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瓦克机场停电持续90秒，空管人员心有余悸 - 彭博社

一架联合航空班机停靠在新泽西州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停机坪上。摄影师：Yuki Iwamura/彭博社当电脑屏幕毫无预警地熄灭时，整个管制室陷入恐慌。咒骂声先起，继而传来啜泣。

当地时间4月28日下午1点27分许，负责监控新泽西州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上空航情的空管人员遭遇了最糟糕的情况：雷达与无线电通讯突然中断，他们无法与美国最繁忙空域之一的进出港航班建立联系。

据知情人士描述，空管员们当时已做好面对悲剧性灾难的准备，有人担心自己将无力阻止事故发生。目击者称管制室内充斥着工作人员的咒骂与绝望呼喊。

约90秒后，电力如同其消失时那般突然恢复。未造成人员伤亡或飞机坠毁。但多位空管员明显受到严重心理冲击，其中数人当场落泪（该消息人士未获授权公开谈论此事）。一名管制员出现心悸症状，多人因无法承受巨大压力被迫离岗，使得本就人手紧张的指挥中心雪上加霜。

当时正执行凤凰城至纽瓦克航线的联合航空1951航班即将进近降落，突然接收不到空管指令。飞行员反复呼叫塔台却未获任何回应。

当无线电通信恢复时，一名管制员指示另一名飞行员转为目视导航。

“我们刚刚在所有地方都短暂失去了频率和无线电通信，所以我认为我们只能让你们转为目视飞行规则，因为我们要暂停一切以防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纽瓦克空中交通管制中心的管制员说道，这段无线电通信记录来自LiveATC.net，由VASAviation发布在YouTube上。

上周的惊险事件是美国空中交通管制生态系统多年来持续恶化的戏剧性加速。航班延误或直接取消、系统故障和跑道关闭，使这个行业备受关注，该行业正面临人员短缺、技术过时的问题，而在纽瓦克，还出现了将部分关键功能迁移的可疑决定，最终导致了通信中断。

“这不仅仅是夸张的说法，你确实掌握着人们的生命，“前航空公司高管鲍勃·曼说道，他现在经营着自己的咨询公司R.W. Mann & Co.。“当你无法看到交通情况来管理它时，这就是一个问题。”

国家空中交通管制员协会表示，一些空中交通管制员在经历创伤性事件后，根据休假计划获得了休假时间。该组织确认，费城设施的管制员"暂时失去了雷达和与所控飞机的通信，无法看到、听到或与它们通话。“受影响的人员最多可以休假45天以恢复状态。

该事件及随之而来的员工减少导致纽瓦克机场航班中断持续超过一周。美国联合航空控股公司已在这个重要枢纽削减每日35个往返航班——这里既是其最大的国际出发港，也是国内旅行主要门户。达美航空公司也因空中交通管制问题减少了航班。

尽管这次系统瘫痪来得突然且出人意料，但预警信号早已闪现。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目前空管人员缺口约达3000人，部分现有员工表示已处于崩溃边缘。控制塔台仍在使用铜芯线、软盘等"化石级"技术的轶事屡见不鲜。

航空数据公司Cirium数据显示，自4月26日起纽瓦克机场日均取消航班达39架次，航班准点率降至63%，远低于行业标准。雷达故障叠加纽瓦克机场一条跑道因维护关闭至六月中旬的情况，使得运营环境雪上加霜。

“这不可接受，“交通部长肖恩·达菲本月早些时候视察费城站点后在X平台发表声明，“我们正全力强化系统稳定性。”

美联航客机降落在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摄影师：安格斯·莫丹特/彭博社据知情人士透露，直到去年年中，负责纽瓦克空域的管制团队仍在纽约办公，由30多名管制员组成。但在去年夏季，这个隶属于纽约终端雷达进近管制设施的纽瓦克扇区被整体迁至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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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将纽瓦克空域从纽约管制区剥离的计划旨在改善人手严重不足的状况。但实际情况却进一步恶化。知情人士称，费城团队现有人数已缩减至约20人——这还不包括休假人员。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未就人员配置问题回应彭博社问询。

部分空管人员甚至直言，飞往纽瓦克机场已不再安全，事故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就此次事件，FAA试图淡化事态严重性。

该监管机构在彭博新闻披露雷达中断细节后于周一表示：“当出现人员或设备问题时，FAA将通过降低机场进港速率来保障安全。“该机构称正在"努力提升纽约地区现有通信设备的可靠性”。

达菲计划本周晚些时候公布其改革提案，拟建立新的FAA系统来管理全美约4.5万架次日均载客290万人次的航班。他还宣布了包括新增奖金在内的一系列招聘激励措施。

达菲周二告诉记者，他的机构正考虑召集所有服务于纽瓦克的航空公司，商讨如何最优管理该枢纽的航班。他表示计划利用乔·拜登总统2021年基础设施法案的资金升级纽瓦克通信系统——这项工作他希望能在今年夏天前完成。

达菲周二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上表示，目前有正在培训的空中交通管制员准备上岗，可以帮助填补费城设施的人员短缺。

目前，纽瓦克的空中交通已被有意放缓，他说。虽然无线电中断确实会发生，但很少出现完全失效的情况。

“当雷达出现故障时，能做的确实非常有限，“曼恩说。“你无法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