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矿物是美国的一个痛点，而非紧急问题 - 彭博社
Javier Blas
乌克兰一处石墨矿场。
摄影师：彭博社/彭博社1950年代，美国曾担忧汞的供应，因为这种液态金属是朝鲜战争期间对讲机的关键材料。1980年代，分析师警告称堪比欧佩克石油危机的矿物短缺可能削弱冷战军备。如今，焦点则转向中国垄断锂和钴市场——这些是高容量电池的必需原料。
尽管冷静分析总能缓解焦虑，但历次资源恐慌仍不可避免地影响了政策走向。这让我们将目光投向当前美国政府。
彭博观点历史弧线不会自动转向正义香港1967年的启示：为流动而战中国电商巨头正在反击美国孤立无援？尚未至此，但正竭力而为唐纳德·特朗普以开发稀土资源为名，掩盖其对乌克兰和格陵兰的帝国野心。就在本月，白宫连发数道关于关键矿物的行政令。细读其签署文件，仿佛美国企业正遭遇电动车、战斗机和超级计算机核心材料的断供危机。现实截然不同。市场力量——而非政府干预——才是解决短缺的可靠途径。首先，相关成本微不足道——这点钱甚至不够埃隆·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吃顿午餐。最严重的警告所涉及的矿物年进口额不过数千万美元，远未达十亿量级。其次，美国企业屡次证明其产品能通过重新设计适应矿物供应变化；再者，美国仍有众多盟友（或至少是贸易伙伴）愿意提供大宗商品。真正被中国主导的矿物屈指可数，且无一具有不可替代的关键性。
所谓关键，我指的是短缺将对经济造成灾难性打击并危及国家安全。但在当前语境下，“关键"并非此意。诚然，若钴、钼、稀土元素或锂等供应中断，某些行业会遭遇困扰和价格上涨。但其他人会注意到吗？完全不会。多数情况下，这些问题都转瞬即逝。
让我们重新定义这个难题——称之为"头痛矿物"而非"关键矿物”。问题在于？这个说法实在不够吸引眼球。显然，对于智库和游说团体这类需要建立品牌影响力的机构而言，宣传手册、研究报告（更别提专栏文章）最糟糕的标题莫过于"一切基本正常"。还不如直接写"请勿阅读"然后回家。但这样无法吸引关注。如今的意见领袖们更倾向渲染最坏情况：供应链末日。关键矿物短缺何时爆发？“很快”。有多严重？“严峻"勉强可用，但"毁灭性"更佳。哪些领域和人会受影响？最好说"所有领域和所有人”，但若想直达白宫——这是必须的——就强调"国家安全"。具体是哪种矿物？从元素周期表里挑个最冷门的，冠以"关键"、“战略"或更妙的"稀有"头衔。与特朗普政府关系密切的华盛顿智库传统基金会于2024年12月发布报告，警告关键矿物短缺可能削弱国防工业。讽刺的是，该报告与其1981年发布的类似预警如出一辙。另一家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布专题报告，将磷酸铁锂等矿物上升为"国家安全要务”。我们无法预知美国工程师下次会发明什么，但可以肯定他们会设法替代任何短缺且昂贵的材料。在研读横跨75年的多份关键矿物报告后，我发现一个显著模式：预言者们总在低估美国工程实力。他们反复假设美国企业无法通过创新解决矿物难题，而工程师们每次都成功破局。以电池为例：从1950年代的水银电池，到2000年代初对钴的过度依赖，再到如今采用其他金属的新配方，化学体系始终在演进。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怀疑者对利润动机的信任何其微弱。高价格会自行调节高价格。只要经济激励存在，矿商就会在全球搜寻新资源，逐步实现市场再平衡。以钴和锂为例：几年前的高价已导致供应过剩。许多关键矿物的核心问题在于价格过低，因此鲜有国家能与中国等少数生产国竞争。让价格上涨，供应自会随之而来。但愿理性能够占上风，让市场的无形之手化解这场头痛；因为关键矿物问题本质上就是——一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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