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争相聘用被裁联邦雇员，因国防部削减开支——彭博社

三月在华盛顿特区联合车站招募联邦雇员转任纽约州政府职位的广告。

摄影师：Daniel Heuer/彭博社特朗普政府与埃隆·马斯克领导的政府效率部对联邦公务员系统的清洗，将冲击全美各城镇的经济。数万名员工已被解雇或停职，其他人通过买断方案离职，另有超过17.5万人正在面临裁员。

但对地方政府而言，这场解雇狂潮可能意味着招聘机遇。

从马里兰州到夏威夷，各州、市和县都表示愿意聘用被特朗普政府解雇的联邦雇员，求职者挤满招聘会，涌入在线就业门户网站。招募被政府效率部解雇的公务员对地方政府有多重好处。许多城市自新冠疫情以来一直存在人员缺口，而联邦机构资深人员在信息技术和纳税人服务等领域的专业知识对地方政府尤为宝贵。

“纽约州正张开双臂欢迎他们，”纽约州劳工专员罗伯塔·里尔登表示，“我们非常希望他们能为纽约州工作。我不愿称之为双赢，应该说我们是从巨大的酸柠檬中榨出了一小杯柠檬水。”

3月3日，纽约州州长凯西·霍楚尔（左）与劳工专员罗伯塔·里尔登就联邦DOGE裁员问题召开新闻发布会。摄影师：John Lamparski/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纽约州的招募活动包括在曼哈顿和华盛顿特区通勤枢纽播放的俏皮视频广告，引导前联邦雇员访问州政府招聘新网站，该网站展示了州长凯西·霍楚尔的欢迎致辞。网站重点宣传了带薪育儿假、弹性工作制和具有竞争力的薪资等福利。纽约州计划填补7000多个空缺职位，主要针对律师、数据科学家、调查员和检查员等专业人士。

根据霍楚尔办公室数据，目前该州已聘用28名前联邦雇员。其中19人来自国税局，他们在特朗普政府大幅裁撤国税局人员后被纽约州税务与财政厅录用。

檀香山市的计划则侧重于招募具有执法、基础设施建设、行政服务和气候适应能力经验的人员，而亚特兰大市议会通过决议，敦促州和地方政府加快雇用从当地疾病控制中心解雇的员工。在芝加哥，十多个州立机构参与了3月20日针对联邦工人的招聘会。

人员招聘

对城市而言，此举的吸引力显而易见。根据美国国家城市联盟2024年发布的《城市状况报告》，即使在特朗普政府裁员之前，劳动力发展已成为美国市长们的首要任务。2024年，国家城市联盟与拜登政府联合发起了一项名为“好工作·伟大城市”的倡议，旨在填补难以招聘的市政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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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需要那些对城市有益项目和服务有深入了解的前联邦雇员。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市市长门罗·尼科尔斯回忆道，这一话题在今年1月的美国市长会议期间被提及。“对许多市长来说，情况就像是’如果资金流动环境变得更加严峻，那么招募一些了解资金运作方式的人会很有帮助’，“他在2月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

2024年，非营利组织“为美国工作”成立，旨在为前联邦雇员与州及地方政府工作牵线搭桥。该组织创始人凯特琳·刘易斯表示，自特朗普就职以来，其"公民匹配计划"的申请量激增。该组织每周收到500份或更多申请，而之前每周约为75份，在美国国际开发署等机构大规模裁员后，申请量出现激增。

超过350名地方招聘经理已联系"为美国工作"寻找人才，该非营利组织已与马里兰州等州建立了合作关系，该州每10名工人中就有1名是联邦雇员。马里兰州州长韦斯·摩尔于3月17日宣布与"为美国工作"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为联邦雇员匹配州和地方政府工作。

马里兰州州长韦斯·摩尔参加三月份全美城市联盟会议。摄影师：奇普·索莫德维拉/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但当就业市场充斥着大量技能相似的求职者时，匹配岗位可能变得困难。例如堪萨斯城约有1000名国税局员工同时被解雇。许多联邦雇员拥有高度专业化的技能和经验，未必能直接适配州和地方的工作岗位。各市政部门也面临预算压力，招聘能力有限。

前联邦雇员需做好搬迁准备，并降低对薪资福利的预期——州和地方政府职位的待遇通常低于联邦岗位。他们还需要保持耐心：刘易斯指出地方政府职位的平均招聘周期为136天（“为美国工作"平台上线77天后完成首次招聘，目前有168名候选人进入招聘流程）。目前数千名联邦雇员处于法律真空状态，在针对DOGE解雇令和行政令合法性的诉讼进行期间，他们被安排带薪休假。

“现实情况非常棘手，“刘易斯表示，“对那些毫无征兆失去工作的人来说，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在原岗位工作数十年且从未打算离职，现在确实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

与其他城市类似，华盛顿特区政府为联邦雇员设立了资源中心，提供失业补偿、退休政策、劳动者权益等信息，并举办了招聘会。一位2月21日被能源部解雇的合同工参加线上招聘会后表示，在就业市场巨大不确定性中获得了些许联结感，但最终能否获得工作机会尚待观察。（因就业状况不稳定，数名接受彭博城市实验室采访的工人要求匿名）。她曾与潜在雇主接洽心仪职位，却发现该岗位尚未正式发布，仍需等待申请机会。

职位匹配难题

北弗吉尼亚地区正遭受机构裁员的严重冲击，当地许多居民原本通勤前往华盛顿特区及周边从事联邦政府工作。三月初，北弗吉尼亚招聘网站显示该地区公私领域约有43,000个空缺职位。费尔法克斯县监事会主席杰夫·麦凯表示，一周前这个数字还是90,000。

数据骤降凸显联邦合同对当地经济的重要性。“最终你会发现，这里失去工作的人数将远超可能获得新岗位的人数。“他说道。

费尔法克斯县监事会主席杰夫·麦凯在2023年某活动上发言。这个北弗吉尼亚县深受联邦雇员青睐。摄影师：Alex Wong/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麦凯补充说，他不确定能否顺利将拥有高度专业化联邦技能的人才与费尔法克斯县现有职位相匹配。“有人认为总有其他足够岗位可以安置这些人，比如退伍军人事务部的员工突然就能转行当高中老师——这种说法根本是自欺欺人，“他表示，“坦白说，这不过是用来自我安慰的借口，好回避真正棘手的问题。”

WFA的刘易斯指出，全美各地（不仅是华盛顿特区周边）都将因DOGE裁员而出现失业高度集中的情况，这令人震惊。超过80%的联邦政府约240万雇员居住在华盛顿地区以外。根据城市研究所的研究，许多受影响最严重的社区是经济依赖联邦职位的小城镇。华盛顿特区联邦雇员占350万劳动力总数的31.5万，按比例仅排全国第17位。

除了失业本身，特朗普政府大规模解雇的连锁反应给前雇员及有意雇佣他们的人的生活增添了层层困扰。例如在纽约，里尔登提到，一些被联邦政府以"有因"解雇的工人正面临领取失业救济金的难题。当州政府官员致电联邦合作方核实申请失业保险的前雇员收入时，对方无人回应。

削减措施也使儿童与家庭服务办公室等当地社会保障项目的提供机构不堪重负。

“州预算能填补联邦预算缺口的资金实在有限，“里尔登表示，“当联邦劳动力缩减时，我们持续运作的能力也随之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