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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t Levine
编程笔记： 《金钱那些事》下周因春假停更，4月21日恢复更新。近年来，我的假期常常成为埃隆·马斯克搞怪行为的契机，下周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不过话说回来，我曾有一次休假期间雷曼兄弟就申请破产了。但这次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关税问题 哈哈开玩笑的
我在撰写这份简报时给自己定的一条非正式规则是：尽量不过多关注政客们的税收和监管提案，因为它们往往无疾而终，太当回事就显得愚蠢。上周我打破了这个规则，关注了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政策，结果如何呢：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宣布对数十个贸易伙伴实施的高关税暂停90天，同时将对中国商品的关税提高至125%。
总统的急转弯发生在对56个国家和欧盟的高关税生效约13小时后，此举引发了市场动荡并加剧了经济衰退的担忧。特朗普面临着来自商界领袖和投资者的巨大压力要求改弦更张。…
股市迎来了自2008年以来最强劲的反弹，特朗普突然宣布的消息让市场陷入狂喜。标普500指数飙升9.5%，从熊市区域反弹。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100指数暴涨12%。高盛集团的经济学家撤回了对美国经济衰退的预测。
当然！曾有一套完整的贸易理论公式！这是他政策的核心！他在开玩笑！为辩护起见，金融市场当时也当真了并出现震荡；如今关税取消，昨日市场应声大涨。
彭博社观点中美博弈中中国不会先让步苹果为台积电提供的贸易战启示普拉达与范思哲或酿14亿美元对决若不知未来走势 通胀消息本应令人振奋实际上关税并未取消。所有商品仍保留10%关税，对中国商品税率高达125%，且“短期内缓和希望渺茫”。亚当·图兹指出：“中国体量如此庞大，仅对其125%的关税就使整体关税水平高于特朗普宣布’让步’之前。“这仍是美国经济政策的重大转向，但此刻反倒让人稍感宽心。
不过这只是暂停，对吧？严格来说90天后我们又将回到原点——各国面临高额伪互惠关税、复杂公式与非关税壁垒、美国再工业化及全球贸易体系重构。到那时我肯定已忘光这些，你们也是，金融市场亦然，特朗普大概也不例外。人们会漫不经心地嘀咕“还记得29%的企鹅关税吗”，恍如隔世。
无论如何，如果你昨天早上在Truth Social上，你收到了令人震惊的绝佳理财建议：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周三呼吁保持冷静，尽管全球市场继续因他广泛的贸易战而动荡。
“冷静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特朗普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开盘几分钟后在Truth Social上发文。“美国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更美好！”
他随后不久补充道：“现在是买入的绝佳时机！！！DJT”
“冷静”的帖子发布于昨天上午9:33，“买入良机”的帖子则在9:37发布。关税暂停的官方消息也率先在Truth Social公布，时间是下午1:18。如果你查看昨天标普500指数的走势图，9:37时有个小波动，而1:18则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垂直线。
所以，如果你昨天早上听从特朗普的建议买入股票，你就赚了一大笔钱。这意味着什么？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可能的解释是：
- 特朗普昨天早上认为他的关税政策对美国有利，因此现在是买入的好时机。所以他发了Truth。几小时后他改变了主意，暂停了关税。
- 特朗普昨天早上就知道他要暂停关税，并准确预测这将导致股市飙升，于是他在Truth Social上给粉丝们提前透露了一点风声。
这些选项都相当有趣，但第一个选项（1）没那么好笑，（2）肯定是对的。“买入良机"那番话意味着关税政策是利好，你应该因为各国高关税而买入股票；四小时后突然宣布暂停加税完全是独立且不可预见的突发事件。部分可以从基本原则判断——唐纳德·特朗普怎么可能做决定后耐心等待四小时才发帖？——但更确凿的证据来自彭博社关于他昨日如何及何时改变主意的报道：
