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关税政策加剧减税压力 衰退担忧升温——彭博社

一辆卡车在美加边境口岸。

摄影师：安德烈·伊万诺夫/彭博社唐纳德·特朗普总统远超预期的关税上调举措，既凸显了当前正在协商的共和党减税方案的紧迫性，也可能削弱其对企业和消费者信心的提振作用。

随着新冠疫情危机以来华尔街最猛烈的抛售潮暴露出投资者对特朗普全面提高美国对贸易伙伴关税计划的担忧，共和党减税方案面临更高风险。若仅简单延长将于今年底到期的2017年所得税减免政策，将无法提供新的财政刺激。

“核心问题在于他们如何突破2017年减税政策的延续？“高盛集团首席美国政治经济学家亚历克·菲利普斯指出，“目前讨论的关税规模似乎远超国会正在审议的净减税幅度。”

共和党人似乎意识到这种潜在的权衡。参议院共和党成员本周公布的预算蓝图显示，在4万亿美元2017年政策延续基础上，还将追加1.5万亿美元减税额度。特朗普首席谈判代表之一、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表示，政府计划落实特朗普竞选承诺，包括取消小费与加班税、增加老年人税收减免及美国本土购车抵税。立法者还试图纳入最具经济增长潜力的企业税收优惠条款。

白宫首席经济学家斯蒂芬·米兰周五也提出，政府计划中的大规模放松监管将产生"强有力的，甚至可以说更为强大的“影响，其效果将超过关税。

4月2日，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在白宫玫瑰园举行的活动中宣布对全球贸易伙伴征收10%的基准关税。此后，全球市场持续暴跌，许多基金经理警告称，这场新的贸易战可能引发经济衰退。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斯蒂芬·米兰表示，他并不预期会出现经济衰退，特朗普总统正在为经济繁荣奠定基础。他在"权力平衡"节目中发表了上述观点。

但危险在于，进口关税的提高可能将经济推向下行螺旋，使得减税、减轻监管负担甚至降低利率等措施难以迅速扭转局面。彭博经济研究估计，根据特朗普宣布的一系列措施，美国平均关税税率将攀升至近22%，约为一个世纪以来的最高水平。

这些关税尚未完全实施，可能还需经过谈判。如果最终实施，多数经济学家认为将大幅推高通胀。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周五表示，价格影响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更为持久”。随着工资增长放缓，这意味着家庭收入将受到冲击。消费下滑可能促使雇主裁员并减少投资——即使在借贷成本降低的环境下也是如此。

“重大冲击通常伴随着非线性效应和意外后果，”摩根大通经济学家布鲁斯·卡斯曼在周四给客户的报告中写道。该行周五调整了对经济前景的预测，目前预计美国将在今年陷入衰退——这一结果贝森特已予以否定。

其次是时机问题。迄今为止最猛烈的关税上调浪潮将于4月9日生效。但减税立法可能还需数月才能通过。贝森特周三在接受彭博电视采访时强调，共和党人从未如此团结。即便如此，共和党人用来绕过民主党的所谓预算协调法案流程复杂，需经历多个步骤才能生效。

即便法案通过，减税政策也仅适用于明年收入，而关税相关风险当前正在急剧攀升。

“我们能获得的任何财政刺激可能要到2026年才能实现，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增长的阻力在2025年已成为现实，”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董事总经理兼全球经济顾问、小布什政府前财政部官员理查德·克拉里达表示，“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如果不对小费收入或其他方面实施减税，那么基本上就没有实质性的净刺激措施。”

贝森特多次强调，特朗普政府的优先事项是普通民众而非华尔街。他与总统都支持设立过渡期，让经济转向由私营部门驱动——而非他们所称的拜登时期盛行的政府主导增长模式。提高进口关税还可能为达成更有利的贸易协议铺路。

“当前局面是否难看？是否令人反感？毫无疑问，“资产管理公司Federated Hermes首席市场策略师菲尔·奥兰多表示，“但这正是他们必须采取的手段，以此引起各方关注，启动系列谈判来平衡竞争环境，通过更规范的贸易促进经济增长。”

关税仅占美国政府收入的很小部分

财政部长预计特朗普关税政策年收入可达6000亿美元

来源：美国财政部

与此同时，关税将为政府带来新增收入——虽然根据预算协调法案规则不能用于抵消减税成本——但可能有助于缩减庞大的联邦预算赤字。贝森特预估关税年收入在3000亿至6000亿美元之间。

对共和党而言，除潜在经济衰退外，政治风险在于进口关税具有累退性——会不成比例地影响购买海外商品的低收入群体。这可能危及去年11月帮助共和党赢得白宫和国会两院的工人阶级选民支持。

政策智库税务基金会估计，已公布的关税政策将在2025年对每户家庭造成平均超过1,900美元的增税。相比之下，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约翰·图恩表示，得益于这项税收方案，年收入8万美元的四口之家明年可避免向政府多缴纳1,700美元。

预算与政策优先中心联邦税收政策副主任萨曼莎·雅各比表示：“这些关税具有高度破坏性，主要加重了中低收入家庭的负担。针对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家庭的小规模定向减税并不能改变这一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