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巴菲特将卸任伯克希尔·哈撒韦CEO一职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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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件

“奥马哈先知"退位

16:18

当沃伦·巴菲特宣布将卸任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CEO时，股东们震惊不已。这位94岁的商界巨擘执掌这家巨头企业已逾50载，其投资决策为他赢得了"奥马哈先知"的美誉。

在本期《大事件》播客中，彭博社资深市场编辑兼专栏作家约翰·奥瑟斯将解析：沃伦·巴菲特如何改变了投资界、继任者需要具备哪些条件才能接替他的位置，以及伯克希尔·哈撒韦是否面临分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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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经过轻微编辑的对话实录：

**莎拉·霍尔德：**上周末，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举行了年度股东大会。这个被投资者圈誉为"资本家的伍德斯托克"的盛会每年都吸引全球目光。会上，公司CEO沃伦·巴菲特会花费数小时回答股东提问，并分享那些为他赢得国际声誉的投资智慧。

**约翰·奥瑟斯：**持有哪怕一股伯克希尔股票的一大好处是，你有权参加他的年度股东大会，呃，向他提问。

**霍尔德：**这位是彭博社资深市场编辑兼专栏作家约翰·奥瑟斯。

**奥瑟斯：**沃伦·巴菲特本人目前仍持有伯克希尔·哈撒韦超过三分之一的股份。但仅仅为了能去奥马哈见他一面而购买一股伯克希尔股票的人数之多，实在令人惊叹。

**霍尔德：**但今年，巴菲特震惊了所有人——他宣布将卸任CEO，并指定公司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为继任者。

***沃伦·巴菲特：***时机已到，格雷格将在年底接任公司首席执行官一职。

**奥瑟斯：**显然我对此毫无准备，因为这个周末我参加了高中同学会，这是我为数不多完全休息的周末之一。

**霍尔德：**约翰表示，尽管巴菲特宣布的时机出人意料，但这个决定本身并非完全意外。94岁的巴菲特是标普500指数成分股中任职时间最长的CEO，多年来他一直在规划没有他参与的伯克希尔未来。

**奥瑟斯：**伯克希尔确实面临一个严峻问题：如何取代沃伦·巴菲特？人们认为他担任CEO本身就能创造巨大价值。因此他长期致力于思考如何让这头巨兽继续前行。

**霍尔德：**这一举动标志着巴菲特时代的终结——也是伯克希尔·哈撒韦新时代的开端，该公司已成长为市值1.2万亿美元的巨头。

我是莎拉·霍尔德，这里是彭博社的《深度解析》节目。

本期节目将探讨：沃伦·巴菲特如何改变了投资界——继任者需要具备哪些条件才能接替他的位置——以及伯克希尔·哈撒韦是否面临分拆的可能。

**霍尔德：**约翰，首先是最迫切的问题：在执掌伯克希尔·哈撒韦50多年后，为什么沃伦·巴菲特选择现在卸任？

**奥瑟斯：**我只能推测，我没有询问过他的医生，也没有与他本人交谈。但具有情商的人会意识到自己已不复当年，是时候退位了——我想原因就这么简单。他筹划接班事宜已久，打造了一个现金创造能力极强的体系，现在只需要优秀且有耐心的掌舵者，就能继续为投资者带来丰厚回报。他对格雷格·阿贝尔及其团队充满信心，认为这些人具备他所看重的特质：保持冷静的情商和恪守边界的能力。所以我认为，除了这位九十多岁的老人意识到自己不再拥有制胜球而选择退居二线外，并无其他隐情。