总统清晨开始通过福克斯商业频道观察市场反应，这家平日亲善的媒体此刻却充斥着企业高管和交易员的警报声……
特朗普转向社交媒体鼓励粉丝"现在是买入良机”。这些讯息向华尔街表明总统正密切关注市场，助推了股市反弹。
“冷静！一切都会好起来。美国将比以往更强大！“特朗普在其Truth Social平台发文。
但随着上午时间推移，特朗普决定召集部分高级经济顾问赴白宫。正出席众议院听证会的美国贸易代表杰米森·格里尔接到通知：总统正在重新考虑关税幅度。
原定就税改法案向共和党研究委员会发表讲话的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紧急取消行程返回白宫。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亦被传唤。金融市场已成为总统心头重压……
三人小组草拟了社交媒体公告，向世界宣告总统将（至少暂时）撤回关税决定，文本甚至未经总统法律团队审阅。
“刚写完，“特朗普说，“这是发自内心的文字，我觉得写得也不错。”
“保持冷静”和“现在是买入的好时机”并非关税暂停的预告；它们是为改变市场对关税政策看好的最后一次尝试。这些尝试未果，于是他暂停了关税。
然而！许多读者通过电子邮件向我提出各种疑问，如“这是内幕交易吗”、“这是证券欺诈吗”或“这是市场操纵吗”，而答案是否定的。1 即便“现在是买入的好时机”的帖子确实基于暂停关税的意图，只要信息真实且公开披露，就不构成欺诈！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早上打电话给一群朋友说“现在是买入的好时机，你懂的”，而他们购买了股票，随后他宣布暂停关税，那确实是内幕交易。显然，在“单一行政”理论下，没人会对此提起诉讼，但事实如此。
但如果你公开说出来，就不是内幕交易！（非法律建议！）所有在Truth Social上关注他的人，或阅读有关他在Truth Social活动的新闻报道的人，都可以根据这一提示或其他信息进行交易。我昨天早上隐约知道唐纳德·特朗普在Truth上发帖说现在是买入股票的时机，尽管我没有买入股票。我只是，你知道的。霍华德·卢特尼克上个月在电视上说特斯拉公司的股票“再也不会这么便宜了”，结果确实如此。特朗普政府的公开投资建议通常并非无懈可击，似乎也并非基于冷静客观的分析。我只是假设政府的一部分工作是发表公开声明吹捧股票，以使特朗普的经济政策看起来不错。我没想到特朗普是在传递有关美国总统经济计划的有用内幕信息。他又不知道这些计划是什么！尽管他是总统。
这一切都相当愚蠢，但可能比维持关税现状更不愚蠢，所以我只能接受现有的结果。
城堡证券
过去几十年债券交易的典型故事是，在2008年之前，当客户想要买卖债券时，他们会打电话给一家大银行。“我想卖出一些债券，“客户会说，银行会回答"好的，我会买下它们。“银行会用自己的资金购买债券，并将其记在资产负债表上。最终，它会找到另一个想买这些债券的客户，并在交易中赚取差价。
这是一项高风险且资本密集的业务，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银行在这方面有所退缩。监管机构提高了资本要求，因此银行持有债券的成本更高；美国的沃尔克规则也阻止银行用资产负债表进行交易。与此同时，技术有所进步，你可以更频繁地通过电子方式买卖债券，而不需要打一系列电话。
因此，银行交易员的商业模式有所转变。过去，当客户打电话给交易员说"我想卖出100份XYZ债券"时，交易员会说"我出97美元买下它们”，并计划将其记在自己的资产负债表上。然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情况是，当客户打电话给交易员说"我想卖出100份XYZ债券"时，交易员会说"请稍等”，然后打电话给其他客户，看看他们是否想买。如果她找到买家，就可以促成交易，撮合买卖双方，并从中收取佣金。这样她就不必把债券记在自己的资产负债表上，占用资金并承担市场风险。
这是一种广泛的刻板印象；当然，银行在2008年之前确实做过无风险的对冲交易，如今它们资产负债表上仍进行着许多高风险的自营交易。但典型的变化是，随着银行承担大规模交易风险的能力下降，业务模式已逐渐转向更多代理、更少自营的方向。
这可以说创造了一个新的商业利基。这个利基就是：成为银行致电的另一个客户。当某客户致电银行交易员说"我想卖出100份XYZ债券”，交易员回答"请稍等片刻"时，你希望她在那片刻间打给你。她向你报价债券，你接盘。然后一小时、一天或一周后，她再次来电说"现在我有个XYZ债券买家，你想卖出吗？“你便抛售。从预期来看，你的卖出价会高于买入价，部分源于你对债券价格的精准判断，但主要因为你正在提供一项服务。这项服务就是流动性供给，本质上是资产负债表支持。
