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与SpaceX：揭秘新建城市"星基地"的运作方式 - 彭博社
Madlin Mekelburg, Loren Grush
博卡奇卡外的一幅壁画。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德克萨斯州星城，现在是一座真正的城市了！”5月4日，埃隆·马斯克在X平台上骄傲地宣布。他指的是其公司SpaceX火箭发射场附近的一个区域，该区域在上周末获得了独立城市的地位。
这个微型社区的居民在一次投票中以212票对6票的绝对多数决定，他们希望生活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市里。这一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几乎所有有投票权的人都在SpaceX工作——或者与在那里工作的人生活在一起。而马斯克本人也在迷因街拥有一套房子，他希望在距离白宫约2400公里的这座城市留下自己的印记。
博卡奇卡的许多角落都让人联想到埃隆·马斯克。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虽然美国最新的工厂定居点获得法律认可，并不意味着马斯克可以随心所欲地实现他所有的想法。但这确实让SpaceX能够在数十年的发展基础上，进一步掌控土地利用、开发以及日常生活中更为琐碎的方面。目前，周边的卡梅伦县仍需审批建筑项目和商业计划。而在自己的管理下，星城现在接管了这些权力，并获得了为居民制定和执行规则的能力。
马斯克的存在和偏好已经反映在整个被称为博卡奇卡的地区。SpaceX在其庞大的生产基地旁拥有数百块土地，房屋被涂成公司标志性的白、灰、黑三色，还有一支Airstream房车车队。草坪修剪整齐，特斯拉汽车停放在路边和车道上。随处可见监控摄像头和"禁止入内"的标志。
这些建筑都被涂成SpaceX标志性的白、灰、黑三色。摄影：Mark Felix/Bloomberg### SpaceX总部所在地新成立的星际基地市
来源：彭博社
约260名SpaceX员工居住在这个位于德克萨斯州最南端的飞地。加上他们的伴侣和家人，总人口接近500人。另有3100名工人从布朗斯维尔（最近的都市区）或其他地方通勤。建筑起重机——以及两座标志性的火箭发射塔——构成了这里的主要景观。上下班高峰期，长长的车队在这条颠簸的双车道公路上进出城镇。
“当你开车去博卡奇卡时，会发现这里与几年前完全不同，“卡梅伦县最高民选官员Eddie Treviño法官说，“对某些人来说这难以接受。而另一些人则兴奋地认为这正是进步的面貌。”
汽车驶向博卡奇卡。照片：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马斯克——长期自视为未来的开拓者——不断扩展其影响力和控制范围：除了他的五家公司——包括全球领先的商业航天企业和开创性的电动汽车制造商——过去三个月里，马斯克作为政府效率委员会（DOGE）的高级顾问，在美国政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的影响力也在改变着德克萨斯州，他将大部分公司总部迁至该地，支持政治职位候选人，向当地学区捐赠数百万美元，并创办自己的学校，以推动其教育理念。
马斯克、SpaceX以及新城市职位的候选人均未回应置评请求。
新星城基地市长及其团队
所有三位人选均与SpaceX有关联，且均无竞争对手。
来源：卡梅伦县选举办公室、领英、彭博社报道
大多数在SpaceX到来前就居住于此的居民，早已因持续不断的施工和噪音而搬离。少数留下的居民将上周六的投票视为纯粹的形式。自该公司2019年开始建设以来，他们目睹了该地区从受观鸟者和退休人员喜爱的多风海滨社区，转变为持续施工的中心——仅被火箭发射打断。
“他们想夺走它”，霍默·庞帕说道。这位现年75岁的老人表示，上世纪70年代为追寻孤独搬来此地，长久以来这里寂静得“可以裸体沿街散步”。
霍默·庞帕的地产旁正在兴建新建筑。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
霍默·庞帕在其位于博卡奇卡的宅邸中。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SpaceX正在庞帕地块两侧建造新住宅。面对多次收购要约，他始终拒绝。某个午后，他坐在生锈的椅子上眺望格兰德河，两只大丹犬在旁打盹，几只山羊在灌木丛中觅食。他表示不会离开：“我想死在这里。这里终于让我找到了幸福。”
