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k)计划成为私募股权最新筹资目标——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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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件

私募股权正瞄准你的401(k)退休金

16:13

私募股权正在寻找新的融资方式。该行业盯上了美国12万亿美元的退休金市场。

在今天的《大事件》播客中，私募股权记者艾莉森·麦克尼利与主持人莎拉·霍尔德一起探讨为何私募公司现在瞄准401(k)计划，以及这对普通美国人的退休储蓄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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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经过轻微编辑的对话实录：

**莎拉·霍尔德：**一月份某天，距离特朗普总统第二次就职典礼不到一周，30多位基金经理参加了一场Zoom会议。与会者包括黑石集团、瑞银集团等华尔街巨头的代表。

**艾莉森·麦克尼利：**这可以说是一次志同道合者的聚会，大家共同商讨策略，我想用"目标"来形容他们达成的共识或许比较贴切。

**霍尔德：**艾莉森·麦克尼利是彭博社负责私募股权行业报道的记者。

**麦克尼利：**我认为与会者凝聚共识的一个核心理念是：要让更多私募股权、私募信贷、对冲基金等产品进入普通美国人的退休账户。

**霍尔德：**他们想分食401(k)养老金计划的蛋糕。

**麦克尼利：**这堪称新一轮淘金热。

**霍尔德：**长期以来，私募股权公司依靠养老基金、捐赠基金等专业投资机构的资金维持增长。但如今，这些公司正试图开拓新领域——可能是利润极其丰厚的领域：雇主赞助的401(k)类账户规模约达12万亿美元。

**麦克尼利：**这个数字预计还会增长。这些基金通常不包含私募资产。所以只要能分得一杯羹，就意味着数万亿美元的规模。

**霍尔德：**在那场总统就职前的Zoom会议上，行业巨头们一致认为现在正是抢占市场份额的时机。

**霍尔德：**现场氛围如何？

**麦克尼利：**氛围显然很乐观。要知道，随着特朗普重返白宫，业界普遍认为现在正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401(k)计划以及参与目标，实际上是私募股权行业多年来持续发展的一个更广泛主题的延伸。

传统资本来源已经枯竭。但这些私募股权公司仍在寻求增长途径。那么他们尚未真正开发的市场是什么？普通大众。

**霍尔德：**这里是彭博新闻的深度报道，我是莎拉·霍尔德。

本期节目聚焦：私募股权欲染指美国人的退休计划。PE布局401(k)的背后动机是什么？成功可能性有多大？这对你的储蓄意味着什么？

假设你是一家提供401(k)退休计划公司的员工。你可能并不清楚自己选择的退休计划具体包含哪些投资品种。

**麦克尼利：**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的401(k)里有什么。

**霍尔德：**人们通常从几个预设的混合选项中进行选择。这正是决定401(k)计划投资组合的工作如此关键的原因。

**麦克尼利：**根据联邦法律，他们对我们这些员工负有责任，必须为我们筛选安全可靠的投资选项。

**霍尔德：**传统上，这意味着401(k)会投资于股票和债券的组合。

**麦克尼利：**经典配置比例是60%股票加40%债券。

许多人投资于所谓的目标日期基金。基本上，你选择一只与你预计退休时间最接近的基金。比如我投资的是2055年基金，我现在三十多岁。目前这只基金几乎全部投资于股票。随着我临近退休，基金会逐渐转向债券，因为债券被认为更安全。

**霍尔德：**但股票和债券并不是401(k)计划中唯一可包含的投资类型。

**麦克尼利：**有人认为‘私募股权同样是一种完全有效且合理的选择，只是目前尚未被纳入’。他们希望看到我的2055目标日期基金从股票和债券中划出一部分，转而投入私募股权基金。

**霍尔德：**你能解释一下私募股权公司如何运作，以及为什么它们通常不作为选项提供吗？

**麦克尼利：**是的，私募股权。我们用一个简化的术语来描述这个规模约25万亿美元的广义私募资产行业，包括股权、债务、房地产等。这些资产不在证券交易所交易，而是长期持有。

通常，当你投资私募股权基金时，你会将一笔资金交给该公司托管10年。比如你签一张1亿美元的支票投入他们的最新基金，他们会用这笔钱收购公司、进行重组，并希望在5到10年内以盈利出售。在此期间，你不指望拿回资金。

