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对特朗普的谴责：选举出一个重视气候问题的政党 - 彭博社

2025年5月3日星期六，澳大利亚悉尼工党选举之夜活动现场，一位年轻支持者高举标语牌。

摄影师：Brent Lewin/Bloomberg在能源转型方面，澳大利亚处于独特位置。它既是全球最大煤炭出口国和主要天然气出口国，又设定了到2030年实现82%电力来自可再生能源、2050年达到净零排放的目标。

## 零碳之路

澳大利亚的自然资源将影响世界格局

37分16秒

随着中美两大超级大国展开贸易竞争，澳大利亚还面临着平衡与美国（军事盟友）和中国（最大贸易伙伴）关系的难题。这对刚刚以显著优势连任、并希望澳大利亚主办2026年COP31气候峰会的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而言，是个棘手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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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沙特·拉提 00:00

欢迎收听《零碳》，我是阿克沙特·拉提。本周主题：气候选举2.0。

阿克沙特·拉提 00:17

澳大利亚——这片拥有馥芮白咖啡、美丽珊瑚礁和剧毒生物的土地——刚刚结束大选。与上周加拿大选举类似，结果出人意料。

人群欢呼声 00:30

阿尔巴，阿尔巴，阿尔巴，阿尔巴。

安东尼·阿尔巴尼斯 00:34

我想澳大利亚人民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工党承诺组建多数派政府，我们兑现了承诺。

阿克沙特·拉提 00:45

自特朗普重返白宫后，澳大利亚选民开始从中右翼的自由党转向执政的中左翼工党。这一转变幅度之大，使得安东尼·阿尔巴尼斯总理领导的工党如今在下议院占据绝对多数。就在几个月前，预测还显示工党将失去席位。理解澳大利亚选举的走向至关重要，因为这片大陆的动向牵动着全球格局。

澳大利亚是全球最大的煤炭出口国及主要天然气出口国之一，同时拥有得天独厚的太阳能与风能资源，堪称发展可再生能源的理想之地。该国还是铁矿石、铝土矿的最大生产国，以及锂电池制造等绿色技术所需锂与其他稀土金属的最大出口国。澳大利亚政界对资源开发路径的选择将直接影响全球碳排放格局。该国还计划申办2026年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31），而众所周知COP会议对全球减排进程具有深远影响。

工党在2022年被誉为"气候选举"的胜选中首次执政，这不仅因其淘汰了反对气候行动的政客，更见证了独立候选人的崛起及两党制格局的松动。绿党尤其是被称为"蓝绿色独立派"的议员凭借强硬气候议程当选，这促使阿尔巴尼斯领导的工党政府于2022年通过了澳大利亚十余年来首部气候法案。

未来将如何发展？阿尔巴尼斯执政的这三年将如何影响澳大利亚的排放轨迹？面对贸易战及对两大经济体的依赖，澳大利亚是否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频发的山火与洪水是否正在重塑气候政策辩论？为深入解析，我们连线了彭博新能源财经亚洲总编辑大卫·斯特林格，他现驻墨尔本。

阿克沙特·拉蒂 03:00

大卫，欢迎来到节目。

大卫·斯特林格 03:01

谢谢，阿克沙特，很高兴来到这里。

阿克沙特·拉提 03:04

上周我们见证了加拿大选举，一股反美情绪浪潮帮助马克·卡尼和他的加拿大自由党获胜。本周我们又迎来了澳大利亚选举，尽管选票尚未全部统计完毕，但可以确定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和他的工党将赢得议会多数席位，阿尔巴尼斯将成为总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两场选举中，与特朗普结盟的反对党领袖——加拿大的皮埃尔·普瓦列夫和澳大利亚的彼得·达顿——都失去了议会席位。看来特朗普简直是中左翼政客的"送分童子"啊？

