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力工作室AI风潮带我们重返纯真年代 - 彭博社

Gearoid Reidy

暂别现实。

© 2001 宫崎骏/吉卜力工作室，NDDTM有那么一瞬间，万物皆成吉卜力。

众所周知，社交媒体算法会推送你感兴趣的内容——通常是那些旨在激怒你的素材。但上周某个瞬间却让人喘了口气：当OpenAI发布几乎没有限制的新图像生成工具后，突然之间所有事物都披上了日本动画工作室的标志性风格外衣。

其爆红原因众说纷纭。似乎始于一条无害的推文，提到将家庭照片转为吉卜力风格能获得好评。GPT-4o当然也能生成其他风格；本可以轻易将画面重制成海贼王、《布偶大电影》或瑞克和莫蒂的风格。

彭博社观点全球最大煤炭天然气港口正面临考验蔡崇信正成为AI领域的理性之声特朗普可能这样赢得第三任期小肯尼迪下一个解雇谁？大药企该紧张了但人们选择了吉卜力，数小时内所有能被"吉卜力化"的事物都完成了。或许其走红原因在于那个世界纯粹的温馨感——尤其是在旧日友谊分崩离析的动荡全球环境里，在AI引领的快速变革经济中。吉卜力风格的图像为现实披上魔法外衣，让平凡变得神奇。该工作室多数作品中，连反派都情有可原，而我们谁不曾想搭乘《龙猫》里的猫巴士，或从《千与千寻》的饭团中寻求慰藉。

另一个爆炸性传播的原因，无疑是吉卜力梦幻世界与现实恐怖画面的并置。从肯尼迪遇刺的吉卜力风格场景，到那张臭名昭著照片中被P掉的大清洗受害者叶若夫的吉卜力版斯大林，那些传播最广的滤镜应用恰恰是最恶趣味的黑色幽默。

当然热潮转瞬即逝。这类趋势唯有保持原生状态才有趣：当OpenAI首席执行官萨姆·奥尔特曼将头像换成卡通版本时已足够糟糕，而白宫账号发布吉卜力画风的特朗普给哭泣的芬太尼毒贩戴手铐的推文后，不到48小时这股风潮就从奇趣沦为了尴尬。

紧随而来的是艺术家的强烈抵制。抗议声此起彼伏——从对未来就业前景的合理担忧，到谴责富豪们用工具取代真人艺术家委托，甚至出现令人费解的理论，声称AI艺术本质上是法西斯主义。

许多人指出，缔造影史经典的工作室天才宫崎骏绝不会认同。但他那段关于AI艺术"是对生命本身的侮辱"的著名言论常被断章取义——当时他针对的是AI生成缺肢僵尸般恐怖角色的演示，认为那侮辱了残障人士。不过在同一纪录片中，他确实低语这个演示让他感觉"世界末日将至"。虽未就近期风潮公开表态（假设他知情），但至少对白宫使用的那些图像，推测其态度应该是否定的。

然而，将所有AI作品与粗制滥造划等号的膝跳反应似乎有些过头。别误会：我鄙视那些两年前还在兜售猿猴NFT的投机分子；那些机械复读AI生成废话的虚假账号，以及滥用这项技术的互动农场主。

但和其他工具一样，AI艺术也能用于善恶两端。每一条毫无品味的白宫推文背后，都有人正从这项技术中获得快乐。即便宫崎骏并非拥趸，他在长期反对后仍将计算机动画工具引入工作室。吉卜力甚至在2020年推出了由宫崎吾朗执导的全3D动画电影——尽管它看起来像糟糕的90年代游戏过场动画，口碑同样惨淡。但计算机动画本身极大拓展了我们将想象变为现实的能力，皮克斯等工作室早已证明如何为其注入灵魂——而这正是当前最糟糕艺术尝试中所缺失的。

灰色地带确实存在，但我不会贸然定论。艺术风格通常不受版权保护——ChatGPT能生成各种"类吉卜力"作品，但不会直接画出龙猫（至少需要些技巧规避）。正如我同事Catherine Thorbecke指出，日本对AI数据抓取的法律异常宽松。创作者们或许会发起诉讼，但整起事件反而为品牌做了一次免费宣传。网络上的"山寨吉卜力"终将消散（如果尚未的话），正如评论家所言，工作室作品的内涵远非高级Snapchat滤镜可比拟。

无论如何，这项技术已无法收回。AI艺术确实会对艺术家和动画师产生影响，就像自动化曾取代银行柜员、旅行社员工、打字员和收费站操作员一样。这些工作虽不具创造性，但并不意味着它们不重要，同样，创意工作也并非受到特殊保护的领域。日本正面临动画师严重短缺的问题，他们长时间工作却收入微薄。如果AI工具能帮助缓解这一状况，理应受到欢迎。

技术变革的速度是另一个让我们感到不安的因素。而归根结底，正是因为世界充满如此多的不确定性，我们才寄望于吉卜力——让我们短暂栖身于一个更简单、更令人安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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