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在白宫还能受欢迎多久？——彭博社

Liam Denning

特斯拉销售活动现场。

摄影师：安德鲁·哈尼克/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埃隆·马斯克集财富与名望于一身，加之其遍布全球（甚至地球之外）的多元化高科技产业，使他不同于其他试图讨好白宫的商人。他在唐纳德·特朗普政府中担任政府效率部实际负责人的显赫角色，让一些观察家称他为"联合总统"。

但大选后特朗普效应给马斯克的主要财富载体——特斯拉公司股票带来的提振本周已消散。据彭博亿万富豪指数显示，与总统的亲密关系最初使其财富在12月中旬飙升至近5000亿美元。而随后暴跌至3140亿美元，部分反映了这种亲密关系对特斯拉品牌的腐蚀性影响。上周有迹象表明，马斯克对政府效率的"大刀阔斧"改革方式也激怒了特朗普内阁部分成员。这些迹象共同构成了当前政治核心关系的首次危机信号。

彭博观点属于普通人的AI助手诞生于中国舒默对这场预算之争毫无准备加文·纽森的播客改造计划风险超乎想象古驰与Demna合作恐将遭遇品牌危机自2017年特朗普就任总统以来，众多商界巨头曾在其权力圈中浮沉。许多人迅速失宠。若马斯克重蹈覆辙，鉴于他将个人身份与企业故事与总统绑定得如此紧密，这将会让他和他的商业帝国陷入危机。

尽管特斯拉今年股价下跌40%，马斯克仍是世界首富。但他在电动汽车制造商的持股——这是其商业版图中唯一上市公司，其他还包括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和X控股公司——是其最明显的个人流动性来源。截至约一年前，马斯克已质押该公司58%股份作为贷款抵押。在收购推特公司（后更名为X）期间，他抛售了价值数百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虽然从周一的低点有所反弹，特斯拉股价仍高达预期收益的近90倍，而标普500指数仅为21倍。鉴于欧洲和中国市场汽车销量大幅下滑，部分分析师已在一季度财报公布前下调预期及目标股价。

特斯拉遭遇疫情封锁以来最剧烈抛售

特斯拉股价30天滚动变化

数据来源：彭博社

特斯拉股票对马斯克而言已超越金融工具属性，演变成某种民意调查——在其"DOGE时代"实时评判公众情绪的晴雨表。这种情绪可概括为：从狂热巅峰跌入幻灭深渊，夹杂着恐慌气息。以30日跌幅衡量，本轮抛售甚至超过了2022年底马斯克收购推特期间减持引发的暴跌，创下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最陡峭下跌纪录。对投资者而言，特朗普政府放松监管推动机器人出租车革命的美梦，正与越来越多证据相冲突：在特斯拉亟需支持之际，马斯克涉足政坛正在损害这家电动车制造商的品牌形象（详见此处）。

白宫内部紧张迹象与此同步显现。《纽约时报》曝光的近期内阁会议细节显示，针对马斯克角色的分歧浮出水面。包括国务卿马可·卢比奥在内的多名成员，当着马斯克和特朗普的面驳斥其大规模裁员计划——似乎还带有讥讽意味。据报道特朗普虽表态继续支持马斯克，但也予以约束：要求各部门部长自主决定裁员事宜，马斯克仅担任顾问角色。此后不久，马斯克在电视采访中将福利支出列为削减重点，这似乎与特朗普承诺不削减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福利的立场相左。

特朗普在其首个任期伊始便围绕着一众商界巨头。总统最初被他们的地位和商业手腕所吸引，但最终与其中多人关系破裂，导致在这个以频繁人事变动著称的政府中，发生了多起引人注目的解雇和辞职事件。埃克森美孚公司前首席执行官雷克斯·蒂勒森——当时该公司位列全球市值前十——以其全球经验和得克萨斯式的张扬作风担任国务卿一职。然而仅仅一年多后，他便因政策分歧、与特朗普女婿贾里德·库什纳的冲突，以及最引人注目的是据称他曾称总统为“白痴”的指控而离职。高盛集团前首席运营官加里·科恩担任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的时间也大致相当，他因特朗普对2017年夏洛茨维尔集会中白人至上主义者暴力的模棱两可回应以及内部反对使用关税的斗争失败而受挫。

正是这样的历史，加上马斯克和特朗普的个性，引发了这对奇特组合终将在自我膨胀的超级新星中分道扬镳的猜测。就目前而言，他们彼此提供的东西基本完好无损。马斯克既保持着总统的倾听，又对监管或与其公司签约的机构保持着正式或非正式的影响力。而特朗普则受益于拥有一位富有、显赫的捐赠者，这位捐赠者控制着一个大型社交媒体平台，并能在联邦官僚体系中充当一种准独立且充满活力的力量。

但特朗普本周将白宫变成特斯拉展厅以支持马斯克的决定，却成了一则荒诞广告，暴露出情况并不乐观。一个健康的汽车品牌不需要总统承诺将其门店抗议者标记为国内恐怖分子。

最新民调显示，多数美国人对马斯克和狗狗币持负面看法。而马斯克近期连串挫折恰逢特朗普任期初期支持率下滑的警示信号。根据RealClearPolitics汇总的平均数据，其净支持率从就职时的+6.2%跌至-0.7%。被特朗普视为民意风向标的股市，在反复无常的关税政策下剧烈震荡，标普500指数不仅回吐大选后全部涨幅还额外下跌。CNN新民调显示民众对特朗普经济政策的认可度创第一任期以来新低。

马斯克对特朗普高调戏剧性的拥趸——用黑色"暗黑MAGA"帽替代经典红帽——迎合了总统对忠诚度的重视。但若其事业亮起红灯，尤其当总统同期承压时，这种关系将使他陷入险境。特朗普喜怒无常，若面临福利削减等政策反弹或经济衰退等重大挫折，很可能让马斯克当替罪羊。毕竟在去年结盟前，两人曾多次公开互呛。

在这样的分裂中，谁会更占优势？特朗普可能会怀念马斯克在X平台上的资金、粉丝以及算法支持。另一方面，过去十年充分证明了特朗普自身基本盘的稳固性，况且他已无资格再次竞选总统。更重要的是，特朗普有能力让联邦监管机构及其追随者将矛头指向马斯克的企业，这对任何反击都构成了威慑。

据报道，马斯克目前正试图向特朗普阵营团体再捐赠1亿美元，这不仅凸显了白宫特斯拉活动的裙带关系，也暗示他需要重新缴纳“保护费”。

特斯拉股价近期暴跌，部分原因在于其与特朗普的关系引发了反弹。因此，本周将总统重塑为特斯拉推销员的举动，矛盾的是，必将加剧这种反弹。马斯克已将政治深深植入特斯拉及其他企业的投资逻辑中，如今他必须接受一个事实：特朗普能给予的，同样可以收回。

更多彭博社观点：

想要更多彭博观点？OPIN <GO>。或者您可以订阅我们的每日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