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真正石油储备在加拿大——彭博社

Liam Denning

战略石油储备需要加拿大的协助。

摄影师：布兰登·贝尔/盖蒂图片社北美分社补充战略石油储备是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上任首日的目标。能源部长克里斯·赖特近日重申此事，向彭博新闻表示将为此寻求200亿美元资金。然而在特朗普同时对加拿大发动经济战的背景下，此举犹如一边给油罐加注燃料，一边点燃了本地加油站。

为应对1970年代石油危机建立的战略石油储备（SPR），在得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沿海的四个地下盐穴中储存原油。其作用包括提供应急库存及威慑外国禁运。自十余年前达到峰值后，该储备持续减少——部分原因是为单纯筹集资金，更主要是在前总统任内为遏制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的2022年油价飙升。

最后的应急油桶

美国战略石油储备存量（单位：百万桶）

数据来源：美国能源信息署

补充战略石油储备意味着需回购约3亿桶原油（已扣除未来数月既定增储量）。按当前油价计算，略超赖特提及的200亿美元——实际成本可能接近270亿美元。1国会是否批准尚属疑问，更重要的问题在于：考虑到特朗普公开宣称要压制北方邻国的意图，这项目标本身是否合理？

彭博社观点法律终于追上了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哥伦比亚学生遣返逮捕事件应令所有美国人警醒对冲基金需要了解天气纳斯达克崩盘，会像2021年中国科技股那样吗？早在加拿大问题出现之前，战略石油储备（SPR）的效用已随时间递减。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基础设施老化问题——尤其是在飓风频发区域，虽然断断续续通过现代化计划进行过改善。

更重要的是外部世界的巨变。国会开始抛售SPR原油的原因之一，是页岩革命导致美国石油净进口量急剧下降。随着更多原油从美国流出，数条主要管道改变了输送方向，将石油南运至墨西哥湾沿岸出口，而非像过去那样将进口原油北送至内陆。这带来的连锁反应是：SPR与众多炼油厂的管道连接被切断。特别是卡普林管道的逆向改造，直接切断了SPR与中西部多家大型炼油厂的连接。截至2022年底，SPR仅与全美125家运营中的炼油厂中的31家保持管道连接（占全国炼油能力的45%），且主要集中在墨西哥湾沿岸及附近地区。

与此同时，在页岩革命前美国石油产量长达数十年的衰退期，炼油厂为加工来自海外的重质高硫原油（粘度更高、硫含量更高的原油等级）进行了设备改造。这类原油通常价格更低，经过适当加工可提高柴油和航空燃油的产出。而页岩油属于轻质低硫原油，SPR因储存成本问题不储备重质原油。早在2006年，多家炼油商就向政府官员表示“若仅使用SPR原油将无法维持正常汽油产量”，其中一家炼油厂指出，在其重质原油装置中仅使用SPR原油会导致汽油和柴油产量分别下降11%和35%。

但这一切都因一件事而显得不那么重要：加拿大。

美国炼油厂从别处获取重油

2023年美国原油产量及进口按API比重分类

来源：能源信息管理局

注：API比重越低表示原油越重。

来自阿尔伯塔的石油正是美国炼油厂渴求的那种重质高硫原油。此外，由于没人预料到华盛顿会对渥太华采取达斯·维达式的强硬手段，加拿大石油生产商大多通过管道与美国炼油厂（尤其是中西部地区的）建立了共生关系。但这种关系具有双向影响，意味着特朗普威胁对包括石油在内的加拿大商品加征关税可能反噬美国（参见此处）。

加拿大对美国能施加影响的领域不多，但能源或许是最大筹码。安大略省本周起对向纽约等数州出口的电力征收25%附加费，这提醒我们：所有类型的能源网络既体现合作原则，也可被武器化。同样，尽管阿尔伯塔省长丹妮尔·史密斯仍不愿公开支持石油出口税或限产措施，她上周仍将该省能源出口称为这场冲突中的"秘密武器"。正如我此前所述，阿尔伯塔有限制石油产量的经验，可借此将关税之痛转嫁给美国司机（尤其是战略石油储备无法通过管道直接覆盖的中西部地区）。特朗普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因此为加拿大石油设置了特殊低税率。

因此，一方面大张旗鼓地补充规模相对有限的小型战略石油储备（SPR），另一方面却刺激加拿大可能中断石油出口并逐步寻找替代市场，这种做法实在荒谬。加拿大每两个月左右供应的石油量，就相当于莱特声称未来几年要采购的总量。实际上，加拿大的石油储备就是一座为美国服务的巨型战略库存。当前SPR的存量仅能覆盖美国约60天的原油进口需求；若计入加拿大进口石油，这一数字将跃升至170天。事实上，加拿大石油与SPR的运行机制深度绑定——战略储备体系自有的"有效分配能力"测试中，评估其能否为美国供应增加额外桶数时，明确要求实现"不挤占国内产量或加拿大进口"。2

补充SPR固然必要，这对美国而言是成本相对低廉的保险策略。但一边鼓吹补充储备，一边破坏与最大最可靠石油进口来源国的关系，恰恰暴露了特朗普能源野心中的混乱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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