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吹着口哨走过哈萨克斯坦石油坟场 - 彭博社

沙特阿拉伯似乎不愿将油价压得过低，以迫使哈萨克斯坦遵守其OPEC+产量配额。

摄影师：安德烈·鲁达科夫/彭博社

金融领域最危险的四个字是"这次不一样"。历史表明，当沙特阿拉伯对其OPEC+盟友发动价格战时，最终总能获胜——但这次确实会有所不同1。

沙特试图迫使哈萨克斯坦遵守OPEC+石油产量配额的努力注定失败。表面上，利雅得正试图重建对违规生产国的约束；哈萨克斯坦等数个成员国长期超配额生产。为迫使这些国家让步，沙特在OPEC+会议上投票支持加快增产步伐，希望由此引发的油价下跌能让捣乱者就范。用OPEC+的行话说，沙特正试图让哈萨克斯坦"出出汗"。当然，沙特的目标不仅限于哈萨克斯坦。其石油政策具有多重维度：似乎正试图从美国页岩油生产商手中夺回市场份额，同时将廉价原油作为与美国总统外交谈判的工具。

油价回到20年前水平

布伦特原油自1月以来下跌15%，徘徊在每桶60美元上方

来源：彭博社

注：月度平均值

市场上，增产石油的策略**——欧佩克+八大成员国连续两个月每日增产41.1万桶——**正如预期般奏效，尤其是在需求增长放缓之际。本周早些时候，布伦特原油价格触及每桶60美元上方的四年低点。今年以来布伦特原油已下跌15%，随着沙特产量（目前略高于每日900万桶）持续攀升，许多观察家预计油价将进一步下跌。然而哈萨克斯坦并未通过减产来履行其欧佩克+配额。该国维持产量有两重强劲动力：需要石油收入，且正在与国际石油公司就投资计划进行谈判，这些计划将决定哈萨克斯坦从现在到本世纪中叶的经济发展。首先看数据。得益于480亿美元的田吉兹巨型油田扩建项目，哈萨克斯坦2025年平均日产量将比2024年增加30万桶，今年原油年均产量预计为每日180万桶。这些新增产量可抵消大幅价格下跌。简言之，哈萨克斯坦稳坐钓鱼台。根据粗略估算，若布伦特原油在今年剩余时间维持在每桶62美元当前水平，哈萨克斯坦石油总收入同比仅下降2%；若跌至60美元，降幅为4%。即便布伦特原油跌至50美元并持续到12月，年收入随之下降12%也不足以说服阿斯塔纳政府改变策略。哈萨克斯坦已将今年早些时候高油价收益落袋为安：第一季度布伦特原油均价约为75美元。

哈萨克斯坦石油收入展现韧性

得益于产量提升，即便今年剩余时间油价维持低位，哈萨克斯坦较2024年的收入损失也将有限

数据来源：彭博观点测算

注：今年剩余时间平均油价

若原油价格持续低迷至每桶40美元，可能迫使哈萨克斯坦重新评估其产量政策——但这同样会给沙特财政预算造成巨大压力。目前几乎没有迹象表明，这个早在油价下跌前就已债台高筑的王国，愿意通过彻底打压市场来迫使哈萨克斯坦就范。哈萨克斯坦坚持立场的第二个原因在于其与国际石油巨头的关系。雪佛龙、埃克森美孚、壳牌、道达尔能源和埃尼集团帮助该国建设了三大超级油田，这些油田是其石油工业的支柱。外资企业已投入数百亿美元资金，若阿斯塔纳强制其减产，很可能导致后续投资停滞。但哈萨克斯坦需要这些资金来进一步扩大产能。除西方石油公司外，哈萨克斯坦石油业主要由国有哈萨克斯坦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以及中资、俄资和本土私营集团主导。这些企业运营的多为年代久远的小型油田，受地方既得利益影响，减产措施实施复杂；且鉴于油田老化，减产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产量损失——例如新冠疫情期间的关井措施就曾导致这些油田至今未能恢复产能。沙特施加压力的时机正值阿斯塔纳与外资石油公司的敏感时期。三大超级油田的运营合同即将到期（田吉兹油田至2033年、卡拉恰甘纳克油田至2038年、卡沙甘油田至2041年），双方已开始探讨续约事宜。国际石油巨头通常倾向于提前五年甚至更早就启动续约谈判。田吉兹油田正是当前沙特与哈萨克斯坦争执的焦点。若此时要求项目主导方雪佛龙及其他国际石油公司减产，将使续约谈判更加复杂化。因此哈萨克斯坦最多只会口头支持OPEC+减产目标。可以预见阿斯塔纳将继续发表外交辞令，公开重申愿意配合欧佩克行动，私下却超额增产背道而驰。对沙特而言，这次局面或许真的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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