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默的国内战线之战：工党是否步入正轨？——彭博社

图片合成：731。图片来源：彭博社（2张）近几周，英国首相基尔·斯塔默被推上世界舞台，在乌克兰战争谈判中扮演关键角色。

然而在国内，其工党政府的支持率正受到深层经济问题的冲击——自斯塔默入主唐宁街以来，多数月份GDP呈现下滑。民调显示工党支持率仅略高于保守党及奈杰尔·法拉奇的右翼政党"改革英国"。

去年夏天大选中，工党以切实改善民众生活质量的承诺赢得压倒性胜利。但执政八个月后，斯塔默与财政大臣雷切尔·里夫斯在实现增长、生活水平、就业、住房及优质公共服务等竞选承诺方面举步维艰。

在系列专题的首篇中，我们借助彭博经济研究的独家分析，审视工党达标情况。距离预计2029年举行的下届大选尚有诸多节点，我们的分析考量了政策制定、实施及经济影响之间的时滞效应。

促进增长与生活水平5/10

工党竞选纲领承诺"实现七国集团中最高的持续增长率"，斯塔默后续明确为年均2.5%——与1997至2010年工党执政时期增速相当。该目标后来让位于更紧迫的任务：提升以家庭人均实际可支配收入衡量的生活水平。

提升生产力是改善英国生活水平的关键

人均实际可支配收入平均增长率

数据来源：英国国家统计局(ONS)；预算责任办公室(OBR)；彭博经济研究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英国上次持续实现2.5%的增长目标还是在金融危机前，这个数字如今已不切实际到连美国未来五年都难以企及。而工党设定的生活水平目标门槛极低，自1955年有记录以来历任英国政府均能达标。

工党政府开局不利。今年1月经济规模较大选前的6月仅增长0.27%，全部增长均来自政府支出。私营部门陷入衰退，在里夫斯10月预算案中宣布400亿英镑（517亿美元）增税计划后，企业和消费者信心双双暴跌。

但另一方面，工党已承诺投入数百亿英镑建设新医院、学校、公路、铁路和机场跑道。预算责任办公室（英国财政监督机构）指出，将公共投资维持在GDP的2.5%可完全抵消薪资税对增长的负面影响至2029年，整体来看工党的预算计划将使经济产出在2034年前得到提振。为加速增长，政府承诺将废除规划与金融监管限制，释放资本主义的动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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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长目标与生活水平目标最终都取决于生产率复苏，这决定了经济在引发通胀前能保持多快的增速。伦敦政经学院著名经济学家约翰·范里南长期主张，国家基础设施投资对提升生产率至关重要。里夫斯正遵循这一路线，其经济顾问团队中就有范里南的身影。

如果计划未能奏效，生产力仍维持在目前令人沮丧的水平，根据彭博经济首席英国经济学家丹·汉森的分析，工党最终可能面临自1955年以来生活水平改善最缓慢的局面——甚至比上一届保守党政府时期更糟。

从公众的感知来看，情况并不乐观。民调机构益普索的数据显示，超半数英国人认为提高全国生活水平应是优先事项，但58%的人认为工党目前在这方面表现糟糕。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认为政府此项工作做得不错。

将就业率提升至80%1/10

英国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38个成员国中就业率排名第15位，当前水平为75%。实现80%的目标将使其跻身前五，但需为220万16至64岁人口创造就业机会。作为参照，英国当前失业人口为156万。

英国距80%就业目标仍遥远

数据来源：经合组织

注：2024年第三季度数据

劳动力是实现工党增加公共服务支出愿景的关键。财政研究所数据显示，约290万适龄劳动者因健康问题失业——较2020年疫情前增加约90万人。预算责任办公室估算，仅让40万"长期病患"重返岗位，每年即可通过增税和减少福利支出产生100亿英镑效益。

工党承诺改革福利体系，但实现80%就业率需重点突破两大年龄群体：16至24岁青年与55至64岁准退休人员。财政研究所分析发现，英国与已达80%目标的瑞士、荷兰之间的差距，几乎完全集中在这两个年龄段。

