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CBP One应用关闭是对墨西哥贩毒集团走私者的礼物 - 彭博社

2025年3月16日，墨西哥国民警卫队成员在蒂华纳海滩友谊公园巡逻。

摄影师：阿里安娜·德雷斯勒（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上周，当特朗普政府宣布关闭CBP One应用程序时，美国媒体几乎没有发表任何善意的讣告。这款应用曾允许移民预约海关与边境保护局的庇护面谈。早在1月份政府基本停用该程序前，移民权益倡导者就多年来抱怨该软件故障频出且难以操作。他们还指出，该程序帮助官员非法限制寻求庇护者入境，而MAGA支持者则指责它让入境变得过于容易。

然而在边境以南，这款应用将被怀念。部分移民及其援助者表示，它提供了难得的替代方案，能避开墨西哥贩毒集团剥削性且常伴随暴力的人口走私体系。在锈红色边境墙两侧每周举行卫理公会仪式的"边境教会"蒂华纳分部负责人吉列尔莫·纳瓦雷特牧师表示，对于"非常多"有合理庇护诉求的人来说，这款应用是至关重要的生命线，是替代贩毒集团暴力的和平选择。随着其功能在过去两年扩展，“这是美国政府的意外之举，“纳瓦雷特说，“因为它确实有用。”

纳瓦雷特是边境教会墨西哥分部的牧师。摄影师：阿里安娜·德雷斯勒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对于自1月下旬以来滞留在墨西哥边境城镇的数千名寻求庇护者来说，当他们的CBP预约被突然取消时，该应用程序如今的彻底停用凸显了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及其团队给他们带来的危险，一位萨尔瓦多女性出于安全考虑只愿透露自己名叫瓜达卢佩这样说道。“如果贩毒集团知道你有预约，“她说，“他们就会悬赏你的人头。”

CBP应用程序于2020年特朗普首个任期内推出，主要是为了方便希望安排海关检查的货运公司。但它也允许非政府组织为某些个别移民申请"人道主义入境”。2023年，拜登政府扩大了这一用途，允许移民通过提交照片和基本传记信息远程开始自己的庇护申请，并提前获得面试机会。

用户经常难以预约，而且与其他许多应用程序一样，该应用在上传深色皮肤面孔时可能会出现问题。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似乎助长了美国政府在某些入境口岸对每日申请庇护人数设定配额这一非法做法，倡导组织人权观察的研究员泰勒·马蒂亚斯说。这种被称为"计量"的配额制度始于奥巴马时代的纸质名单，并迅速成为惯例，马蒂亚斯说。“CBP One是将计量系统正式化的一种方式。“现在有了一个实时更新的国家数据库，而不是纸笔。

人权观察组织指出，数字计量和过度依赖该应用程序等同于"驱回”，即不公正地将难民遣返至其生命或自由可能受到威胁的地方。政府辩称，那些无法通过CBP One预约的寻求庇护者从未踏上美国领土，因此不存在"遣返"行为。

然而，纳瓦雷特牧师表示，无论政府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这款应用程序确实为那些冒险前往美国南部边境的人们提供了帮助和慰藉。最初，来自比墨西哥更南端国家的移民只有在抵达墨西哥领土并开始漫长等待该国旅行许可的过程中才能使用该应用。（墨西哥要求持有这些许可才能通过境内检查站，旨在遏制非正规的外国移民。）要走到这一步，大多数外国人仍需要与贩毒集团走私者打交道。不过最终该应用在中美洲其他区域也投入使用，这意味着更多移民可以摆脱卡特尔组织完成旅程。

在边境教堂，身着蓝色纽扣连衣裙、性情温和的年轻女性瓜达卢佩表示，她和8岁的女儿正是其中一员。因为使用了CBP One，她说：“没有找走私者。”

她和女儿因"迫害"离开萨尔瓦多——她补充说"不是来自政府”——在恰帕斯州的廉价旅馆等待了一年多，积蓄逐渐耗尽，最终不得不与其他10人共住一室。期间她还在CBP One上艰难争取庇护面试机会。“我不得不四次删除申请，“她说，“系统总是出问题，三个月没收到任何消息后，我只能删除申请获取新编号。“最终在2024年岁末，她获得了2025年1月23日的CBP面试预约，以及20天的墨西哥过境许可。

3月16日礼拜期间，边境教堂的参与者们沿墙站立。摄影师：阿里安娜·德雷斯勒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墨西哥政府通过补贴前往美国边境的巴士车票帮助人们北上，但瓜达卢佩觉得仅仅为了免费车票就在售票处外扎营并不安全。她还感受到时间压力，于是在1月19日自费带着女儿乘飞机前往蒂华纳。她们借住在当地姐姐家中。若能在蒂华纳与加州圣伊西德罗之间的边境检查站通过面谈，她们将合法进入美国并向庇护法官提交申请。

瓜达卢佩表示，边境检查站周边众所周知有卡特尔成员试图勒索威胁那些持有CBP One预约的相对幸运的移民。为何不放过合法通道而专注于走私机会？“因为CBP One抢走了他们的客户，“她说，“这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她补充说，有预约的人更可能有美国亲属能筹措资金。）

瓜达卢佩在美国没有近亲，因此她把希望全寄托在1月23日的预约上。但她最终未能抵达检查站——预约在1月22日通过邮件被取消。“就提前一天通知，“她苦涩地说。

她的经历与JD·万斯在去年副总统辩论中的描述相去甚远，当时他形容CBP One程序时称无证移民可能"被哈里斯开放边境的魔杖一挥就获得合法身份”。这款应用显然成为特朗普政府的针对目标，他一上任就取消了所有开放预约。

上周，国土安全部长克里斯蒂·诺姆在声明中表示，CBP One应用即将被CBP Home取代，她将其描述为用于预约离境而非入境美国的工具。“CBP Home应用为外籍人士提供了立即自愿离境的选择，这样他们未来仍有机会合法返回并实现美国梦，“诺姆说。“如果他们不这么做，我们会找到他们，驱逐他们，他们将永远无法再入境。”

尽管措辞强硬，但急需庇护的移民仍会继续涌入美国。马蒂亚斯指出，特朗普和诺姆通过消除竞争对手，帮了贩毒集团一个大忙。“现在除了雇佣偷渡贩子，几乎没有其他途径能进入美国。”

严格来说，几乎并非完全无路可走。另一项仍有效的特朗普首任期政策是《移民保护协议》，更广为人知的名称是"留在墨西哥"政策。根据该政策，原本获准在美国境内等待面见移民法官的申请人，现在必须在边境南侧等候指定日期。面对这个艰难选择，许多来自南半球的移民最终选择向贩毒集团支付费用。但瓜达卢佩和女儿还可以暂住在她姐姐家，等待边境站重新安排预约，以期获得法庭听证日期。她尽可能想避免使用偷渡渠道。“风险太大了，“她说，“而且要花太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