**持有者：**私募股权公司通常通过收购公司（通常借助债务融资）来盈利。它们会竭力提高利润、削减成本，最终以高于买入价出售企业。这种模式意味着私募股权投资流动性较低：若公司尚未完成业务转型或转售，投资者更难套现。

如今…利率上升和资产贬值导致交易减少…这意味着投资者无法收回资金…从而阻断了再投资的循环。

这正是推动开拓新资金池（如退休储蓄）的重要动因。

但对投资者而言…涉足私募股权伴随着风险。

**麦克尼利：**存在破产的可能性。你制定的转型计划或价值创造方案可能失败。这与投资大型上市公司股票截然不同——作为众多微小股东之一，你可以随时登录证券应用买卖股票。

 私募股权被视为高风险高回报投资。因此过去仅限专业投资者参与，比如养老基金、捐赠基金等了解行情的机构。

**持有者：**费用呢？私募收费比其他投资高吗？

**麦克尼利：**是的。私募收费通常采用"2+20"模式，即管理费收取投资额的2%作为资金管理报酬，另外从利润中抽取20%分成。

持有者： ETF的平均费率接近0.44%——显著低于PE的平均费率。

迄今为止，这些风险和费用让401(k)管理者望而却步。根据美国退休协会的调查，如今提供任何形式另类投资的401(k)计划不足十分之一。而在提供另类投资的计划中，将私募股权纳入配置的不足四分之一。

但私募股权支持者认为，为了潜在回报，这些风险是值得承担的。

持有者： 请详细说明私募股权管理者主张将私募股权纳入401(k)产品的一些论点。

**麦克尼利：**是的，他们声称能跑赢标普500指数，这个观点可能有一定道理。要知道，如果你想分散投资组合，远离大型科技股和公开市场的波动性，他们的论点或许成立。

持有者： 但反方观点认为…

麦克尼利： 这类投资透明度低得多，没有每日估值，其价值评估、交易方式、潜在价值以及潜在买家都更具主观性。

因为私募股权投资的盈利逻辑是：只有找到下家接手你收购的公司才能获利。这正是过去几年私募股权行业实际面临的挑战。

更高的利率和更昂贵的债务使得私募股权公司难以出售其投资的众多公司，因此能够灵活进出像Meta这样的股票——清楚了解其价值并确信有人会接盘——确实有其优势。

霍尔德： 尽管如此，推动将私募股权纳入401(k)计划的人士认为，这些投资具有长期性和低流动性的特点，实际上是一件好事。

麦克尼利： 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CEO马克·罗文就是典型代表，他们是一家大型私募股权公司。他们认为，由于退休金的长期投资属性，私募资产与之完美契合。因为你的资金在20、30甚至40年内都不需动用，不必全部配置在股票、债券等可随时变现的资产上。

霍尔德： 没错。不需要今天买入明天卖出，而是今天买入，30年或40年后才卖出。

麦克尼利： 正是如此。将投资组合中的一小部分——有人说10%，有人说20%——配置到虽然风险略高但可能带来更高回报的私募基金，这其实是明智之举。不这样做反而会错失收益机会。