历史上，这是银行提供的服务，与"接听客户来电"“招待客户饮酒"等其他服务捆绑销售。但随着银行缩减用流动性支持业务的规模，其他能提供此类服务的机构便有了机会。理论上新服务商可提供全套服务——流动性、电话、酒宴——但这并非绝对必要。你可以让银行继续接电话，而通过银行在后台专司流动性供给。
彭博社的凯瑟琳·多尔蒂昨日报道了可能最适合填补这一市场空缺的公司——城堡证券：
超过30家银行正与亿万富翁肯·格里芬旗下的做市商进行谈判（部分进展较深入），拟建立一种机制使其能匿名提交客户订单。城堡证券将此方案定位为中小型银行提升固收交易定价能力的途径，同时也将增强其市场洞察力与影响力……
城堡证券正重点布局固收业务领域——头部银行已投入重金构建系统以巩固市场份额。其高管团队密集调研了数十家银行及小型经纪商，深入了解行业痛点。
银行对客户名单高度保密。为消除城堡证券未来直接争夺客户的顾虑，该方案设计将隐藏客户身份。城堡证券引入第三方机构TransFICC，由其免费为银行及经纪商部署连接技术。
TransFICC系统将向银行网络广播报价请求，各机构可自主选择接受或拒绝报价。若银行采纳城堡证券报价，订单执行过程将完全匿名……
“我们的解决方案是隐身于银行背后，为其终端用户提供流动性支持和有竞争力的定价，“城堡证券固收、外汇及大宗商品流动性解决方案主管阿米特·布查尔表示，“合作方如何服务其客户完全由其自主决定。”
我们去年讨论过这个模式，当时多尔蒂首次报道城堡证券试图进军"白标交易"业务。这大致就是城堡证券和其他做市商在零售股票市场已经在做的事情：如果你通过Robinhood应用程序下单购买股票，Robinhood会将订单发送给城堡证券或类似的竞争对手来执行。Robinhood拥有应用程序和客户关系；城堡证券拥有资产负债表和风险承受能力。这些要素本就没有必要捆绑在一起。历史上在机构债券交易中它们确实是捆绑的，但这种状况可以改变。
园艺休假
基本规则是：如果你是对冲基金或自营交易公司的高级量化研究员，收到竞争对手公司的工作邀请时，现公司通常（并非总是）会要求你休数月甚至数年的"园艺假”，期间原公司支付薪水让你不去新公司工作。从某些方面看这对你很不错——带薪长假——但其他方面则不然：考虑到奖金等因素，你的收入可能比在新公司少，可能会感到无聊，而且远离量化金融前沿会导致技能退化。等你最终入职新公司时，你的价值已经比离开原公司时降低了——这当然正是（原公司）这种安排的用意所在。
我一直认为这是金融行业特有的现象。在科技行业并不常见，因为科技公司大多位于加利福尼亚州，那里的竞业禁止协议基本无法执行。但这种情况并非仅限于加州。商业内幕报道：
人工智能人才争夺战如此激烈，以至于谷歌宁愿给某些员工带薪休假一年，也不愿让他们为竞争对手工作。
据四位了解内情的前员工透露，英国谷歌DeepMind的部分员工受竞业协议约束，离职后最长12个月内不得为竞争对手工作。这些匿名消息人士表示，他们未被允许向媒体透露这些细节。
与此同时，有报道称“利物浦足球俱乐部将在劳里·肖从城市足球集团的花园休假结束后，任命其为新任首席科学家。”如果职业运动员也有花园休假制度会很有趣，2但据我所知，体育界主要实施花园休假的对象是数据科学家。
现代生活中一个有趣的发现是，许多看似截然不同的行业实际上都是机器学习业务。几个月前我们讨论过，有影响力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DeepSeek是如何从一家量化对冲基金发展而来的。事实证明，这两者本质相同。你或许天真地认为"教计算机用符合语法的英语写出类似人类创作的长篇文本"和"挑选会上涨的股票"是截然不同的活动，但实际上它们几乎是同一件事。我曾写道：
事实证明，存在一种通用技能，即"编程让计算机通过海量类比数据预测最可能出现的下一个_______"，这个空白处可以填入"句子中的单词”、“图像中的像素"或"即将上涨的股票”。掌握这种通用技能的个人和公司可以在不同应用领域切换，用相似的技术选择词语、图像或股票组合。
同样，你可能认为运营职业足球队与经营量化对冲基金或编程让计算机写文章完全不同，从某些机械的层面看确实如此，但从更广泛的角度看，足球队本质上也是个机器学习项目。这篇关于利物浦的报道详细介绍了肖的背景。
肖自2021年起任职于CFG，此前曾在一家规模达300亿英镑的对冲基金工作，同时担任英国政府政策顾问。他拥有剑桥大学天体物理学博士学位，以及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理学硕士学位。
哦对了当然天体物理学；天体物理学与选股、语言模型和足球分析所需的技能如出一辙。
总之我过去半开玩笑地说过这是好事，“许多人想学习统计技术致富"这一普遍背景条件为深度学习的所有应用领域创造了庞大人才池，我们之所以有源源不断的天体物理学家，是因为获得天体物理学博士学位是对冲基金或足球队管理的好跳板。
