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总统普拉博沃面临投资者对其经济路线的抵制——彭博社

普拉博沃·苏比安托摄影师：Muhammad Fadli/彭博社数月来，总统普拉博沃·苏比安托逐步削弱印尼长期建立的经济护栏的举动引发了市场焦虑。本周的突然暴跌表明投资者的耐心正在耗尽。

这位前将军因其民粹主义支出措施、削弱央行独立性的计划以及对苹果公司等外资企业的强硬政策而引发不安。他还加速通过法律以扩大军队角色，引发了雅加达学生的愤怒抗议。

转折点出现在周二，当时有传言称财政部长斯里·穆利亚尼·因德拉瓦蒂将辞职——她在累计14年的任期内一直严格控制支出。当天股市创下三年来最大跌幅，促使政府官员和因德拉瓦蒂本人逐一出面辟谣。印尼央行被迫介入保护印尼盾，这是今年亚洲表现最差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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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德维德投资合伙公司创始人约翰·富表示，这些传言“重新引发了改革派被清洗的担忧，并成为暴露该国面临的所有经济问题的催化剂”。

尽管此后市场有所缓解，但投资者仍对普拉博沃的政策举措感到不安，尤其是在东南亚最大经济体还面临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关税威胁和中国对原材料需求减弱的情况下。

投资者最关心的是财政前景。印度尼西亚曾被摩根士丹利列为“脆弱五国”之一，这些市场容易受到外国情绪剧烈波动的影响。然而，由于审慎的经济管理提升了其信用评级，使其摆脱了垃圾级，印度尼西亚在投资者中的信誉稳步提高。

现年73岁的普拉博沃正威胁要颠覆这一趋势。他自10月上任以来采取的政策举措可能会将预算赤字推近国内生产总值3%的法定上限。他将内阁成员从前任总统佐科·维多多时期的约60人增加到100多人。在公众强烈反对后，他放弃了提高增值税税率的计划，这一举措本可以增加政府收入。

他实施了针对学生的免费午餐计划——这是他竞选时的标志性承诺——该计划每年将耗资300亿美元，相当于印度尼西亚2024年全年预算的14%。为了支付这笔费用，他削减了基础设施项目和差旅等其他领域的支出。

2024年9月雅加达免费午餐计划试行期间，学生们正在等待午餐盒。摄影师：Rosa Panggabean/彭博社“市场人士对经济政策制定感到担忧，”Control Risks印尼首席分析师Achmad Sukarsono表示，“他们发现许多政策——姑且这么说——缺乏合理的经济依据。”

普拉博沃办公室未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警钟”

政府延迟发布1月份月度预算数据，引发投资者对政府财政状况的质疑。上周公布的最终数据显示，由于收支双双骤降，出现了意外赤字。

这些都对普拉博沃最重要的承诺——将经济增长提升至8%——不是好兆头。分析师表示这个目标不切实际，市场普遍预期今年增速将接近5%。

印尼截至2月出现预算赤字

上次同期赤字出现在疫情期间

资料来源：财政部、彭博社

注：数据显示的是截至2月的年度预算平衡情况

“总统仍专注于兑现其民粹主义竞选承诺，这需要高效执行，”印度尼西亚大学政治学讲师阿迪蒂亚·佩尔达纳表示，并称这种努力是不均衡且有选择性的。“从政治角度看，这应成为政府的一个警醒，在失去更多信誉之前调整其路线。”

普拉博沃创建的主权财富基金——达南塔拉，是另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该基金将掌控国家的国有企业，并拥有跨行业投资的广泛授权。政府将从现有预算中拨出200亿美元注入该基金，该基金将由精于商业的盟友管理，并直接向总统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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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权历史

普拉博沃的诸多举措似乎与印尼后苏哈托时代建立的制度背道而驰——这些制度旨在重获选民和投资者信任。前独裁者苏哈托曾统治印尼三十年，直到1990年代末因街头抗议下台。

例如其议会盟友迅速推动争议性法案扩大军方职权，尽管公众批评该改革令人联想到这个东南亚国家的威权历史。据当地媒体报道，周四数千名学生涌上首都街头投掷石块、涂鸦墙壁并焚烧轮胎，要求立法者撤销改革。

议员们还讨论可能延长央行任期。此前金融业综合法案草案将创造就业纳入央行目标，此番讨论再度引发投资者对印尼央行独立性的担忧。行长佩里·瓦吉约本周表示，规则仅会"强调"而不会根本改变现有目标。

3月20日雅加达示威游行的大学生。摄影师：Bay Ismoyo/AFP/Getty Images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对拥有压倒性议会席位的普拉博沃不构成直接威胁，该国唯一反对党在军事法等议题上仍提供立法支持。财政部长英卓华周二表示三月国家财政收入将好转，政府承诺今年将财政赤字控制在GDP的2.5%以内远低于法定上限。

这些保证是否足以缓解投资者的担忧，仍有待观察。

“这是一个明确的警告，我们必须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印度尼西亚大学的佩尔达纳表示。“虽然已经采取了一些纠正措施，但执行不力仍然是一个关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