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计划为特朗普大学资金风波埋下伏笔 - 彭博社
Stephen Mihm
联邦大学研究经费附带条件。
图片说明:泰勒·泰森/彭博社;tomasworks和Zeiss4Me via Getty Images;奥尔加·特拉瓦特 via Unsplash
最近几周,美国最顶尖的大学正面临一个新现实:长期支撑它们的数十亿美元联邦资金如今有了附加条件。特朗普政府已向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发出警告,威胁要扣留研究资金,除非它们满足政治要求。
美国顶尖研究型大学为何会陷入如此脆弱的境地?虽然有人归咎于校园"觉醒"文化,但这场冲突的根源可追溯至约80多年前——当时美国首次召集科学家参与曼哈顿计划研制原子弹。这一历史性时刻为前所未有的联邦援助铺平了道路,但也为当前危机埋下伏笔。
彭博观点大学资助应改革而非削减特朗普关税或引发灾难性三重打击你将更热、更脏、更穷滞胀已成美国最佳情景在美国历史大部分时期,科学家与联邦政府几乎互不干涉。国会对大学研究的支持兴趣寥寥。“1940年前,"历史学家丹尼尔·格林伯格写道,“不仅联邦政府与科学界最具影响力和创造力的群体之间相互疏离,双方还强烈认为这种分离是可取的。”
即便是与联邦政府适度接触也会引发争议。1933年,当富兰克林·D·罗斯福总统成立科学咨询委员会时,一些研究人员认为这是不恰当的纠缠。哈佛大学化学教授埃德加·布莱特·威尔逊警告说,该委员会将"剥夺科学家的独立性”。
万尼瓦尔·布什有不同的想法。这位才华横溢的电气工程师和博学者在1933年成为卡内基研究所所长之前曾担任麻省理工学院副校长。他可能是美国最有关系的科学家。他了解大学实验室的情况,也与军方、白宫和联邦政府的其他部门有着密切的联系。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布什开始了一场非凡的幕后运动,招募科学家为战争做准备。“我身处华盛顿,了解政府,也熟悉内情,“他后来回忆道,“而且我能看出美国在技术方面处于沉睡状态。“他招募了亲密的盟友:哈佛大学校长詹姆斯·科南特、麻省理工学院校长卡尔·泰勒·康普顿以及其他高层学术管理人员。
布什及其盟友游说罗斯福总统创建了新的科学研究与发展办公室(OSRD)。该机构由布什和其他民间科学家掌控,虽直接向罗斯福汇报并致力于军事目标,却不受军方管辖。流经这一新机构的资金并未流向军方,而是拨给了大学研究人员。
正如格林伯格指出:“美国历史上首次有大量联邦资金注入大学实验室。“布什立即着手让他们开展国家级重点项目:研制原子弹及其他可能帮助美国赢得与德日之间(当时普遍认为)不可避免的战争冲突的科技。
观看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奥本海默》*时,若误以为洛斯阿拉莫斯是军事基地也情有可原。实际上,尽管有莱斯利·格罗夫斯将军坐镇,同意在此建立实验室的学者们,是在该基地转为基本脱离军方控制的民用机构后才入驻的。即便实际运作中不尽然,但名义上洛斯阿拉莫斯是加州大学的研究前哨站。
三所大学参与了原子弹研制: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辐射实验室(即”Rad Lab")、哥伦比亚大学的特种合金材料实验室,以及芝加哥大学的冶金"Met"实验室。
其他大学机构分到了核能研究经费中的较小份额,以及开发其他武器和防御系统的合同。例如,麻省理工学院自身的辐射实验室在研发微波雷达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但原子弹的研制使这些其他贡献黯然失色。
当科学家们目睹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即1945年7月16日进行的所谓“三位一体”试验——他们对自己释放的力量感到震惊与敬畏。但这些科学家回到各自大学后也得出了一个实际教训:纳税人资金若能慷慨投入,将催生惊人的科学进步。
1945年,布什发表《科学:无尽的前沿》报告,主张政府应大力投资于国家顶尖大学的研究工作。*“我意识到如果战后政府不持续支持,科学将一蹶不振,”*他后来回忆道。此后十年间,布什与其盟友——其中多数是曼哈顿计划的老兵——开始构建实现这一愿景的机构体系。
经过十余年耕耘,随着国家科学基金会、国立卫生研究院等联邦科研管理机构的建立,美国研究型大学终成全球艳羡的对象。在这一体系下,国会负责基础研究拨款,而资金的具体使用主要由科学家自主决定。
1953年,联邦政府投入了157.2亿美元(按2022年美元计算)用于非国防科研开发,其中大部分资金流向了大学。到1968年,这一数字达到1029.1亿美元,而到2022年则增至1909.3亿美元。这种研究资助使美国顶尖大学得以蓬勃发展,因为资金不仅覆盖了研究的直接成本,还支撑着维持大学运转的更大间接开支。
然而,整个体系已使每所主要研究型大学都危险地依赖联邦资金。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凭借利用对手弱点的职业手段,显然比大学更早意识到这一现实。他明白,只要能找到冻结资金的途径,即便是最富有、捐赠最丰厚的私立大学,也难免遭受重创。
因此,哈佛及其同行陷入了两难境地:要么屈服于特朗普的要求——无论他们如何安抚,这些要求只会变本加厉;要么切断支撑其崛起为顶尖学府的资金命脉。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认识到,当前困境与其说是多元化平等包容计划(DEI)或校园冲突所致,不如说是原子时代初期便种下的、长达数十年的依赖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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