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债务刹车机制意外成为欧洲游戏规则改变者——彭博社

危机中锻造的欧洲。

摄影师：拉尔夫·希尔申贝格/AFP/Getty Images

德国新任总理热门人选弗里德里希·梅尔茨突然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他与中间派同僚共同提出一项突破政府借贷长期限制的计划，承认亟需加大国防与经济复苏投资。

这不仅是德国的重大进步，对欧洲乃至世界亦是如此。

2009年由梅尔茨所在的基民盟推出的"债务刹车"机制——对赤字支出设置硬性上限——远不止是一项预算规则。它折射出德国人对借贷及欧盟有效运作所需负担分摊的根深蒂固抵触。随着德国昔日引以为傲的出口导向模式不敌能源价格上涨与中国竞争，该机制在经济上造成灾难性后果，严重削弱了重启增长亟需的生产性投资。

尽管德国自我强制的紧缩政策令整个欧盟不堪重负，债务刹车机制仍得以维持。主流政党或因不愿挑战根深蒂固的赤字反对立场，或仅因无力合作，屡屡错失正确决策时机。就在2023年底，当时在野的基民盟扼杀了政府绕过该约束的微弱尝试。上月联邦选举中，对长期无能政坛深感失望的选民将逾五分之一议会席位投给了极右翼的德国选择党。

然而如今，由华盛顿引发的地缘政治乱局让德国领导人别无选择，只能挺身引领。面对美国疏远北约盟友的威胁，以及美国关税进一步削弱出口的困境，默茨和中左翼的社会民主党终于提出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财政议程。若一切按计划进行，他们将调整债务刹车机制，不惜"一切代价"捍卫国家，并额外投入5000亿欧元（5400亿美元）用于交通、能源电网和住房等优先领域。这远超长期倡导此类投资的经济学家们最乐观的预期。

这一过程不会一帆风顺。默茨可能无法在新议会中获得调整债务刹车机制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支持（德国选择党持反对态度）。因此他与其他主流政党正计划召集即将卸任的议会——这一策略将挑战民主合法性。尽管如此，该做法似乎合法且符合民意：最新民调显示多数德国民众支持改革。时机也恰到好处，正当欧盟制定措施推动全联盟国防投资之际，此举创造了关键势头。

但德国著名的财政审慎传统怎么办？政策逆转会引发新一轮债务危机吗？以10年期国债收益率衡量，政府借贷成本在计划公布后从2.5%跃升至2.8%——但正如欧元同步走强所示，这更多反映了对经济增长的新乐观情绪而非对挥霍的担忧。虽然新增支出最终需通过税收填补，但欧盟最大经济体具备独特优势来引领投资热潮。其主权债务负担属联盟最低水平，且存在大量待补短板。据估算，分十年实施的约5000亿欧元计划，足以通过提升潜在产出实现债务与GDP比率的实际下降。

至关重要的是，欧盟最重要的成员国已展现出应对全球和平与繁荣紧迫挑战的决心——对抗好战的俄罗斯、直面经济弊病，并为民众提供比极端主义的信仰更美好的选择。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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