大卫·斯特林格 03:45

如你所说，截至澳大利亚周二晚间最终计票仍在进行，但结果已毫无悬念。这对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及其工党而言是场压倒性胜利。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名称对应关系——澳大利亚工党在政治光谱上其实更接近加拿大自由党，而非与这里的自由党"同名不同党"。但阿尔巴尼斯的强势胜利确实出乎预料，选前普遍认为他可能需要依靠澳大利亚绿党或独立议员的支持才能推行政策，实际却并非如此。至于特朗普的影响，在加拿大马克·卡尼的竞选中，特朗普政府对主权的切实威胁成为核心议题；而在澳大利亚，特朗普的直接冲击较小——虽然出口商当然厌恶关税（澳洲多数出口商品面临10%基准关税，部分产品税率更高）。但彼得·达顿领导的自由党确实借鉴了"让美国再次伟大"的话术，他们本有应对经济和住房问题的政策纲领，却更聚焦于文化战争议题，甚至有人呼吁推出澳洲版"数字货币DOGE"。这种策略显然适得其反：自由党不仅败选，达顿本人也丢掉了议员席位。

阿克沙特·拉提 05:39

澳大利亚实行三年选举周期。在2022年那场播客报道的大选中——我们邀请了绿党成员和独立人士参与节目——那次选举被称作"气候选举"。而本次选举中，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在上周末的胜选演讲中承诺要为全体澳大利亚人执政，包括他所说的：

安东尼·阿尔巴尼斯 06:02

每个深知气候变化是重大挑战的澳大利亚人，我们必须共同行动守护环境未来。每个明白可再生能源是重大机遇的澳大利亚人，我们必须携手把握这一经济前景。

阿克沙特·拉提 06:23

既然胜选演讲提到这些，气候议题在本届选举中仍占重要地位吗？

大卫·斯特林格 06:29

实际上并非如此。正如您和播客节目在2022年所述，气候问题曾确实是核心议题。过去一二十年间，气候与能源政策在澳大利亚引发的分歧之深、对选举结果影响之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回想2013年——那是我移居澳洲后经历的首场选举——碳定价就是核心争议。时任自由党领袖托尼·阿博特以废除碳税为竞选纲领胜选，最终落实了该政策。2022年上届大选时，选民最关注的仍是2019-2020年那场吞噬加拿大半数面积、导致30余人丧生的丛林大火。当时自由党联合政府因减排不力、在国际气候外交中起消极作用、以及轻视电动汽车等技术而饱受批评，这些成为选举焦点。而本次选举中，气候议题已大幅退居次要地位。住房、生活成本、通胀和利率才是关键议题。事实上，尽管阿尔巴尼斯领导的工党被认为更致力于气候行动，但竞选期间仅提出一两项新政策，其中一项是对家用电池提供补贴的保守提案。

阿克沙特·拉提

这是我们在全球疫情后选举中反复看到的现象——经济议题已占据主导地位。但阿尔巴尼斯在2022年凭借当时的气候行动势头当选总理后，确实推动通过了十年来首个重大气候立法，设定了到2030年将澳大利亚排放量较2005年水平减少43%、可再生能源发电占比提升至82%的目标。我们是否将澳大利亚的绿色能源转型视为经济助推器？工党是否将其作为推动政策目标的抓手？因为现状显然不尽如人意——即便如今澳大利亚仍有47%电力依赖煤炭。

大卫·斯特林格 09:06

你的观察非常准确。周六晚胜选演讲中的相关表述尤其耐人寻味——气候议题仅被简要提及，但当他将提升可再生能源占比的愿景与经济驱动力直接关联时，这种政策逻辑就非常清晰了。现政府始终引导民众将可再生能源投资视为创造就业的积极力量，将其作为化石燃料依赖地区（无论是煤矿、天然气田还是火电厂）经济转型的必由之路。虽然煤炭仍在能源结构中占据关键地位，但改变正在发生——尽管速度缓慢。大型燃煤电厂正逐步退役，未来十到十五年这一进程还将加速。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3月的年度排放量），澳大利亚排放量已较2005基准下降28.2%，多数分析师认为这使43%减排目标触手可及。当然该目标本身是否足够雄心勃勃仍存争议，但现有政策框架足以支撑其实现。真正的挑战在于82%清洁电力目标——这需要风电光伏装机量的爆发式增长，更关键的是对电力系统（不仅是发电设施，还包括电网和基础设施）数千亿澳元的持续投入。政府能否兑现这个承诺，才是真正的未解之谜。

