化瓶颈？

格雷格·瓦瑟曼27:55

我之前提到过我们投资的一家企业——SPAN，他们研发了智能断路器面板。电气化进程中一个被严重低估的瓶颈是：当住宅开始加装电动汽车充电桩（以往汽车不需要住宅供电，现在因电动汽车而需要）、用热泵替代燃气锅炉（从燃气转为电力驱动）、用即热式电热水器替代燃气热水器时——虽然这些电磁炉等设备都是电气化的进步，用户体验也更优，但它们的耗电量都远超被替代的传统设备，突然之间住宅的供电系统就面临超载风险。解决方案要么是升级入户电力（比如挖开院子加装配电箱、让电力公司增铺线路），要么就是通过智能调度现有电力——这正是SPAN公司的技术重点。这种方案能有效减少对新增变电站、电网扩容的需求。还有些出人意料的瓶颈，比如电工短缺问题。谷歌前几天刚宣布要启动电工培训计划。我们还看到一些专注于电工培训软件的创新平台，甚至出现了生成式AI解决方案——考虑到电工工作包含系统设计和安装两大环节，在人力短缺的情况下，AI可以自动优化设计方案，让电工更专注于安装作业。这类早期但极具颠覆性的创新，正在以有趣的方式突破电气化瓶颈。

阿克沙特·拉提 29:49

你几乎猜中了尚未发表的第二个故事——关于技术工人短缺的问题。这是行业内许多人都在讨论的真实困境。此外，左右两派难得达成共识的一点是：某些现行法规可能阻碍了部分地区的能源转型或其他地区的电气化进程。如果你有权废除一项法规并新增一项，你会如何选择？

格雷格·瓦瑟曼 30:19

我会废除项目审批限制。当前建设任何项目都耗时过长，输电工程就是我们经常讨论的典型例子——架设输电线路简直遥遥无期，其他领域也是如此。你之前提到电气化，比如房主想升级住宅，可能得花好几个月申请许可，安装电动汽车充电桩的审批甚至可能耗时半年。因此我认为简化审批流程将是重大改进，这应该是我首要的削减目标。我通常不主张增加监管，但如果必须的话，我会要求所有建筑决策必须评估选址的未来适应性，确保能应对未来的气候挑战。当然这会变得相当复杂——比如今天在某处建房看似没问题，但所有数据都显示50年后那里可能被洪水淹没。与其40年后才开始补救，不如现在就将抗灾能力纳入强制要求，包括建筑必须预设电气化条件。因为后期改造会造成巨大破坏，所以新增法规很可能会围绕"电气化适配"和"抗灾准备"这两个核心标准。

阿克沙特·拉蒂 31:45

谢谢，格雷格。

格雷格·瓦瑟曼 31:47

谢谢。很高兴来到这里。我非常享受这次讨论。

阿克沙特·拉蒂 31:51

感谢您收听《零》节目，现在播放本周之声。这是集装箱船抛锚的声音。过去一个月，从中国到美国的航运量大幅下降，意味着更多船只需要在锚地停留更长时间。

如果您喜欢本期节目，请花点时间在苹果播客或Spotify上为节目评分和评论。与朋友或能理解1万亿美元的人分享本期节目。本期节目由奥斯卡·博伊德制作。彭博播客的负责人是塞奇·鲍曼，谈话节目负责人是布伦丹·纽南。我们的主题音乐由Wonderly创作。特别感谢杰西卡·贝克、索默·萨迪、莫西斯·安达姆和阿曼达·科尔森·赫尔利。我是阿克沙特·拉蒂，很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