**霍尔德：**我想谈谈巴菲特的传奇。对于这样一位历史性人物，可说的实在太多，但如果要讲述他从普通人成长为"奥马哈先知"的故事，你会从哪里开始？

**作者：**他特意去了哥伦比亚商学院，就是为了能参加本杰明·格雷厄姆教授的价值投资课程。格雷厄姆撰写了《聪明的投资者》和《证券分析》，堪称价值投资之父。他在1930年代大萧条最严重的时期发表了这些理论，提出了这样的理念：即使市场大幅下跌，只要运用这些指标，你就能找到那些实际上被严重低估的公司，即便一切都不顺利，你依然能安然无恙。我记得他用过一个比喻叫“雪茄烟蒂”——人们抽完雪茄后会随手丢弃，但其实烟蒂还能再吸几口。巴菲特对此着迷不已，认定这是赚钱的绝佳方法，于是前往哥伦比亚拜师学艺。接下来我认为必须补充的是，他领悟了如何调整价值投资理念，以适应市场上不再遍地都是“雪茄烟蒂”的时代。他痴迷于企业特许经营权的概念——那些真正具备持续盈利潜力却被低估的公司。因此这不仅仅是购买价格低得离谱的问题公司，他拓展了这一理念。另外我认为关键在于，他确实像变色龙般灵活，是个真正的机会主义者。尤其在2008年危机期间（此后类似情况也多次发生），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体量如此庞大，手握巨额现金，本身就是极其安全的投资标的，因此能在别人无法放贷时提供资金。

**霍尔德：**他有条件成为一个机会主义者。

**奥瑟斯：**是的，他有资本做机会主义者，并且他早已想明白，‘此刻这就是我的优势。我能做哪些别人做不到的事？’

**霍尔德：**关于这种价值投资方式，我很好奇它如何塑造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成功。巴菲特最重大、最成功的投资案例有哪些？

**奥瑟斯：**可口可乐堪称经典范例之一，吉列公司也是。他寻找的是拥有所谓‘宽阔经济护城河’的企业。这完全可以解读为一种通俗说法——他实际上在寻找那些根深蒂固的垄断巨头。以可口可乐为例，虽然百事存在，但可口可乐的品牌几乎无可匹敌。如果你能持续以极高溢价销售那些添加少量糖浆的碳酸水——仅仅因为瓶身贴着可口可乐的标签——你就能赚钱，而可口可乐确实做到了。

**霍尔德：**约翰，你提到巴菲特的亲民特质。他不同于典型的华尔街投资者形象。这种亲民作风如何塑造了他多年来的公众形象？

**奥瑟斯：**我认为这让他巧妙地规避了超级富豪通常面临的诸多指责。相较埃隆·马斯克，巴菲特的魅力、自嘲与亲民作风显然更有效地消解了巨额财富带来的非议——这与马斯克采取的方式截然不同。

我认为他是真诚的，尽管他显然是个资本家，极度热衷于赚钱，但我认为他基本的民主民粹主义政治立场是真实的。我记得很多年前，当希拉里·克林顿首次竞选参议员时，他出现在一个平台上支持她。并且，他指出自己被征税过低，支付的税率比他忠实的秘书还低。你可能会说，他并没有花很多时间真正努力在政治前线去纠正这一点。但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霍尔德：**所以，他那种平易近人、民主民粹主义的作风帮他挡掉了一些批评，但他并非对批评免疫。对巴菲特的方法和策略最大的批评是什么？

**奥瑟斯：**好的，我认为对他最大的批评确实来自于他作为垄断者的形象。我们想到的许多企业家至少是在尝试做新事物、创新、扩张。沃伦·巴菲特不这么做。他发现那些经营良好、具有内在竞争优势的企业，买下它们并持有，确保它们保持竞争优势并持续赚钱。所以，他不创立公司，也不帮助颠覆可能需要颠覆的行业。通过向发现赢家提供大量资金，并将资金引向垄断者，他是在为资本主义做贡献，而不是像应该的那样广泛传播其根基，也没有创造出应有的多样化和充满活力的经济。他找到了如何利用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真正赚钱的方法。而且他做得如此成功，以至于在很多方面都相当令人尴尬。