阿克沙特·拉提 11:28

在本期节目中，我们已经多次讨论了电力行业。我们很快将推出一个关于电气化及其瓶颈的系列报道，但我们也注意到，与其他行业相比，电力行业的脱碳是一个相对容易解决的问题。那么经济中的其他行业呢？交通运输业如何？工业领域呢？目前国家在这些方面的进展如何？阿尔巴尼斯政府是否有政策来减少这些行业的排放？

大卫·斯特林格 11:58

确实有相关政策，而且关注经济其他领域是正确的。电力行业的排放约占总排放量的三分之一。交通运输是澳大利亚需要应对的另一大问题。约22%的排放与交通运输相关，而我们在这一领域尚未看到其他国家那样的改进。阿尔巴尼斯政府已经实施了新的车辆能效标准，并将继续逐步提高这些标准。政府希望是，这将有助于推动电动汽车的进一步普及。这应该有助于乘用车领域，使澳大利亚开始迎头赶上。但当涉及到卡车和拖车时，问题就更复杂、更具挑战性了，再想想我们在澳大利亚部分矿区看到的那些巨型车辆。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些电气化试验，以及氢燃料作为能源的试验。解决这些类型的排放问题对澳大利亚的发展轨迹也至关重要。

阿克沙特·拉提 13:08

澳大利亚汽车产业规模有限，大部分车辆依赖进口。现在请告诉我，今天你通勤上班时看到了多少辆比亚迪？

大卫·斯特林格

阿克沙特，这个问题让我忍俊不禁，因为我确实多次在骑自行车前往墨尔本市中心彭博办公室的30分钟路程中做过这件事——数比亚迪车辆。过去我经常数比亚迪，正是因为它们太显眼了。2022年，我们看到比亚迪最畅销的小型SUV车型之一Atto 3逐步进入澳大利亚市场。最近我最爱做的事是寻找比亚迪鲨鱼皮卡的数量——这种被澳大利亚人称为"ute"的平板卡车是当地最受欢迎的车型类别。终于，现在有了低排放版本，即比亚迪的混动选项。大约三四周前我第一次见到比亚迪鲨鱼皮卡，现在几乎隔天就能看到。它们的普及速度就像前几年其他比亚迪车型一样迅猛。当然，特斯拉依然随处可见。不过数据显示，澳大利亚每10辆新车销售中仅有1辆是电动或混动车型。

阿克沙特·拉提 14:41

在工业与能源领域，尤其是考虑到澳大利亚作为煤炭和天然气出口大国的地位，阿尔巴尼斯政府因批准新天然气田开发及扩建多个现有煤矿而备受批评。鉴于气候变化并非本次选举的核心议题，新任期会调整相关战略吗？

大卫·斯特林格 15:10

很难看出阿尔巴尼斯有动力改变其首任期内的一贯做法。本次大选中，澳大利亚绿党确实提出了禁止新批油气项目的竞选纲领，但截至目前（选票仍在统计中）该党表现惨淡。这种来自选民的动力缺失，或许会让阿尔巴尼斯对现行政策感到安心。正如您所言，现政府已通过新煤矿及扩建项目审批，还批准了新气田开发，对传统化石燃料开采出口行业给予了大力支持——别忘了，它们为澳大利亚贡献了相当比例的出口收入。

新任期初期就将出现一个极具标志性的测试案例：政府需审议是否批准延长"西北大陆架"设施的运营期限。作为澳大利亚最古老、规模最大的液化天然气出口基地，该设施当前许可期限即将届满。阿尔巴尼斯政府若决定准予延期维持现状运营，这一抉择或将成为其第二任期的风向标，清晰界定其对油气和煤炭产业的立场。坦白说，过去几年我们不断听到他们强调的不仅是出口收益，更着重指出天然气行业直接支撑的就业岗位数量。资源部长马德琳·金甚至提出，天然气在2050年之后仍将是重要能源来源。