但所有这些竞业禁止期难道不是社会损失吗？这些训练有素的天体物理学家——对冲基金研究员、AI研究员和足球分析师们，在对冲基金/AI/足球工作间隙无所事事或打理花园。真该设立量化分析师交换计划或间隔年。当你从[对冲基金][AI实验室][足球队]离职时，竞业条款应禁止你在一年内为同类机构工作，但应当鼓励你去[足球队或AI实验室][对冲基金或足球队][对冲基金或AI实验室]——或者每种情况下都可以选择大学天体物理系3任职。可以建立中央交换平台，让对冲基金天体物理学家在间隔年匹配AI实验室或运动队，AI实验室的天体物理学家匹配对冲基金等（运动队应该能找到很多愿意干一年的人？）让天体物理博士跨领域工作对所有人都有利。
德州彩票套利诉讼案
我们上个月讨论过德州彩票套利策略。在某些情况下，购买乐透德州彩票所有号码组合是一个正期望值交易。2023年，有人真的这么做了，“通过获取近2580万种可能号码组合中的几乎全部，一次性领取了5780万美元奖金”（头奖总额为9500万美元，5780万为一次性兑付版本）。
我报道这件事的原因之一是：这很酷。另一个原因是人们似乎觉得这种做法存在各种问题。理论上你不应该能购买2580万张不同号码的彩票。倒不是说购买所有号码违法，而是按规定应该从常规销售点（兼营其他商品的商店）购票。而这个购买全部彩票的财团似乎设立了专门办公室，用彩票终端机自动化打印每张票，这至少违背了规则精神。连他们自己也承认：他们曾请求德州彩票官员协助，但在州议会作证时表示“我们完全预期对方会嘲笑说’当然不允许这么做’"。但官员默许了，于是他们实施计划并中奖。现在相关调查正在进行。
假设事实上这是不被允许的。这是错误的，违反了某项规则、法律或行为准则。那么，谁是这起不当行为的受害者？一种可能的回答是“德克萨斯州政府，因为他们向这个集团支付了5780万美元”，但这显然不对——这笔钱原本就是用于彩票奖金的支出。另一种回答或许是“德克萨斯州政府，因为此事动摇了公众对彩票的信任，从而减少了未来的彩票收入。”这个答案似乎更合理——如果彩票奖金只流向大型职业集团，普通人为何还要参与？——我猜这也是州议会对此展开调查的原因。
但还有另一个更直接的答案。乐透德州彩票的头奖会在无人中奖时累积。在这个集团中奖后，下一期的头奖得主错失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奖金；如果这个集团从未参与，他们赢走的5780万美元本应留在奖池中，成为下一期的奖金。4可以说，这个存在争议的非法头奖在机制上减少了下一期得主的奖金，下一期的赢家才是直接受害者。虽然说出“我受害了，因为我赢得的头奖金额比应得的少”听起来有点可笑，但从技术上讲确实成立。
总之，那位当事人提起了诉讼：
一名德克萨斯州彩票玩家于周二在特拉维斯县提起诉讼，指控其2023年5月获得的乐透德州头奖奖金因一伙彩票零售商与一家伦敦体育博彩公司合谋操纵开奖而缩水9500万美元——该舞弊事件发生在他中奖前不到一个月。
原告名为杰里·B·里德，来自德州胡德县。诉讼书显示，里德在2023年5月17日赢得当时价值750万美元的乐透德州头奖。而不到一个月前，名为Rook TX的实体购买了一张价值9500万美元的中奖彩票。这起2023年4月的获奖事件引发了德州彩民和州议员的质疑，他们指称该事件实为洗钱骗局。
里德要求追回本案被告"通过欺诈和非法手段获取的资金”。
诉状指控四家彩票零售商——Lottery.com、Lottery Now公司、ALTX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及Qawi and Quddus公司——与体育博彩公司Colossus Bets合谋策划批量购票活动，他们购买了价值超2500万美元的彩票，几乎覆盖所有可能号码组合，从而几乎确保头奖中奖。……
里德的诉讼指出，通过合法渠道购买彩票的流程过于缓慢，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打印如此大量票券。诉状称零售商"使用装载在智能手机上的定制软件生成伪造二维码系统，诱使州政府授权的德州彩票终端机将这些代码识别为德州彩票委员会授权移动应用生成的合法凭证”。
作为一名前金融从业者，我忍不住想说“不，研究出购买每张彩票的操作细节正是美国智慧的闪光典范，他们理应获得回报。”但作为一名前律师，我更想说“不，发现可以起诉上一位彩票头奖得主以减少你的彩票奖金，才是真正展现美国智慧的闪光典范，这家伙才真该因此获得嘉奖。”我可能得去德州报道这场庭审。
时事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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