**持有者：**沃伦·巴菲特的人格魅力和投资哲学使伯克希尔·哈撒韦成为全球最成功的公司之一。但巴菲特的影响力远不止于其公司的业绩表现。在稍事休息后，我们将探讨这种影响力的范围，以及伯克希尔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

除了传奇的投资智慧外，沃伦·巴菲特还是全球最知名的金融人物之一。他拥有巨额个人财富，是媒体信赖的常客，具备政治影响力。人们常常求助于他来解读经济起伏。而此刻正值经济不确定时期，他却选择退居二线。我询问约翰·奥瑟斯……沃伦·巴菲特能被取代吗？

**奥瑟斯：**不能。我不确定是否有人能取代他。我的意思是，确实有其他人在不同方面拥有类似他的地位。最明显的例子是杰米·戴蒙，虽然职业生涯中犯过错误，但总体而言，他长期以来都是一位极其成功的银行家。还有比尔·阿克曼，我认为他自视为或曾自视为价值投资者。你可以将他的投资工具视为类似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存在。部分原因是比尔·阿克曼是一位极其成功的投资者，部分原因是他也非常擅长传达自己的观点。但如果你纵观历史上所有其他单纯做多股票的投资者——所有试图复制巴菲特成就的人——你会看着这些案例说，如果有人告诉你还有另一个人做到了同样的事，你会断然否定：不，这不可能。巴菲特在伯克希尔的成就是史无前例的，我认为再无人能复制。

**持有者：**没错。尽管看起来巴菲特似乎无可替代，但他已选定继任者——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前首席执行官格雷格·阿贝尔接任CEO一职。请谈谈阿贝尔此刻接手的伯克希尔现状，以及他当前面临的挑战与机遇。

**奥瑟斯：**本质上，他继承的是一个坐拥巨额现金的庞大企业集团，这个集团业务高度集中于美国。公司核心业务是保险业——巴菲特自认最精通的领域，同时也深度涉足工业领域。虽然手握庞大现金储备，但伯克希尔可能会更偏向于成为工业巨头，而非延续巴菲特时代的伟大投资工具属性。

**持有者：**在阿贝尔领导下，伯克希尔哈撒韦分拆的可能性会更大吗？

**奥瑟斯：**理论上如此，毕竟失去巴菲特光环后，人们不会仅凭"巴菲特"标签就争相投资。当然，由于巴菲特已建立起由优质企业和优秀管理者组成的盈利体系，公司可能长期持续盈利。但确实，随着伟人退场，这个"投资工具"被拆分的可能性确实增大了。

**持有者：**外界认为阿贝尔会延续巴菲特制定的路线，还是将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作者：**我想他会遵循既定路线。嗯，他背后有一群像沃伦·巴菲特那样坚信其投资理念的股东，如果真的大刀阔斧改革，他们不会满意。巴菲特选择他正是因为知道他会做正确的事。说到底，除了其他特质，我认为巴菲特本质上是个有纪律的机会主义者。他选择的这位继承者，在我看来也是与他志同道合、恪守原则的机会主义者。

**主持人：**约翰，我们一直在讨论巴菲特的遗产，但这显然不是讣告。他依然健在，仍是公司的重要部分，并留任董事长一职。我们预期巴菲特未来在公司中将继续扮演什么角色？

**作者：**我想，如果发现绝佳投资机会，他仍会指出来。考虑到他已经94岁，减少日常决策的消耗对他有益，他应该很乐意将日常运营交给其他人。如果今年晚些时候市场再出现20%到30%的暴跌（很多人认为有可能），我猜他会盯着那些他认为可能成为绝佳买入标的的企业。若真发生这种情况，他很可能采取行动。当关税恐慌让人们惊惶失措时，我完全能想象六个月后的沃伦·巴菲特会果断出击——计算出这是抄底良机，收购我们意想不到的资产。这场景很容易预见。

**持有者：**终究还是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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