许多支持将私募股权等另类投资纳入401(k)的人士建议，最佳方式是通过目标日期基金等多元化组合进行配置，其资产配比会随时间动态调整。

仍有一些人表示，他们不确定所谓的流动性机制究竟如何运作，人们是否真能在需要时退出这些投资，资产配置是否真正合理。这些仍是业界正在努力解决的实际问题。

**霍尔德：**目前无法解答这些问题，部分原因在于私募股权在美国401(k)计划中的占比仍微乎其微。但若特朗普当选总统…该行业期待这一现状可能改变。

广告之后：可能助推私募吸纳"普通人"投资的政治变局…

**霍尔德：**401(k)计划约五十年前推出，旨在帮助工人规避递延薪酬的税款。后来逐渐演变为员工自主储蓄的退休方式，企业无需再提供传统养老金。

参与401(k)及类似退休计划的人数持续增长。企业在配置401(k)投资选项时，法律要求其必须优先考虑员工利益。

**麦克尼利：**退休金法规规定，受托人有责任为计划成员选择最审慎的投资。但法规未明确定义"审慎"标准，因此人们对此采取了极为保守的解读。

**霍尔德：**彭博社的艾莉森·麦克尼利指出，这项要求是许多雇主回避将私募股权纳入计划的原因之一。

**麦克尼利：**业内及周边人士经常援引英特尔诉讼案。大约十年前，英特尔因将部分私募基金和对冲基金纳入其401(k)计划而被起诉。

部分员工起诉公司称：当公开市场狂飙突进时，你们却将我们的养老计划投入这些私募资产，导致我们错失了市场上涨红利。

**霍尔德：**你们投资私募股权的行为属于不当管理我的资产。

**麦克尼利：**确实如此。这起诉讼在业内产生了寒蝉效应，因为其他企业既不愿被起诉，也想知道若将部分401(k)配置到私募投资中能否免于诉讼——即便胜诉，这种涉及头条风险和声誉风险的事件，天性保守且重视商誉的企业仍希望规避。

**霍尔德：**英特尔401(k)投资策略案最终被驳回——原告正试图推翻该裁决。但部分雇主仍在等待更明确的信号，以确定让员工401(k)涉足私募股权不会招致麻烦。

**麦克尼利：**许多企业401(k)计划管理者正寻求政府开绿灯，确保在退休计划中加入另类资产不会引发诉讼。

目前的法律现状是保持沉默。从技术角度来看，只要公司履行了尽职调查并执行了适当的投资流程，法律上并无明文禁止其在401(k)计划中配置私募股权。这本质上更像是一场关于观念与认知的辩论或博弈。

**霍尔德：**随着白宫迎来亲商的新政府及共和党掌控国会…私募股权支持者正期待此刻能从联邦政府获得更明确的政策指引。

**霍尔德：**当前形势为何让私募机构认为可能获得政府开绿灯？

**麦克尼利：**特朗普执政时期的劳工部曾发布信函，明确表态认可私募股权在401(k)计划中的作用。2020年的这一表态已释放了允许推进的清晰信号。

**霍尔德：**但拜登政府随后发布了敦促谨慎行事的指导文件。问题在于，若特朗普重新掌权，政策导向会再次逆转吗？

**麦克尼利：**劳工部可能发布新规，表明只要完成充分尽调并妥善评估投资风险，即可将私募股权纳入401(k)。国会部分议员也可能尝试推动立法，但这无疑面临更大阻力。

**持有人：**显然政治风向正在转变，这种情况可能会越来越多。但有证据表明员工会主动选择这些计划吗？

**麦克尼利：**我认为现阶段员工并没有强烈要求配置私募资产。但未来或许会改变。

**持有人：**没错，对某些人来说私募股权名声不佳…他们看到关于私募对医疗、住房等领域负面影响的新闻…我想问的是，你是否感觉到部分员工可能出于道德原因，希望避免自己的401(k)养老金与私募股权挂钩？

**麦克尼利：**这是个很好的问题。确实有人反感私募股权，不满私募对医疗等行业的影响，他们可能会反对将401(k)投入其中。但如果这是目标日期基金的一部分，相当于是作为广泛投资组合提供给他们的，他们甚至可能无法选择退出。目前我们对此尚无定论。

本期节目由：朱莉娅·普雷斯制作；高级制作人：娜奥米·沙文；编辑：特蕾西·塞缪尔森和阿曼达·坎特雷尔；高级编辑：伊丽莎白·庞索；执行制作人：妮可·比姆斯特伯；音效设计/工程师：亚历克斯·杉浦；事实核查：阿德里安娜·塔皮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