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和苹果派一样美国化或者说本田才是?——彭博社
Liam Denning
一项新的纯度测试。
摄影师:比尔·普利亚诺/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美国购车者很快将比往常损失更多钱财。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即将实施的25%汽车关税——时机大致与其宣布所谓"对等关税解放日"重合——预计将使美国车辆平均价格上涨数千美元(本就不便宜)。
除了涉及金额外,这些关税背后令人不安的极端逻辑也值得关注。特朗普的超级鹰派贸易顾问彼得·纳瓦罗近期被问及制造商可能为应对关税成本而裁员时,他对CNN记者凯西·亨特的回答令人震惊:
首先必须明白,所谓美国"三大"汽车公司——通用、福特、斯特兰蒂斯——它们并非真正的美国企业。
我们姑且承认总部位于荷兰的斯特兰蒂斯集团不算美国公司。但另一方面,该公司主要是通过菲亚特收购破产的克莱斯勒组建而成,2023年底在美国雇佣了超5万人。至于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我相信它们仍在底特律地区接收邮件——前者预计将在美销量超过任何车企,后者生产的F-150皮卡堪称镀铬格栅版苹果派。这两家公司在美合计雇佣近18万人。
彭博社观点巴西与阿根廷应将竞争留在足球场上最高法院应给予天主教慈善机构税收豁免共和党人亦可兼顾减税与福利即将到来的经济衰退将是咎由自取那么纳瓦罗究竟何意?美国每年销售的新乘用车约半数依赖进口,其中加拿大和墨西哥占比约40%。特朗普政府对此忍无可忍。
美国人购买大量外国汽车
按原产地划分的美国乘用车进口情况
资料来源: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
纳瓦罗荒谬地夸大其词,进一步强调三大汽车制造商产品的本土化含量。特朗普的汽车关税不仅针对整车组装地,更追溯零部件原产地。即便符合美墨加贸易协定(USMCA)的车辆,制造商也须标明哪些部件“完全获取、全流程生产或实质性转化”于美国境内,其余部件将征收关税。纳瓦罗继续指出:“相比本田等在美运营的外企,三大车企的汽车美国本土含量更低。”
此言确有几分道理——但也仅限于此。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实施三十年及全球化浪潮下形成的复杂跨境汽车供应链,使得"美国制造"成为微妙概念。CreditSights数据显示,就本土组装车辆的销量及占全球销量比例而言(斯特兰蒂斯的全球化布局稀释了这一比例),通用和福特无疑处于领先地位。
底特律在美国汽车组装领域领先
通用和福特在美国本土组装并销售的汽车数量及其占全球销量的份额方面处于领先地位
来源:CreditSights
注: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和非北美地区数据指代在美国销售的车辆组装地。美国以外销售指出口及海外业务。百分比为美国制造并在美销售车辆占总销量的比例。所有数据均为2025年预测值。
但车辆内容物则是另一回事。美利坚大学科戈德商学院的弗兰克·杜波依斯教授利用提交给交通部的数据及其他指标,编制了车型与制造商指数——科戈德美国制造汽车指数。据此,本田确实超越了底特律车企,但未超越特斯拉公司。
底特律在"美国"成分占比上落后
选定制造商在美销售车辆的平均本土成分占比
来源:科戈德美国制造汽车指数
注:本土成分数据部分基于法定报告数据,该分类将美国与加拿大产零部件统归为本土部件。
然而纳瓦罗的论点存在重大缺陷。
首先,联邦政府自身的分类体系将加拿大与美国部件混为一类而非区分处理。这恰恰凸显了汽车产业供应链的复杂交织特性,使得清晰界定"美国制造"变得困难。特朗普的关税公告暗示了这一点,称商务部将获得时间来确定如何计算非美国制造部件的价值。“这对汽车制造商和海关来说将是合规噩梦,“杜波依斯表示。预计由立场矛盾的埃隆·马斯克实际领导的政府效率部,将会批准建立庞大的新车成分检测体系所需经费。
科戈德(Kogod)的单一车型指数通过扩大纳入其他标准,如制造商总部所在地以及发动机和变速箱的制造地点,解决了内容数据的局限性。基于此,特斯拉(Tesla)汽车因其高本土含量和公司总部位于得克萨斯州而得分最高。但福特(Ford)的几款野马(Mustang) GT、斯特兰蒂斯(Stellantis)的两款吉普(Jeep)牧马人(Wrangler)车型以及通用汽车(GM)的几款雪佛兰(Chevrolet)和GMC卡车也是如此。本田(Honda)的Passport SUV也跻身前20名。
这里的关键在于,纳瓦罗的本土纯度测试引发了一场走向荒谬的螺旋。本田在加拿大和美国零部件方面得分可能更高,这本身就是一个有缺陷的衡量标准,但其美国员工人数仅为通用汽车的三分之一左右。此外,根据彭博(Bloomberg)汇编的数据,通用汽车84%的股东基础(利润流向的地方)在美国,而本田60%的股东基础在日本。但没必要就此打住。毕竟,汽车制造越来越自动化,所以也许我们应该问问机器人来自哪里?主要是日本和欧洲公司。这似乎有问题。
在一个分裂的世界里,考虑将部分制造能力回流的努力是可以理解的。但一项旨在确保每个螺母和螺栓都在美国本土制造的政策,会导致汽车价格超出消费者的承受范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特朗普据称试图胁迫制造商自行承担成本。
这也反映出过时的思维。汽车价值中越来越大的比例与软件和服务相关,比如高级驾驶辅助功能,以及最终实现的自动驾驶和机器人出租车。海关官员会检查代码吗?同样,电气化为全球汽车供应链制造业的投资提供了强大动力,包括美国在内。然而,特朗普政府对此趋势持敌对态度,并准备取消补贴。相反,它似乎专注于追求上世纪内燃机技术领域的某种自给自足。等到底特律达到所谓"美国制造"的新标准时——无论这具体意味着什么——它已经加速从快速变化的全球舞台上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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