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银与瑞士僵局：为何该行抵制增加资本基础之举——彭博社
Noele Illien, Bastian Benrath-Wright
苏黎世的一家瑞银集团分行。摄影师：帕斯卡尔·莫拉/彭博社瑞士政府与该国最大银行瑞银集团就应持有多少资本以应对未来危机陷入僵局。瑞银集团。
这场争端源于2023年瑞士信贷的倒闭，当时政府促成了瑞银收购其本土竞争对手。合并后实体的庞大规模和复杂性使得瑞士几乎无法自行应对另一场类似危机。因此，当局正推动强制该银行增加资本储备。
瑞银可能需要为此筹集高达250亿美元的资金，银行高管们强烈反对，称这一要求将超过其全球竞争对手面临的任何标准。他们甚至考虑将银行总部迁出瑞士，除非政府让步。
未来几周事态将见分晓，官员们将公布旨在防止另一场瑞士信贷式崩溃的法律草案要点。瑞士议会将于6月6日讨论草案纲要。这项拟议法律可能要到2029年才能生效，而单独的技术规则正在制定中，可能会更快实施。
预期的资本需求将影响银行能向投资者返还多少现金，甚至影响其并购活动。这种难以预测的局面已经对其股价造成压力。
瑞银股价落后于欧洲同业
自2024年4月以来的百分比变化
来源：彭博社
以下是可能的发展情况及其关键点：
时间线
6月，政府将发布瑞士银行法修订草案的核心内容，旨在全面加强金融监管。许多条款将寻求赋予监管机构Finma更多权力。瑞银资本结构的调整也将成为这项需经议会通过的立法内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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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草案将于2026年上半年公布并广泛征求意见，议会辩论将于2027年举行，随后可能在当年年底进行投票。立法者可能将提案退回政府，迫使其提交新草案。
由于瑞士民主制度允许对议会通过的法案发起公投挑战（只要收集到足够签名），进程可能进一步延迟。此类全民公投或于2028年举行，若通过则法律最晚将于2029年生效——除非被选民否决。
政府还将于今年6月发布包含资本质量保障措施的条例草案，如递延税项资产和软件的处理方式。经过截至9月的咨询期后，这些措施最早可能在2026年年中生效。
资本措施
改革中最关键的部分是一项要求瑞银提高其瑞士以外全球各业务部门应对潜在损失的资本金规模的措施。
这源于瑞银（以及前瑞士信贷）独特的企业架构——其海外子公司多数仍属于集团结构中上市控股公司下方的核心"母体"实体。
这种安排的弊端在于，在动荡时期难以隔离或出售业务而不损害母行资本。因此监管机构——瑞士金管局和瑞士央行——提出强制瑞银将子公司全部资本与母行资本匹配（现行比例为60%）。例如当投行等子公司出现严重亏损时，新规可能允许母行承担损失或出售业务而不耗尽自身资本。
改革方案旨在确保瑞银全球业务的规模控制在瑞士这个相对小型经济体可应对流动性问题的范围内——即便这意味着限制该行增长。瑞银辩称这将使其如同海外子公司毫无价值般运营，且提案反映的是最坏情景（即无论持有多少资本都必须进行清算的情况）。
法律最终要求瑞银在母行层面持有多少海外子公司资本尚不明确，这将取决于政府对草案的政治讨论。
要求瑞银集团（UBS）为子公司全额注资将对业务产生重大影响。KBW分析师托马斯·哈莱特等人估算，这项改革将迫使瑞银额外筹集220亿美元资金，使其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CET1比率，即用可吸收损失的权益资本与风险加权资产之比来衡量财务实力）从4月30日的14%升至约18%。
这些要求将叠加在瑞银因实施《巴塞尔协议III》全球规则及收购导致规模扩大而已增加的约200亿美元资本之上。
银行家始终抵制更高的监管资本要求，因为用股权而非债务为贷款活动提供资金通常成本更高。更高的资本金虽能提升银行安全性，但会以盈利能力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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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银资本充足率将高于同业
2024年末核心一级资本占风险加权资产比例
数据来源：彭博社
注：采用彭博标准化数据，可能与公司申报文件存在差异
纯净控股架构
另一种获部分议员支持的方案通过银行重组规避母公司资本化问题。瑞士中左翼社会民主党主张采用"纯净控股"体系，即顶层实体直接持有所有子公司股权，而非现行"俄罗斯套娃"式架构。
尽管这有助于在遇到问题时更容易剥离银行的部分业务，但由于其众多超高净值客户的全球性特征，跨多司法管辖区运营银行可能会变得更加昂贵和复杂，同时也增加了瑞银各实体之间资金调拨的难度。
无形资产资本
从金额角度看影响较小但依然重要的是条例改革——新规将更新银行对递延所得税资产、内部软件及其他账面难估值项目的计量方式。每个领域都可能实施更严格的规定，这意味着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瑞银需筹集更多资本。
瑞士国家银行已强调指出，作为资本组成部分的递延所得税资产（银行可将亏损年度的税收抵免计入此类资产）在危机期间可能迅速贬值，从而加剧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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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阶段实施
金融监管机构通常允许重大改革设置较长的过渡期，某些情况下给予银行数年合规时间。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局长斯特凡·沃尔特表示将接受对瑞银采用此方式。他在三月向彭博新闻表示：“宁可花必要时间获得正确答案，也不要永远错下去”。目前关于过渡期具体时长尚未展开充分讨论。
投行业务上限
据彭博社报道，瑞银高管提出，在不大幅增加资本的情况下，缓解政府对未来潜在救助担忧的一个方法是永久限制其投资银行的规模。这一建议目前并非预期法律或条例修改的一部分，且无论如何只是将自我设定的限制写入瑞士法律。由于瑞银坚定专注于相对稳定的财富管理业务，其高风险交易和交易部门已保持在风险加权资产的25%。
政治因素
瑞士基于共识的政治体系意味着没有任何单一政党能主导立法议程。在2023年下议院选举中获得约42%选票的三个政党——绿党、社会民主党和温和保守的中间联盟——普遍支持大幅提高资本要求和更严格的监管。另外两个团体，绿党自由派和自由民主党，目前尚未明确表态。
对瑞银有利的是，议会中最大的单一团体瑞士人民党普遍反对大幅提高资本要求。这个右翼政党控制着约三分之一的席位。
该提案需要在议会两院获得多数支持。如果两院意见不一——这很容易发生——他们将开始来回推诿法案，进一步延长这一过程。
未来几年，政党、政府和瑞银之间将展开拉锯战，而这家银行则试图保持其作为领先全球财富管理者的角色。瑞士作为全球富人避风港的地位，将与其应对另一场重大金融危机的能力相权衡。
瑞士人民党议会领袖托马斯·埃施奇表示，他希望瑞银"留在瑞士"。
“议会中右翼多数派当然不希望瑞银很快变成新加坡联合银行的缩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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