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解雇杰罗姆·鲍威尔能得到什么？——彭博社

Joe Weisenthal, Tracy Alloway

2025-04-21

杰罗姆·鲍威尔

摄影师：杰米·凯尔特·戴维斯/彭博社你好，欢迎阅读本期简报，这是Odd Lots宇宙每日内容的精选合集。有时由我们——乔·韦森塔尔和特雷西·阿洛威——为您带来对市场、金融及经济最新动态的见解；有时则来自我们专家嘉宾与消息网络的特约投稿。无论内容如何，我们保证它永远充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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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今日的思考

关于特朗普总统是否会（试图）解雇杰罗姆·鲍威尔的问题已明确摆上台面，坦白说，我对此深感困惑。

首先，我们暂且搁置特朗普是否具备法律权限的争议。4月1日，我与特雷西联合哥伦比亚法学院的列夫·梅南德发布了题为一期节目《华尔街尚未警觉的美联储独立性危机》。如今华尔街显然已高度关注此事！核心论点是：若特朗普解雇联邦贸易委员会（及其他类似机构）民主党委员的行为被法律认可，理论上这将使美联储主席及其他理事陷入同等脆弱境地。

但目前，我们只谈经济问题。显然，特朗普希望看到鲍威尔尽快离职，他在自己的Truth Social账户上发表了这样的言论。上周五，凯文·哈西特证实了特朗普有意撤换鲍威尔。但特朗普是否会真的付诸行动（暂且不论法律问题）尚不明确。根据《纽约时报》记者科尔比·史密斯、乔纳森·斯旺和玛吉·哈伯曼的报道，特朗普的顾问们已在一定程度上说服他，解雇鲍威尔将在金融市场引发更大恐慌，因此他目前并不倾向于采取这一行动。

值得注意的是，金融市场的动荡可能带来实体经济的代价。这是一个相当小的例子，但上周租车初创公司Turo宣布裁员15%，原因是IPO窗口完全关闭。股市下跌导致了裁员。

好吧，暂且抛开金融市场的动荡不谈。综合考虑，总统当然希望降低利率。降低利率会使购车、购房和企业借贷更便宜。总统当然希望如此。

但假设特朗普解雇了鲍威尔，并任命一个亲信接替，后者立即激进地大幅降息。这对特朗普实际上有什么好处呢？

对特朗普（以及所有参与美国经济的人）来说，最令人不安的图表之一可能是：自"解放日"以来，我们看到美国股市出现了大规模避险行为，但长期政府债券的收益率却上升了。

大家可能都见过这张图表，但有必要重温10年期收益率的含义。10年期收益率大体上（或许存在些许浮动空间）反映了投资者对未来10年美联储为维持2%通胀承诺将如何调整隔夜利率的预期。

请记住，美联储的政策利率仅控制短期借贷成本。而长期利率本质上是一系列短期利率的累积。市场正在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未来10年的美联储利率将比解放日前预期的更高。

当然，私营部门的借贷成本通常以美国收益率曲线上的不同点位为基准。抵押贷款是普通美国人接触利率最主要的方式之一。抵押贷款利率通常以10年期收益率（加上利差）为基准，因此自解放日以来抵押贷款利率有所上升。其他金融工具可能会根据收益率曲线的不同部分进行交易。

这里的关键在于，即使美联储现在大幅降息，也不能保证影响实体经济的利率会真正下降。因此这样做并没有明显的短期收益。

目前，美联储确实拥有强制压低所有利率的机制性工具。它可以实施所谓的"收益率曲线控制"——凭借其无限的资产负债表直接介入市场，宣布将买入所有收益率超过3%的国债。这种做法确实能有效压低利率。

但当前市场共识显示，要实现通胀承诺，3%的利率水平远远不够，必须达到4.3822%的平均值。若此时实施收益率曲线控制，将被视为美联储放弃通胀承诺的信号，导致美元大幅贬值。