英国财政研究所表示，政府需要应对疾病浪潮，尤其是成年人心理健康状况下降的问题，同时许多老年人已决定提前退休。

工党反而让情况更加困难。国民保险缴款（工资税）的增加被反对党保守党称为"就业税"，英国央行估计这将导致失业人数增加5万。

实现财政与经济稳定4/10

里夫斯坚称，只有从经济稳定的立场才能实现增长，她将经济稳定基本定义为财政稳定。她承诺减少政策反复，每年只进行一次预算而非两次。这样企业就能在不用担心政治干预的情况下进行投资。金融市场也需要对财政框架有信心，以保持借贷成本稳定，避免重蹈前首相利兹·特拉斯任内的市场崩盘覆辙。

里夫斯已失去去年10月的预算空间

历任财政大臣政策空间的财政余量

资料来源：英国预算责任办公室；英国财政部

*保守党与自由民主党联合政府。注：里夫斯规则要求2029-30年度日常支出与收入达到平衡

因此，里夫斯反复强调其财政规则"不容谈判"。

但去年10月以来的财政状况极不稳定。尽管增税400亿英镑，里夫斯的预算仍增加了借款需求导致国债收益率上升，随后在今年初全球债券暴跌期间再次飙升。

里夫斯最大的失误是仅为自己预留了99亿英镑的缓冲资金，而预算公布后市场波动导致债务利息上升，已两次耗尽这笔资金。预计3月26日财政活动中国预算责任办公室将下调增长预期，这引发了可能通过增税抑制经济增长的不稳定前景。里夫斯现已排除增税方案，转而将公共服务支出和福利列为削减目标。

益普索民调显示，超半数民众认为政府在维持低税收、低通胀和低房贷成本的经济稳定方面表现糟糕，仅22%认可其执政成绩。

终结紧缩政策5/10

工党多次承诺将停止公共服务的紧缩政策。从整体看，这一承诺属实——本届议会期间部门总支出计划增幅将超过通胀。但具体到各部门，该承诺并未兑现：国民医疗服务体系、教育和国防将占据资金大头，内政部、司法部、地方政府及交通部等未受保护的部门将面临实际预算削减。

英国国防开支低于北约平均水平

2024年国防开支占GDP比例预估

数据来源：北约

注：数据展示北约32个成员国中开支最高国家

政府已明确表示，3月26日财政活动将削减10月预算设定的总支出上限，各部门被要求实现5%至11%的支出效率提升。

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头。政府已挪用外援预算，将国防开支提升至GDP的2.5%，并为下届议会设定了3%的军备重整目标。加之对医疗和教育的投入承诺，除非增税或大幅削减福利，否则其他部门将面临进一步紧缩。

福利改革可能是关键。就业部长艾莉森·麦戈文向议会表示"现行制度已失效"并将进行改革。根据预算责任办公室预测，到2029-30年度，长期病患的福利支出预计将从每年650亿英镑增至1000亿英镑。削减福利支出可以避免公共服务缩减和增税，但这与工党帮扶贫困人口的政治主张相冲突。

公务员工会PCS的弗兰·希思科特表示：“削减公务员岗位会损害公共服务，减少残障福利将导致民众陷入贫困。我们本希望不必向工党政府解释财政紧缩带来的破坏性后果。”

建造150万套住房7/10

工党的建房目标意味着每年需新建30万套住宅，这是自1960年代末以来未见的建设速度。官员们私下承认该目标极难实现，称其为"延伸目标"——只要建设速度明显加快就可视为成功。

住宅建设量自1960年代持续下滑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住房、社区与地方政府部

政府在该领域进展迅速，《规划与基础设施法案》本周已提交议会。副首相兼住房大臣安吉拉·雷纳通过规划系统加速推进部分提案，并打破保守党对大城市周边"绿带"区域建设的传统禁令。

政府已选定新城镇选址，简化环保要求，并弱化了地方协商的强制性规定。

住宅建设热潮是推动建筑项目更广泛战略的一部分，里夫斯鼓励包括希思罗机场第三条跑道在内的机场扩建计划。这是工党增长战略的核心内容。野村证券英国首席经济学家乔治·巴克利估计，交付150万套住房将创造就业机会，并可能在议会任期结束时使GDP增长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