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区一城市率先推出应对气候灾害的城市规模保险——彭博社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弗里蒙特市温泉区。

摄影师：大卫·保罗·莫里斯/彭博社"大火夺走了一切，请帮帮我们。"

这是GoFundMe众筹平台上数百个类似求助标题之一，这些筹款活动甚至在太平洋帕利塞兹和阿尔塔迪纳地区的山火余烬尚未熄灭时就已发起。它们残酷地提醒着：即使在美国较富裕地区，仍有许多人没有保险，或虽有保险却仍需灾后衣物住所等紧急援助。

在洛杉矶以北350英里处，另一座加州城市正在开创一种新型灾害保险模式，可能比依赖陌生人善心提供更可靠的救济。

湾区城市弗里蒙特（人口22.6万）于九月成为全美首个购买全市范围洪水保险的市政当局。这种参数化保险的特点是：只要达到协议规定的洪水阈值（即"参数"），就会立即触发赔付。弗里蒙特可将资金用于任何需求，无论是清理废墟、帮助无保险市民重建生活，还是补充财政预算。

虽然社区参数化保险已有小规模试点（如加州部分业主协会购买的山火保险），但弗里蒙特项目因涉及公共资金和全市范围承保，标志着重大突破。

随着社区需要采取更多措施保护自身的压力日益加剧，私营保险公司正通过取消保单和全面退出某些市场，使更多家庭失去保障。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已裁减了负责应对自然灾害的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FEMA）数百名员工，并对住房和城市发展部下属的关键救灾资金办公室进一步削减预算。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曾表示希望彻底关闭FEMA，由各州自行负责灾害应对和恢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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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管理公司达信公共部门业务负责人、前FEMA官员丹尼尔·卡涅夫斯基表示：“显然需要提出更具创新性的解决方案来保护美国人，我们认为社区灾害保险正是这样一种途径。”

美国在巨灾保险方面存在严重保障不足。家庭保险不涵盖洪水损失，只有约4%的美国人通过联邦政府国家洪水保险计划单独购买。保险信息研究所数据显示，约12%的美国房主根本没有房屋保险（贷款机构要求抵押贷款持有人购买保险，但无抵押贷款的房主不受此约束）。

地方政府可能会为市政厅等关键公共建筑投保。但当灾难来袭时，它们主要依赖联邦应急管理局（FEMA）和住房与城市发展部（HUD）的援助进行恢复。必须由总统宣布重大灾害，FEMA资金才会启动。即便如此，居民索赔的处理也可能耗时极长，这种延误会随着税基缩减对城镇财政造成连锁反应。

弗里蒙特市警察总部。摄影师：David Paul Morris/彭博社弗里蒙特市曾遭遇过洪灾，但最近的投保决定并非完全源于此。由于该市警察总部大楼是市政债券的抵押物，按规定必须购买洪水保险。不过这座建筑位于山坡上，即使城市其他区域被淹也从未进水。

该市风险经理史蒂文·施瓦茨认为，只需略增成本就能获得更全面的保障。“参数化保险让我能先提供特定保障再扩大范围，“他表示，“实际上我保的是灾害事件而非建筑物本身。“施瓦茨透露，这项新增成本仅比警察总部传统保单（含免赔额）高出20%。

当该市78平方英里辖区内出现连续0.58平方英里的淹水区域时，保单即启动赔付。初始赔付金额为20万美元，并随灾情加重递增。

尽管主流保险公司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提供参数保险，但它正成为防范地震、干旱和飓风等灾害的首选方式，尤其在非洲和加勒比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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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比传统保险更经济实惠，因为只有达到预设参数时才会触发赔付——例如暴雨后地面积水达1英寸，或风暴风速达到每小时145英里。随后资金将自动支付，无需索赔或理算员介入。缺点是若灾害数据与设定指标稍有偏差，投保人将分文不得。

由Floodbase提供加州已推行地震损害参数保险多年。纽约初创公司Floodbase首席执行官贝茜·施瓦茨（与弗里蒙特的施瓦茨无亲属关系）表示，直到近期借助能精准测量洪水及严重程度的新测绘技术，才使洪水参数保险成为可能。

“这类保险需要能全天候监测城市全域洪水情况的数据集，“她说。Floodbase正为弗里蒙特的保单提供实时洪水监测支持。

弗里蒙特在2017年遭遇大洪水时还无法获得参数化保险。但Floodbase估算，若当时已持有现行保单，该市本可获得超过71万美元赔付。（该市为警察大楼购买的传统保险未予理赔。）史蒂文·施瓦茨表示，新保单生效后尚未出现可能触发赔付的强降雨事件，不过目前实施时间尚短。

虽然弗里蒙特用自有资金投保（保险经纪人称此举属首例），但至少还存在另一个类似试点项目。该保单在2023和2024年度有效，迄今尚未触发赔付。

参与弗里蒙特计划的保险零售服务商Alliant Insurance Services Inc.与批发商Amwins Group Inc.认为，市场对此类保险存在广泛需求。

2017年2月7日，阿拉米达溪洪水淹没弗里蒙特奈尔斯峡谷路。图片来源：Bay Area News/Getty Images"目前我看到市场对此有浓厚兴趣，“Alliant公司弗里蒙特项目经纪人罗伯·洛表示。这位为加州公共机构提供保险服务15年的从业者指出，近期大气河流引发的暴雨等极端事件让城市意识到自身脆弱性，而参数保险被视为弥补保障缺口的新途径。

Floodbase公司的施瓦茨表示，该公司希望将城市范围的参数化洪水保险推广到整个加利福尼亚州，并最终覆盖美国各地的洪水易发地区。她说，她已经收到受飓风海伦影响的东南部城市的咨询。

研究城市与气候风险的杜兰大学教授杰西·基南表示，地方政府尤其可以利用这些政策来减少灾害对其税收基础造成的干扰。他说：“这很可能会受到市政债券信用评级机构的积极评价。”

但他补充说，除非城市采取更大、更昂贵的措施——比如控制新建筑——来降低风险并适应即将到来的气候变化，否则它们基本上是在拖延问题。

“最终，地方政府需要通过适当的土地利用、分区和建筑控制来降低风险，”他说。“如果没有这些，参数化保险将来甚至可能无法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