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秘密会议：无论出生何处，教皇仍是意大利人——彭博社

罗马圣母大殿内的庇护九世教皇像，此处现为方济各教皇安葬地。

摄影师：克里斯托弗·弗隆/盖蒂图片社欧洲分社自"教皇是意大利人吗"这一铁证般的事实能终结争论以来，已过去近半个世纪。在此期间，罗马天主教教会先后由波兰人、德国人和阿根廷人领导——这是自七位法国人占据圣彼得宝座以来最长的非意大利人连续掌权时期。而那次法国人主导的时期还要追溯到14世纪，当时教廷迁至法国阿维尼翁长达67年。直到1978年克拉科夫大主教卡罗尔·沃伊蒂瓦（即约翰·保罗二世）当选前，意大利人垄断教皇之位已有455年。

彭博社观点西班牙大停电为印度敲响警钟MAGA策略如何拖垮澳大利亚保守派纽约小镇学校如何战胜ICE特朗普想要"美丽"建筑，由你定义何为美丽随着梵蒂冈筹备5月7日选举已故教皇方济各继任者的秘密会议，一份非官方但权威的22位"可教皇"名单中仅有五位意大利枢机主教。事实上，教会自由派与保守派的主要旗手分别来自东南亚和西非：菲律宾的路易斯·安东尼奥·塔格莱枢机与几内亚的罗伯特·萨拉枢机。即便当选者是意大利人，他领导的也将是宗教界乃至全球最具多样性的组织：教皇是全球近14亿天主教徒指定的精神与道德领袖。1意大利甚至并非天主教人口最多的国家——巴西才是。

然而，“教皇是意大利人吗？”仍是一个切题的问题。赢得教皇之位的机会与说意大利语的能力成正比（塔格莱和萨拉都精通意大利语）。1978年至2005年在位的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以能流利使用八种语言（包括意大利语）而闻名。他的继任者本笃十六世和方济各同样会说意大利语。2“新教皇会说意大利语吗？”这一问题仍至关重要，原因如下：

首先，从技术层面讲，教皇是罗马的主教——即耶稣最初十二门徒之首圣彼得的继任者。因此，其职责包括为罗马教区信徒提供牧灵服务。他确实可以委派辅助主教处理这些神职事务，但仍需时常在其直属教区公开露面。

其次，教皇是意大利首都内独立城邦的绝对统治者，这个曾与国王、皇帝和苏丹争锋的欧洲超级大国残余，数个世纪以来以马基雅维利式的手段捍卫着这项世俗特权——只为维护耶稣对彼得的承诺：“我实在告诉你们，凡你们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要捆绑；凡你们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释放。”正是这种上帝赐予的、使人升入天堂或堕入地狱的权力，在数百年前推动了十字军东征，或许也助力波兰人在冷战末期对抗莫斯科，以及菲律宾人在1983年推翻独裁统治。

梵蒂冈作为一个国家的存在，实则牵涉更为复杂的现实政治博弈。当现代意大利随着19世纪半岛统一而崛起时，自8世纪以来由教皇直接统治的教皇国逐渐丧失领土，直至庇护九世时期——这位曾统治300万臣民、麾下拥有1.5万军队的教皇最终发现自己几乎被围困在罗马梵蒂冈山周围区域，即圣彼得大教堂所在地。他拒绝承认新生的意大利国家，这场对峙持续了后续四任教皇任期。直到1929年，庇护十一世才与墨索里尼签署条约建立梵蒂冈城国，以教皇承认现代意大利并接受领土损失的经济补偿为条件，重新为教廷换取世俗权力。从这个历史维度看，现代教廷与意大利密不可分。

白宫那个设想美国总统成为下任教皇的拙劣AI玩笑，实际上会影响枢机主教闭门会议的选举政治——使得真正的美国籍枢机主教更难登上教皇宝座。教会仍将阿维尼翁教廷时期视为教皇权力衰微的岁月，当时教宗长期受制于法国君主。现代枢机们不太可能选举可能被华盛顿操纵的教皇，更遑论让美国总统本人当选——据我所知，这位总统的意大利语可不算流利。

无论如何，意大利与教廷的共生关系仍将持续。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历史上所有残酷博弈最终形成了某种良性循环。由意大利保障实体空间与独立性的梵蒂冈，始终守护着意大利最伟大的艺术建筑瑰宝。而随着天主教会日益全球化，这些璀璨的意大利艺术杰作已成为圣座软实力的一部分——这种魅力永远与意大利血脉相连。

随着教会日益非洲化、亚洲化和拉丁美洲化，关于教皇职位与其欧洲及意大利根源脱钩的讨论不断。这将会很困难。毕竟，这是罗马天主教会。而且，它一直能够扮演双重角色。几个世纪以来，教皇们用拉丁语urbi et orbi（意为“致城市与全球”）发言——即面向罗马，也面向全世界。下一位教皇可能来自意大利以外——但他必须成为意大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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