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对赴美旅行犹豫再三——彭博社

如今我们在美国边境显得尤为脆弱。

摄影师：David Paul Morris/彭博社

在9·11事件后的岁月里，赴美对许多人而言充满恐惧。边境安检变得严苛无情，进入美国领空时就能感受到权利被剥夺。相关小说和电影都描绘过：与充满敌意、疑神疑鬼的边境官员遭遇，足以让曾经热爱美国的人走向极端。

如今情况更糟。小布什执政时期，我们尚可自我安慰说这个国家正因伤痛而混乱失态。但在特朗普时代的美国，对外来者的残忍似乎已成为政治目的本身，而非创伤的副产品。

彭博观点美国在新冷战中已输给中国《60分钟》撤出不过是日常操作婴儿潮？就这经济形势？Room & Board是个异类，但本不必如此我必须强调这种变化带来的异样感——尤其对那些心怀眷恋、期待赴美之旅的人而言。当政府敌意昭然若揭，潜在访客自然会望而却步。恐惧从来不是旅游业的卖点。

我也不例外。我积攒了常旅客里程计划准备今年赴美旅行，但如今和许多人一样，我认为这些里程花在其他地方更值。

这类担忧是否毫无根据且非理性？或许吧。但种种见闻不断累积：我们读到长期居民被送往萨尔瓦多的监狱营，研究人员因参加抗议活动或撰写专栏文章遭驱逐。这已足够骇人听闻。更荒诞的是听闻无辜游客因旅行计划的小问题锒铛入狱，我们中许多人都认识在边境被官员索要手机、盘问邮件往来的朋友。

得知欧洲官员赴美需配备一次性手机令人沮丧，东京美国大使馆提醒日本旅客若不想签证被拒，必须提交过去五年所有社交媒体账号细节同样荒谬。但最超现实的是，我们现在会要求抵达美国的朋友通过安检后发消息报平安。

穿越美国边境本已是一种令人畏惧的体验，如今更变得恐怖。当我站在美国机场的入境队伍中，紧握着那叠希望能在联邦政府阴鸷目光下保护我的单薄文件时，或许再不会有如此脆弱、如此赤裸的时刻。没有任何国家在任何时期，会像这般将公共准则与官员态度割裂得如此彻底——这个建立在权利基石上的国度，偏要在你抵达的瞬间让你明白：此刻你毫无权利可言。

被扣留旅客的证词尤其令人不安。两名从夏威夷遣返的德国青少年向本国媒体透露，移民官员死死揪住她们"在美背包旅行期间会继续远程为德国公司接单"的陈述，宣称这已违反访美规定。这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赴美旅行不能工作，但难道度假时回复工作邮件、编辑共享表格、参加跨洋电话会议都算违法？我是否该在降落美国时就立即删除手机上的工作邮箱？

美国海外游客数量持续下滑，三月入境人次同比减少12%。英国《金融时报》数据显示部分欧洲国家降幅尤为剧烈：例如德国访客数量骤减近30%。

以这种方式对待访客，美国自身受损最为严重。如果普通商务旅客担忧需要回答关于"工作"定义的复杂问题，企业将遭受损失。旅游业占美国经济总量的2.5%，若高消费的欧洲游客因恐惧却步，该行业将举步维艰。

驱逐学生和研究者同样不明智。美国之所以引领全球科技创新与产业发展，正是因其能吸引顶尖人才。哈佛大学的克谢尼娅·彼得罗娃已无法继续从事癌症检测研究——因携带生物样本入境这种通常仅处以小额罚款的违规行为，她被关押在路易斯安那州设施并遭签证撤销。

美国能成为科研创新中心，关键在于即便访客也享有权利。若剥夺这种保障，代之以让访客时刻感觉受制于以折磨人为乐的官僚体系，那么美国大学对外国人才的吸引力将与中国无异。多年前我已开始避免前往中国大陆和香港，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美国归入同类。

一个与世隔绝的美国将失去活力、难以被理解且不再受人爱戴。无人愿造访的美国终将不再是世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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