阿克沙特·拉蒂 17:03

与此同时，美国特朗普政府正挑起贸易战。澳大利亚目前面临10%的关税——或许这个数字会消失，毕竟当今关税政策变幻莫测。但对中国这个澳大利亚最大贸易伙伴，美国已实施超过100%的惩罚性关税。如果中美博弈导致中国经济放缓，考虑到澳大利亚对华出口规模，这是否会重创澳大利亚经济？

大卫·斯特林格 17:43

澳大利亚正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美国是其外交、安全与文化盟友；另一方面，中国是其最大贸易伙伴。过去数十年来，澳大利亚通过向中国出口铁矿石（其最大创汇商品）支撑中国钢铁工业，实现了经济繁荣。这为GDP作出巨大贡献，我们看到必和必拓（全球最大矿业集团）、力拓等巨头都从中获益。当前中国正经历房地产危机与经济减速，影响已然显现。对于阿尔巴尼斯政府及资源行业而言，他们仍对向中国出口其他矿产原料抱有期待——澳大利亚是锂原料主要供应国，还出口镍、锰等电池制造及清洁能源供应链所需金属材料（这些领域由中国主导）。如您所言，风险在于若施压澳大利亚调整对华关系将引发何种后果。疫情期间中国曾暂停进口澳大利亚煤炭、龙虾、葡萄酒等商品，重创相关产业，这证明中国确实拥有影响澳大利亚经济的强大筹码。阿尔巴尼斯政府确实处于两大竞争超级大国之间的尴尬位置。

阿克沙特·拉提 19:45

由于新冠疫情政治化及病毒溯源问题，中国选择限制从澳大利亚进口这些资源。如今白宫的特朗普政府带来了新挑战。但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同样对稀土、关键矿物、锂和镍资源表现出关注。据您所知，目前澳美两国政府是否正在就美国从澳大利亚进口关键矿物进行贸易层面的磋商？

大卫·斯特林格 20:15

这类对话已持续数年。在我此前担任矿业领域主笔记者时，曾多次参与美国贸易代表与项目方的会谈——无论是寻求开发资金的稀土项目业主，还是镍矿生产商。这并非新动向。澳大利亚矿企长期以来都在积极寻求美国资金支持，核心动因正是全球供应链"去中国化"的持续诉求。就当前而言，我并未获悉具体磋商进展。但显然，拜登政府时期曾大力推进关键矿物领域的"友岸外包"战略，澳大利亚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可以预见这类对话将在特朗普任内延续。若涉及关税议题，关键矿物必将成为谈判焦点。值得注意的是，阿尔巴尼斯政府近期宣布建立关键矿物战略储备的计划。该库存或将在未来澳美贸易关系谈判中，特别是涉及关税协商时，为澳方提供重要议价筹码。

阿克沙特·拉提

稍事休息后，我们将继续带来我与大卫·斯特林格的对话。如果你喜欢本期节目，请在苹果播客和Spotify上为《零碳》评分并留言。您的反馈至关重要，能帮助新听众发现这档节目。谢谢。

阿克沙特·拉提 22:22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选举与我以往在澳大利亚观察的选举有所不同。过去自由党及其联盟伙伴作为反对党通常持气候怀疑态度，极力回避气候政策。但这次他们并未反对澳大利亚的净零排放目标，反而表示支持，甚至提出了大规模建设核电站的计划。

彼得·达顿 22:50

今天我们公布了七个经过长期详细考察的核电站候选选址。

阿克沙特·拉提 23:02

就我所见，达顿的计划成本极其高昂，这个方案让他在竞选期间遭受重创。考虑到澳大利亚目前没有运营中的核电站，你认为核能在这个国家还有发展前景吗？

大卫·斯特林格 23:23

从零开始发展核电产业的想法显然缺乏可行性。不过我认为，选民反对的并非核能本身，而是该计划高昂的成本和实施周期。成本估算存在巨大争议——达顿所在政党坚称建设七座核电站（包括尚未商业化的模块化小堆技术）至少需要1160亿澳元，而工党估算的数字则高达6000亿澳元。许多选民认为，该计划实质上是为延长煤电厂寿命的策略，这些电厂不仅加剧气候变化，运营成本高企且效率低下，甚至需要地方政府持续补贴。更关键的是，澳大利亚现行法律仍禁止发展核电，联邦层面设有明确的核电站建设限制。

