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争：维多利亚·阿梅丽娜回忆录成为正义与英雄主义的见证——彭博社

2023年7月，维多利亚·阿梅丽娜的葬礼在基辅举行。

摄影师：谢尔盖·苏平斯基/法新社在其未完成、死后出版的自传中，乌克兰小说家维多利亚·阿梅丽娜曾描述她如何从写作中抽身休息。战争期间，她通常在基辅公寓的内部走廊工作，那是家中最安全的地方。“有时空袭警报响起，我会走到阳台，看着防空导弹升入城市天际线上方的黑色夜空，“她写道，“我只是不再害怕死亡了。”

这本名为《注视战争中的女性》的书，既关乎勇气，也讲述了历史力量对个体造成的始料未及、或许并不情愿的转变。故事始于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发动进攻前的紧张日子里，阿梅丽娜购买了她的第一把枪。她凝视着床上"黑色而危险的武器，周围散落着我为度假准备的泳衣和夏装”。“我听说每个人都有能力杀人，那些说自己不会的人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她补充道，“一个武装入侵我国的陌生人可能就是那个’对的人’。“在书的结尾部分，这位曾经的文学节组织者为战争死难者及哀悼者哭泣。然而她说，当看到如何将手榴弹安装到无人机上的教学视频时，“我没有哭，甚至不觉得悲伤”。

彭博社观点JD·万斯是应声虫还是独立自主之人？蒂娜·菲对名人副业的看法正确吗？事情很复杂种族因素仍在投票权中扮演重要角色工党对私立学校的税收政策开始瓦解阿梅丽娜成为战争罪行研究员，这本书以痛彻心扉的精确记录了冲突中女性的苦难。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在动人的序言中将她们比作记录天使：“负责记录人类善恶之行的灵魂。“当阿梅丽娜帮助发掘并出版一位被俄罗斯人杀害的残疾诗人的埋没日记时，她的文学与调查人生交汇了。但她自己也成为了受害者。2023年6月27日，俄罗斯弹道导弹击中她接待哥伦比亚访客的咖啡馆，导致她身受重伤，四天后离世。

她的回忆录充满心碎篇章。这部作品也因时局变迁而带着令人痛心的时代错位——手稿中许多章节已完成，其余部分仍是笔记和思想片段，编辑工作是在乌克兰仍对战事持乐观态度的几个月内完成的，原定2025年2月出版。如今随着特朗普几乎每日向普京示好而背弃基辅，整体氛围已转向悲观。

乌克兰人及其盟友仍怀抱希望——有人出于理想主义，有人则被愤怒驱使。英国著名建筑师诺曼·福斯特创立的基金会举办全球青年设计师竞赛，为受困的哈尔科夫市设计新住宅方案。在基辅当地商店，爱国者能购买描绘战争振奋时刻的平价画作，包括俄军舰沉没和乌军深入敌境等著名场景。总统泽连斯基办公室旁的小卧室里就挂着这类画作，还有一幅想象中的克里姆林宫烈焰图。“每幅画都关于胜利，“他最近告诉《时代》杂志记者西蒙·舒斯特，“这就是我的精神家园。”

这种情感对于一个被敌人环伺的国家领导人至关重要。然而，其他人必须直面战败的可怕可能性。阿梅利娜很现实。“尽管竭尽全力，我们仍可能失败，“她在给人权活动家奥列克桑德拉·马特维丘克的信中写道，后者所在的基辅公民自由中心曾共同获得2022年诺贝尔和平奖。“如果失败，我至少要记录下我们追寻正义的故事。“若莫斯科真能获胜，会允许这些故事流传吗？我能想象普京审视她与真相追寻者们收集的档案，冷冷宣告：“狂风会卷走你们的文字。”

此言早有先例。约两千五百年前，欧里庇得斯在《特洛伊妇女》中描写希腊征服者的传令官，就用同样的话贬低沦为战俘的特洛伊公主卡珊德拉的预言。她预见到胜利者将面临黑暗岁月，传令官却报以轻蔑的嗤笑。但观众熟知神话的威力：无人相信卡珊德拉，可她的预言总会应验。

阿梅利娜在祖国废墟中穿行时也感知到这种不祥。她忆起在沦陷城市马里乌波尔的墙上看过乌克兰摇滚音乐人谢尔希·扎丹的歌词"石与钢之城”，深受触动。以下是该歌曲更多歌词：1

“告诉我们，他们为何烧毁我们的城市？告诉我们他们并非有意为之。告诉我们罪人终将受罚，牧师。告诉我们任何新闻里没有的消息。”

“我只能告诉你们损失有多惨重。罪人必将面临终极审判。但无辜者同样在劫难逃，甚至包括与此毫无关联之人。”

战争将改变胜利者与失败者，这种改变很可能是更糟的——无论有多少英雄主义，多少牺牲。阿梅丽娜站在阳台上，看着乌克兰火箭追击俄罗斯进攻者时，她考虑着抚养儿子的事，甚至想过如果情况恶化就自己参军。她描述另一位朋友决定在哈尔科夫附近打理花园，确保它繁茂生长。“这是非常乌克兰式的倔强，”阿梅丽娜写道，“在俄罗斯边境附近培育花园，就像在火山旁建造美丽的庞贝城。”随后她想象自己的葬礼——那将是“为正义而战”的女性们难得停下脚步、相聚一堂的时刻。她们确实会这样。

停火或许会到来。但和平不会降临。套用欧里庇得斯和卡珊德拉的话：胜利者或许能夺取土地，但他们带回家的将是复仇女神。

更多彭博观点文章：

• 乌克兰死亡诗社的英雄主义：霍华德·蔡-埃安
• 巴菲特给出美国伟大之处的配方：乔纳森·莱文
• 美国软实力流失成就了普京：安德烈亚斯·克卢斯

想要更多彭博观点？OPIN <GO>。或者您可以订阅我们的每日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