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山火灾后转向成本高昂且混乱的重建阶段——彭博社

施工队伍在加利福尼亚州阿尔塔迪纳一处被毁房产进行废墟清理工作。

摄影师：马克·艾布拉姆森/彭博社在洛杉矶周边遭受火灾肆虐的社区，美国陆军工兵部队已部署大批挖掘机推倒烟囱、连根拔起树木并清除数千栋房屋的灰烬，为新的建设准备场地。提供服务的承包商广告牌点缀着烧焦的空地。

对于失去住所的业主们而言，焦点已转向快速且经济实惠的重建。

在伊顿大火导致19人遇难、几乎摧毁整个社区的阿尔塔迪纳，本月有六位邻居在格伦罗斯大道与承包商会面，商讨利用废墟新建房屋事宜。另有一百名业主组成联盟共享建筑师和承包商资源，力图在重建家园过程中降低成本。

在太平洋帕利塞德斯附近，数十名失去房产的业主上月齐聚圣莫尼卡酒店，听取开发商关于采用预制模型重建的提案。起价约300万美元的固定价格方案承诺在破土动工后一年内交付房屋。

“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失去居住15年家园的四口之家成员妮娜·马多克在参加托马斯·詹姆斯住宅公司的宣讲会后表示，“我们感到必须抓紧行动的压力。”

美国陆军工兵部队正与当地承包商合作，清理阿尔塔迪纳一处居民被毁房产的废墟。摄影师：马克·艾布拉姆森/彭博社在双重大火摧毁该地区超过1.6万栋建筑的两个月后，重建过程的几乎每一步都笼罩着不确定性。缓慢的许可审批和劳动力短缺使得难以判断施工何时能开始，而特朗普政府通过关税推高建材价格，并可能削减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的资金。保险市场动荡不安，理赔金额可能不足以覆盖成本。

虽然损失的全面程度尚不确定，但这一点很明确：这场灾难将是洛杉矶历史上损失最惨重的，对试图重建的人们来说将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经济学家最近修正了他们的估计，认为伊顿和帕利塞兹野火造成的总资本和财产损失高达1310亿美元。其中，只有约450亿美元有保险覆盖。

据Thomas James Homes公司总裁史蒂夫·卡尔姆巴赫介绍，前来该公司的一位典型客户有约170万美元的保险，用于支付一栋300万美元的房屋。“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无法实现的。”

自2017年以来，Thomas James Homes在帕利塞兹建造了50栋房屋，1月火灾发生时还有6栋在建。它们全部被烧毁。现在，该公司正以其现成的计划和与当地建筑官员合作的经验，宣传其快速交付的能力。

该公司是建筑商联盟的成员之一，该联盟还包括莱纳公司、托尔兄弟公司和布鲁克菲尔德住宅等大型全国性建筑商。该联盟旨在通过谈判获得大宗材料折扣、为工人提供临时住房以及简化许可流程来降低成本并加快重建速度。

为了控制开支，联盟为流离失所的居民提供了一个选择有限的家居设计门户网站——这一策略可能会加速重建，但也引发了关于保护阿尔塔迪纳和帕利塞德斯百年老社区特色的担忧。

建筑商联盟的演示估计，仅重建独户住宅的成本就可能达到200亿美元或更多，这还不包括修复受损的基础设施和公共设施。另一个关键组成部分可能会更加昂贵：确保重建的社区能够抵御未来的自然灾害。

根据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经济学家的估计，伊顿和帕利塞德斯野火造成的总资本和财产损失高达1310亿美元。摄影师：凯尔·格里洛特/彭博社### “严重保险不足”

确定谁为重建买单是混乱的另一部分。洛杉矶金融家和慈善家迈克尔·米尔肯在本月的一次投资会议上表示，如果没有信心获得保险，贷款机构将不会为重建提供资金。

“如果有人要借钱给你建房，他们会希望你投保以防出现问题，”米尔肯说。

州长加文·纽森已向联邦政府申请近400亿美元援助，其中包括向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申请的99亿美元建设资金，以及向小企业管理局申请的53亿美元住房贷款——在华盛顿削减预算的背景下，以及国会共和党人要求将援助与撤销加州环境法规等条件挂钩的呼声中，这些资金存在不确定性。