阿克沙特·拉提 24:54

今年1月至4月期间，以煤炭开采闻名的昆士兰州遭遇了特大洪水。

BBC新闻报道 25:03

当局称，上涨的洪水切断了整个地区，民众被困在自家屋顶。更令人震惊的是，我们拍摄到一条鳄鱼在暴雨排水沟中游动。这一幕发生在因格姆镇，画面显示……

阿克沙特·拉提 25:16

此次洪水淹没面积超过德国和法国的总和。考虑到澳大利亚的广袤国土和灾害的严重程度，你认为这些自然灾害会影响民众未来对气候政策的支持吗？还是说当前经济优先，气候问题可以暂缓？

大卫·斯特林格 25:40

目前看来显然是后者。如你所说，今年头几个月已发生多起重大自然灾害。除了昆士兰西部的特大洪水，3月还遭遇了阿尔弗雷德气旋，其影响甚至迫使阿尔巴尼斯推迟原定的选举日期——当时政府正全力应对灾害。最新政府数据显示，灾害导致家庭支出下降，保险公司报告了数百万澳元的重大损失。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议题在竞选活动中几乎未被提及。尽管今年丛林火灾季相比往年温和，仍发生了重大灾难性火灾，同样未成为竞选焦点。我认为民众终将无法忽视这些灾害的影响，特别是当科学证实其与气候变化关联后，政策制定者必将承担起应对责任。

阿克沙特·拉提 27:07

当前气候政策或许不受欢迎，但气候议程仍在推进——即将举办的第30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30）将在巴西召开，各国需提交2035年更新版更高目标的气候计划。原定今年2月提交计划的澳大利亚已推迟提交，理想情况下我们期待该计划能在COP30前公布。您是否了解其具体发布时间？这份计划能否展现全球所需的减排雄心？

戴维·斯特林格 27:40

坦白说现阶段我们无法确定。如您所言，延期主要出于两个原因：其一，当时面临大选，竞选活动消耗了大量政治注意力；其二，若政府更迭，我们极可能看到完全不同的国家自主贡献方案（NDC）。事实上达顿领导的政党曾公开讨论可能撤销2030年气候目标，更遑论2035年目标。

阿克沙特·拉提 28:11

但值得注意的是，COP30之后还有COP31。选前我们已知阿尔巴尼斯政府曾积极申办COP31，甚至透露阿德莱德可能成为主办城市。通常申办国需要证明其支持《巴黎协定》的雄心和诚意，这是否会影响澳大利亚今年设定的气候目标？

戴维·斯特林格 28:45

哦，当然。要知道，在赢得一场选举并说服澳大利亚选民让他连任后，阿尔巴尼斯的下一个竞选目标，嗯，他需要说服COP架构中轮值集团的气候外交官们。他现在面临的任务是让他们相信，2026年联合国气候大会COP31的主办国应该是澳大利亚，而不是土耳其。显然，这其中的一部分需要展现更大的雄心，并完成他的功课，尽快向联合国提交下一份国家自主贡献（NDC）。我们当然期望这份文件能在贝伦COP大会之前提交。考虑到我们从他政府看到的政策方向，我认为可以合理假设，这将设定一个更雄心勃勃的目标。正如我们讨论过的，澳大利亚经济中有些领域的的气候政策正在发展；交通、工业排放。非常重要的是，已经有一项政策覆盖了澳大利亚一些最大的污染设施，工业设施。这些设施的减排目标正在不断提高，我们将看到这种贡献。所以我认为可以合理假设会有一个更雄心勃勃的新计划。但这是否足以说服气候外交官们认可澳大利亚的资格，则是另一个问题。

