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者为何对直接空气捕捉技术失去兴趣——彭博社

冰岛赫利舍迪的Climeworks公司"猛犸象"碳清除工厂。

摄影师：Heida Helgadottir/彭博社随着美国政治风向转变和大企业收缩气候雄心，投资者也对这项应对气候变化的关键新兴技术态度冷淡。

市场研究机构Pitchbook数据显示，2025年前三个月，开发直接空气捕获技术（DAC）——即直接从空气中吸收导致地球变暖的二氧化碳的机器——的美国初创企业仅获得约5800万美元风险投资，同比暴跌超60%。这与美国气候科技行业整体同期投资增长近65%形成鲜明对比。

美国碳捕获技术一季度融资骤降

2025年前三个月，直接空气捕获技术初创企业获得的风险资金较去年同期减少约60%

数据来源：Pitchbook

这对亟需资金扩大规模的DAC行业而言是个危险信号。行业追踪机构CDR.fyi显示，去年DAC等技术产生的碳清除信用额不足32万吨。但到本世纪中叶，全球每年必然需要清除大气中数十亿吨二氧化碳。

彭博绿色摩根大通吹捧防范气候冲击的投资回报伦敦测试高温纪录 西北欧将迎来温暖五月加拿大任命气候领袖与特朗普正面交锋比亚迪2025年纯电车型热销创单月最佳业绩然而科斯拉创投合伙人拉杰什·斯瓦米纳坦指出，投资者正变得日益谨慎。他亲身经历了这种情绪转变：“不久前，每家机构都要求必须配置一项直接空气捕集投资。现在人们开始反思——为什么当初没仔细评估经济效益？”

“黯淡的现实”

永久清除大气碳的方法多种多样，从田间撒播特殊岩石到增强海洋吸碳能力。直接空气捕集是最昂贵的碳清除方案之一：每吨二氧化碳的捕集封存成本高达1000美元以上，企业正竭力降低费用。其优势在于可验证性强且封存更持久。

此前《通胀削减法案》提供的数十亿美元税收抵免部分缓解了技术经济性的质疑。拜登政府还启动了政府资助计划，在多个州建设直接空气捕集群以验证商业化规模应用。Pitchbook数据显示，在政策推动下，2024年美国直接空气捕集初创企业风投金额较2023年增长逾两倍，达4.15亿美元。但随着今年政府更迭，行业风向再次转变。

“当前美国的直接空气捕集领域笼罩着一层非常阴郁的色调，”全球咨询公司彭博新能源财经专注于碳移除的分析师布伦娜·凯西表示，“政治不稳定是一个重要因素。”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和国会共和党人曾威胁要撤销或缩减《通胀削减法案》中的部分激励措施。美国能源部也在考虑关闭其清洁能源示范办公室，该部门负责监督直接空气捕集中心计划。面临被砍风险的项目中，包括拜登政府选定给予高达12亿美元资助的得克萨斯州试点项目。

“从联邦层面看，未来四年对直接空气捕集技术并不乐观，”凯西说道。

碳移除信用

直接空气捕创企正面临失去另一个重要收入来源的风险：企业采购。为帮助培育新市场，财力雄厚的企业曾承诺购买碳移除服务以抵消其排放。例如，西方石油公司旗下碳捕集部门1PointFive去年签署协议向微软公司出售50万公吨碳信用。但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撤回其气候目标，这为未来需求敲响了警钟。

尽管所有碳抵消业务都可能因自愿交易潜在放缓而受冲击，但协作基金合伙人索菲·巴卡拉指出：“直接空气捕获（DAC）受到的影响尤为严重，因为它依赖少数愿意支付每吨高价的优质买家。“根据CDR.fyi数据，标准森林碳汇信用每吨售价不足10美元，而DAC服务的买家平均支付价格高达每吨715美元。

巴卡拉表示：“若缺乏稳定的政府资金或活跃的自愿市场，DAC项目的资本结构将比一年前更加脆弱。”

DAC支持者认为，季度融资低迷不足以证明该行业长期前景黯淡。

行业组织"碳清除联盟"执行董事吉安娜·阿马多尔称：“单凭一个数据点难以预测趋势。“她指出，总部位于加州的Capture6公司三月刚完成2750万美元的A轮及项目融资。

她表示：“我们对直接空气捕获技术持续运营、获得融资并扩大解决方案规模的前景仍持乐观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