加文·纽森二月在阿尔塔迪纳与美国陆军工程兵团举行新闻发布会。摄影师：凯尔·格里洛特/彭博社小企业管理局向灾民提供最高50万美元的重建贷款，利率低至2%，这对保险不足需要重建的人们是救命稻草。

CoreLogic全球保险解决方案总裁加勒特·格雷表示，过去自然灾害中约36%的房主"严重投保不足"，即保单覆盖不到重建成本的75%。在洛杉矶，这一比例可能更高，因为许多房主只有最基本的保险计划。

参加加州公平计划（该州最后保险手段）的居民，最高保额为300万美元。在太平洋帕利塞德，火灾前房价中位数为400万美元，这笔钱远不足以支付重建、财产损失和施工期间的租金。格雷称，许多有抵押贷款的房主被"强制投保"的保单仅覆盖其住房贷款余额。

因帕利塞德住宅遭烟熏损坏而暂居出租屋的格雷表示，能获得保险已属幸运。他的保险原定于1月7日山火爆发三周后终止，当时尚未找到替代方案。

这场灾难将成为洛杉矶史上损失最惨重的灾害，灾后重建对居民而言更是痛苦历程。摄影师：马克·艾布拉姆森/彭博社另一个与特朗普政策相关的不确定因素，是加州可能出现的劳动力短缺——该州建筑工人中移民占比达50%，其中许多无合法身份。大规模驱逐移民计划恐加剧用工紧张。格雷指出，对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进口材料反复加征的关税，或将使建筑成本增加6%。

“我们很多人当初满腔热血，现在依然如此，“64岁的辛迪·阿拉尔孔-里维拉说道，她在阿尔塔迪纳居住34年的房屋毁于大火。“但人们逐渐意识到，这届政府的木材、铝材关税政策——与其说在帮助民众，不如说是在制造伤害。”

陶艺教师朱莉·塔伯也是火灾受害者之一。她在阿尔塔迪纳简斯村组织起百名业主互助小组，这个遍布童话风格尖顶小屋的1920年代社区几乎全毁。成员们每两周举行线上会议，分享保险、承包商、设计师等资讯，竭力保持重建动力。

“我们只是群抱团取暖的业主，争取最优方案，尽快重建家园。“塔伯表示。

继续前行

越来越多的业主将房产挂牌出售。帕利塞德斯地区已有超过60块土地待售。首块过火土地最初标价100万美元，最终以118.5万美元成交。该住宅上次交易是在2005年，售价为150万美元。

“我们预计未来一两年内会有500至750块土地入市，“失去帕利塞德斯家园的房地产经纪人安东尼·马古莱斯表示。他称这约占过火房产的10%。

尽管特朗普、纽瑟姆和地方官员呼吁加快审批流程，业主们仍抱怨政府繁文缛节成问题。在马里布，2018年伍尔西火灾后获得重建许可的364栋住宅中，仅约半数完成建设。

今年1月马里布又有数百栋房屋焚毁，包括耗时七年于2019年完成翻修的安迪·韦曼的住宅。“他们一直说会加快进度，“这位退休的电视戏剧导演表示，“看来我们对’加快’的理解不太一致。”

阿尔塔迪纳一处烧毁的房产。摄影师：马克·艾布拉姆森/彭博社托马斯·詹姆斯房屋公司标榜其在帕利塞德斯的建造记录，以及能在12个月内完成审批和施工的能力，起价低至每平方英尺650美元，而定制建造则高达1500美元。

客户可以从五种不同的户型方案中选择，窗户、车库及其他功能配置多样。公司总裁卡尔姆巴赫表示，每月可启动约10套住宅的建造，并在此基础上逐步扩展。

马多克对Thomas James Homes的方案展示印象深刻，她与丈夫正考虑支付2.5万美元首期款启动项目。她对上层户型布局和厨房电器品牌有所顾虑，但同时也感受到时间和金钱的双重压力。

“像我们这样保险不足的大多数人，这确实是个诱人的选择，“她说，“我们将在四周内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