阿克沙特·拉蒂 30:10

这次对话在气候政策方面有些沉闷，我认为我们现在正在上升趋势中。所以让我们继续保持这种上升趋势。你常驻墨尔本，常驻澳大利亚，但你负责彭博绿色在亚洲的报道。在澳大利亚以外的地方，你是否看到了一些希望的迹象，表明为什么气候政策可能会持续或气候行动可能会加强？

大卫·斯特林格 30:41

我认为确实存在关键机遇，因为众所周知，亚洲地区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占全球总量一半以上。亚洲的动向将直接决定地球变暖的轨迹。我们可以关注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的政府，这些地方正在推进极具前瞻性的政策，为可再生能源投资创造更有利的环境。整个地区都在积极开展行动，以完善排放交易体系。政府间碳信用额交易机制也引发了广泛关注。预计未来几个月内，印度尼西亚将在这方面迈出重要步伐。但我在本区域最关注的两大经济体，当属中国和印度——它们对全球排放的贡献举足轻重。上月下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全球领导人视频峰会上阐述气候政策，谈及巴西COP30会议所需承诺，这具有重大意义。习主席承诺中国将实施更雄心勃勃的减排目标，不仅针对二氧化碳，还包括所有温室气体排放。这一表态至关重要，因为中国除二氧化碳外的其他温室气体排放规模极为庞大，甚至超过多数国家的排放总量。习主席的明确表态预示着中国气候政策将加速发展。当然，众所周知仍有大量工作待完成。尽管中国可再生能源发展成就令人瞩目，但能源消费持续增长意味着电力行业尚未实现真正的脱碳。从习主席的讲话到正在制定的政策来看，中国有望在减排方面取得实质性突破。反观印度，其政策框架尚未达到同等水平。这个国家仍面临艰巨的脱碳任务——正如你我报道所呈现的现状。虽然区域出现积极苗头，但主要经济体仍任重道远。

阿克沙特·拉蒂 33:34

我们已有分析师研究中国排放数据，认为其可能在2024年已达峰。结合经济走势，这个判断或许正确。但我想请您从全球视角——特别是亚洲角度——分析一个现象：当前许多贸易政策（至少在措辞上）旨在阻止中国向欧美倾销廉价商品，因为欧洲希望建立本土太阳能和电动汽车制造能力。若这些政策真以此为名，那么全球众多无意自建汽车或太阳能产业的国家，可能成为真正的受益者。那些滞留在中国的廉价太阳能板和电动车，虽无法进入欧美市场，却可能流向非洲、南美或澳大利亚（正如比亚迪案例所示）。这些绿色产业的新芽完全可能在别处生根发芽。

大卫·斯特林格 34:51

完全正确。无论是电动车还是清洁能源设备领域，这确实蕴藏机遇。记得去年高管被问及无法进入美国市场的困境时，比亚迪回应"这不成问题"——他们还有拉美、澳洲等广阔市场可开拓。太阳能组件出口商同样如此：去年巴基斯坦太阳能设备进口激增，中东地区光伏装机增速迅猛，这些动态市场自然吸引中国龙头制造商。事实上，美国市场对中国许多制造商而言本就不是主要出口目的地。现在的情况恰似一场"天作之合"：太阳能、风电、电动车电池等领域的产能过剩，正与亟需低成本清洁能源产品的市场形成完美互补。未来数年间，我们必将看到这一趋势加速发展。

阿克沙特·拉提 36:33

感谢您收听《零》，现在是本周之声环节。这是鸸鹋的叫声，澳大利亚非官方的国鸟，它一劳永逸地证明了鸟类不过是穿着可爱外衣的恐龙。

如果您喜欢本期节目，请花点时间在苹果播客或Spotify上为节目评分并留下评论。将这期节目分享给朋友或正在竞选公职的人。本期节目由奥斯卡·博伊德制作。彭博社的播客负责人是塞奇·鲍曼，谈话节目负责人是布伦丹·纽南。我们的主题音乐由Wonderly创作。特别感谢索默·萨迪、莫西斯·安达姆和西沃恩·瓦格纳。我是阿克沙特·拉提，很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