其逻辑很简单：美联储承诺持有一美元就能购买每年仅涨价2%的一篮子商品。事实上值得深思的是，虽然人们常说美元没有背书，但它确实有——美元可兑换为实物商品。由于美国政策制定者历来表现优异，这篮子商品每年涨幅微乎其微。尽管有人认为2%的通胀率都过高，但这就是现行机制。如果突然（隐性）接受商品篮子年涨幅超过2%的前提，美元必将剧烈贬值。

学者布鲁诺·赫菲格、伊德利·科隆比尼和莱昂纳多·派斯·穆勒在研究中指出，美国货币政策的历史轨迹可视为从金本位制转向他们所称的"价格指数本位制"。过去美元可兑换黄金，现在则兑换为CPI或PCE等价格指数衡量的一篮子商品与服务。

现在，你可能会说这没什么新鲜的。毕竟，我们刚刚目睹美联储多年来严重偏离通胀目标。难道美联储不是早已违背了承诺吗？

可以这样理解：我个人非常讨厌与别人约好午餐或咖啡会面时对方迟到。这会让我抓狂。但迟到可能有不同原因。如果因为地铁故障迟到，我确实不能责怪他们——这不是失信。如果因为坐错地铁方向迟到，我或许会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但不代表他们是坏人。然而，如果迟到纯粹是因为觉得准时赴约不重要，那就意味着对方不尊重你，这种朋友恐怕不值得继续交往。

2022年，美元对一篮子商品和服务大幅贬值，但却对其他货币篮子显著升值。市场判断这是"地铁故障"，或是美联储"搭错车"——那是个混乱时期。他们误判了经济中断规模和财政扩张程度。但当时全球央行几乎都犯了同样错误，所以还不至于因此与美联储"绝交"。美联储始终保持高度透明的沟通（甚至可能过度），你能实时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并没有玩消失。

但如今若为迎合总统意愿而武断压低利率，放任通胀加剧，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等于是向全球美元持有者宣告：美联储不再重视"准时赴约"的承诺。

今天与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的播客中提到的一个观点是，即使在1971年之前，美国也从未真正实行过金本位制。我认为这是事实。美国实行的是"承诺用黄金兑换美元"的标准。这其中有一个中间步骤。存在一种信任（建立在法治、规范等基础上），即当你拿着美元来兑换时，它会被兑换成黄金。今天在价格指数标准下也是如此。并没有实际规定美元每年只能贬值2%的法律。但美元持有者认为美联储是一个严肃的实体，会认真履行其职责。一个对总统唯命是从的美联储会严重质疑这一点。

特朗普2.0政府的整个故事就是这种公然无视规范和制度的做法。例如，在驱逐出境问题上，美国正面临宪法结构和三权分立前提的危机。这可能会对美国造成持久的损害，但政府在这里获得了短期胜利：特朗普希望某些人被驱逐出境，而他们实际上正在被驱逐出境。

当涉及到美联储这样的机构时，很难看出它如何使经济变得更好，甚至短期胜利都难以实现。

尽管如此，我确实认为有一个经济部门会受益。理论上，美元走弱有助于提振美国出口。问题是，很难确定哪些出口产品会因为美元走弱而自动变得更具竞争力。例如，美元走弱不会突然让美国汽车在全球舞台上更具竞争力。美元走弱不会突然提高波音公司的生产能力。可能有所帮助的一个领域是农业。这可能有利于在国外销售更多的大豆。顺便说一句，如果你关注克雷格·富勒（Craig Fuller），这位FreightWaves的创始人经常在播客中谈论货运，看起来我们实际上看到的一个强势领域是农业。所以，是的，也许我们会卖出更多的大豆和小麦。

播客内容

如前所述，在伦敦期间，特蕾西和我有幸与*《金融时报》*经济评论员马丁·沃尔夫畅谈美国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以及特朗普正在引发的国际秩序彻底变革。

收听渠道：苹果播客 / Spoti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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