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混乱是特朗普计划的一部分，对鲍威尔的噩梦 - 彭博社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4月16日出席芝加哥经济俱乐部活动。

摄影师：杰米·凯尔特·戴维斯/彭博社芝加哥地区零售商吉姆·图克勒与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近日面临着相似困境。

图克勒表示，关税动荡让他陷入了一场令人抓狂的"胆小鬼博弈"——在进口税单最终确定前，他只能猜测实际需支付的金额。他的电商平台刚向中国下单采购"价值整整8万美元的丝袜"，但"最终成本会变成20万美元吗？这种条件下该如何制定商业计划？"

将这一困境放大，正是鲍威尔面临的难题。当无数企业无法预判进口成本或出口关税时，美联储又如何能预测经济走势？美国加征关税可能推高通胀，由此导致的消费萎缩叠加他国报复性关税，或将冲击产出、就业与投资——而这些相互矛盾的后果，恰恰指向截然不同的利率政策方向。

这生动展现了特朗普总统的贸易战如何将全球商业变成巨大的黑箱——且绝非偶然。

其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将之形容为“战略不确定性”，即通过让贸易伙伴无法预判美国最终诉求来获取更有利条款。无论这种策略在贸易谈判中效果如何，对企业和央行等需要前瞻路径的决策者而言，这无异于一场噩梦。

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急剧攀升

反复无常的关税声明比特朗普首个任期更甚

来源：彭博经济研究

美联储本周议息会议预计将维持利率不变。但此后政策走向晦暗不明。特朗普及现任财长贝森特持续向央行施压要求放宽政策，市场对6月降息的预期正逐步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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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研究院高级经济学家迈克尔·汉森表示，该机构基准预测是9月降息，届时最严重的关税通胀应开始消退，劳动力市场可能走弱。但他承认，贸易战导致经济前景异常模糊，例如今年美国会否陷入衰退等问题难以判断。

“最终结果如何尚不明朗，“汉森指出。其团队正试图厘清受关税冲击最严重的传导渠道（如企业投资），以及通胀如何侵蚀消费。“我们讨论的是风险及其概率分布。”

核心逻辑

这也将成为美联储决策的关键。虽然联储经济学家始终持有基准预测，但此次在模型中加入贸易冲击变量、评估物价/增长/就业的多重结果时，替代路径分析将更具分量。

摩根士丹利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塞斯·卡彭特强调：“情景分析的重要性此刻尤为凸显。”

政策制定者和企业界似乎达成了共识。加拿大央行上月发布了两套预测方案以涵盖不同可能性，而非单一预测。美国联合航空公司采取了非常规举措，发布两份独立利润展望——一份基于稳定局势，另一份基于贸易战引发的经济衰退。

特朗普的战略不确定性，与二战后数十年来世界贸易的发展方向背道而驰。政策的核心始终是从混沌中建立秩序，协调混乱的关税体系，制定固定谈判规则，使各国能发挥比较优势并进入外国市场。

世界贸易组织前副总干事艾伦·W·沃尔夫指出，该体系基于这样的理念：让世贸组织160多个成员随意设定各自关税税率毫无意义。他表示这与特朗普带来的交易型谈判文化形成鲜明对比：“贸易谈判的根本要义是确定性，而非不确定性。”

“完全不可预测”

更重要的是，贸易政策通常着眼于某个明确的终极目标——无论是改善特定商品市场，还是强化战略伙伴关系。花旗集团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内森·希茨指出：“特朗普的做法引发诸多疑问：这些举措如何构成完整的贸易政策？深层根本目标究竟是什么？他们加征关税又在多大程度上是为了最终取消关税？”

政府已明确表达了对现状的不满——例如呼吁将更多生产环节迁回美国。但这一过程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实现。

与此同时，当前局势正在快速变化。“我认为我们已接近达成协议，“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周三对福克斯新闻表示，“我们谈论的是数周而非数月内将宣布初步协议。”

但摩根士丹利的卡彭特认为，要拨开迷雾可能需要更长时间。“一两项协议无法消除相关不确定性，“他说，“协议需要具有持久性，并长期保持稳定。”

即使达成协议，其实际影响仍不明确。特朗普及其幕僚已暗示打算维持多项关税。一个月前实施的10%基础关税很可能持续，对金属和汽车进口的关税亦然——即将对半导体、药品到木材等产品征收的关税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图克勒表示他不会等待完全明朗化。他继续推进订单，认为若拖延至圣诞节期间，其Giftsforyounow.com网站可能面临无货可售的更大风险。

“所有事情都完全无法预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