星舰基地的初步规划始于十余年前，当时公司开始收购该地区土地。2018年，SpaceX启动名为星舰的火箭原型建造与测试，这种未来可能载人前往火星的火箭加速了当地基础设施变革。马斯克此后号召工程师、技工和建筑工人迁居此地，并于2021年预言星舰基地“未来一两年”将新增数千居民。
目前，博卡奇卡地区没有足够的住房来容纳数百名，更不用说数千名新增工人。去年11月，SpaceX工程师格蕾丝·霍华德参加了一场公开会议，支持公司在主要生产基地附近建造多排联排别墅的提案。
“我们对员工住房有着巨大需求——候补名单上有数百名员工，“霍华德在公开会议上表示。但该地区拒绝了该项目。几周后，公司申请投票成立一个新的三人市政管理机构。
马斯克SpaceX附近正在建设一个新社区。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在致卡梅伦县申请特别选举的信中，星际基地经理凯瑟琳·吕德斯写道：“成立星际基地将简化创建必要设施的流程，使该地区成为一流居住地——既为已将其称为家的数百人，也为希望参与塑造人类太空未来潜在员工。”
星际基地是企业城镇历史中的新发展，从新英格兰的纺织厂，到美国工程师乔治·普尔曼在伊利诺伊州的定居点，再到美国科技公司康宁在纽约或美国零售巨头沃尔玛在阿肯色州的长期所在地。最近，科技巨头们将其总部扩展为全包式园区，或鼓励当地政府为他们这样做。其他公司则更直接地参与城市规划。
尽管拥有市政权力，但星基地新政府的行动空间仍受限制：由于居民不足5000人，它无法自行制定宪章。不过，德克萨斯州给予城市很大自主权：政治家们可以着手建立警察或消防部门，设立图书馆，开放公共公园，或建立市政法院系统。
星基地外的一幅壁画，描绘了火星上的火箭。照片：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
星基地的SpaceX。照片：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不过，这些事情需要资金——而候选人们既没有说明他们的优先事项是什么，更不用说如何为这些项目融资了。城市通常通过销售税或财产税来产生收入——SpaceX是星基地最大的土地所有者。他们也可以接受来自个人或企业的土地、资金或其他资源的捐赠。
新的市政府可能会专注于规范噪音、交通、公共行为或城市发展的条例。“德克萨斯州最小的城市在建设规划方面的权力比最大的县或德克萨斯州本身还要大，”专门研究德克萨斯州地方法的律师艾伦·博霍克斯说。“城市可以决定一个地区如何建设，以及如何将土地划分为不同的用途：商业、工业和住宅。”
博卡奇卡的一处选举办公室。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这正是玛丽亚·波因特所担忧的。她和丈夫目前住在附近的伊莎贝尔港，但在星舰基地市界内仍拥有土地。她说新政府会驱逐他们。“他们不会允许我们在火箭发射期间让人留在自家土地上。他们会制定各种针对我们的规定。”
除了星舰基地，SpaceX还想接管博卡奇卡海滩——这片未开发的滨海地带位于格兰德河汇入墨西哥湾处。每次火箭发射，公司都必须向县政府申请封闭海滩及周边区域。得州立法机构最近驳回了该公司接管这一流程的申请。
SpaceX的发射和着陆仍需获得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批准。政府机构还监督该公司的某些项目，如发射台废水排放和发射设施的大型施工工程。
每次SpaceX发射火箭时，都必须请求县政府封闭海滩及周边区域。摄影：马克·费利克斯/彭博社在投票前几周，博卡奇卡几乎看不到即将举行选举或竞选活动的迹象。SpaceX邀请原住民在投票前与候选人会面。作为民选官员，他们依法必须定期举行公开会议并遵守档案公开法。这可能为外界提供了解马斯公司的新窗口——这些公司素来以回避媒体著称。
SpaceX的私人安保团队已在当地展开行动。他们的白色巡逻车定期穿梭于居民区，安保人员以拦截外来者而闻名。几年前，因公司警卫阻止其员工和当地环保人士进入公共道路，德克萨斯州检察官曾向该公司发出警告。当时检察官表示，此类行为可能构成职权滥用。但最终并未提起任何诉讼。
县法官埃迪·特雷维尼奥表示，通过持续磨合，县政府与企业已达成动态平衡。“这是个学习过程，我们做得越来越好了，“他说，“过去的错误让我们吸取教训，推动机制不断完善革新。”
特雷维尼奥指出，鉴于日常与火箭制造商的接触经验，目前判断建市后关系走向为时尚早。“几个月后再来听听我的看法吧，“他如此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