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胜地如何应对暖冬——彭博社

科罗拉多州韦尔山上，一台造雪机正在运作。

图片来源：韦尔度假村公司对密歇根州博因福尔斯而言，这个夏天将迎来一个绝佳的"冬季"。

运营当地小型滑雪场的团队预计，到六月时，其主要雪道之一"维克多"的积雪厚度将接近20英尺。

“我们称之为维克多冰川，“博因山度假村总裁兼总经理杰森·珀尔表示。他计划在附近缆车被积雪掩埋后停止人工造雪。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积雪基本都非自然形成。六月时博因地区的平均高温接近80华氏度。但珀尔的团队将抓住今春每个机会延续冬季：从山上各处收集转移积雪，并在条件允许时通过人工造雪加固他们的"迷你雪山”。

彭博绿色阿尔弗雷德减弱为热带低压，未造成重大破坏纽瑟姆以成本为由要求重审加州标志性限塑令爱迪生公司CEO警告关税或推高电价科斯拉投资空气碳捕集初创企业这种做法被称为积雪养护，旨在延长滑雪季。原理并不复杂——本质上就是层层堆雪，如同用隔热毯防止积雪融化。

博因山度假区通过铲雪囤雪来防止积雪融化。图片来源：博因山度假区这种以各种形式延长冬季的积雪储存行为已持续数十年。但随着滑雪产业——美国价值590亿美元的行业——日益受到气候变化的冲击，将雪视作珍贵作物已成为精明策略。从落基山脉到密歇根州，从阿尔卑斯山到澳大利亚，各大滑雪场终于掌握了这门技术。

当然，这多少像是在泰坦尼克号上调试引擎。在全球变暖的背景下，可供滑雪的积雪将越来越少。当气候科学家为高级（黑钻）和中级（蓝方）雪道建模未来时，前景并不乐观。据欧洲地球科学联盟期刊《冰冻圈》研究，到本世纪末，阿尔卑斯山多达70%的积雪可能消失。

杰森·珀尔图片来源：博因山度假区与此同时，科罗拉多大学和美国环境保护署的研究显示，到2050年美国约三分之一的滑雪场将损失过半雪季时长。研究发现，像博因山这样的滑雪胜地可能仅剩10周滑雪期，这个短暂窗口期可能摧毁山区商业模式。传统上博因山开放约15周，不过今年得益于新的积雪管理方案，计划延长开放约10周。

“目标是在中西部拥有最长的滑雪季，”珀尔解释道，“如果我们能在六月勉强维持几个周末的运营，那将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韦尔的大型白色时光机器

迄今为止，滑雪集团主要依赖三种手段来应对日益不可预测的冬季：不限次数的季卡、更先进的造雪机以及夏季旅游项目。然而，这些方法都开始显现出局限性。

在全球42个地区拥有并运营滑雪场的韦尔度假村集团（Vail Resorts Inc.）报告显示，与去年同期相比，本雪季的预售票和季卡销量在12月初下降了约2%，这是罕见的下跌。更精密的造雪设备虽有效，但只能在冰点温度下运行，而气候变化正使这样的天气窗口期不断缩短。尽管该集团努力吸引高尔夫球客并销售夏季缆车票，其五分之四的收入仍来自11月至次年4月的滑雪季。

事实证明，雪资源储备技术提供了一种更巧妙的解决方案——这个唾手可得的果实长期被忽视。以科罗拉多州的韦尔山为例：这座坐落于落基山脉高处的同名度假村从不缺降雪，但有时雪季要到感恩节后才开始，而四月的新雪又难敌春融。

根据韦尔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文件，尽早开放滑雪场至关重要，因为11月的雪况甚至人们对11月雪况的感知"会影响整个滑雪季的势头和成功”。

工作人员正在维护韦尔山的积雪量。图片来源：韦尔度假村公司基于此，韦尔开始将其山脉视为冷藏库——与储存玉米或谷物的巨型筒仓并无二致。只要能在11月为山体储备足够积雪，就能在整个雪季进行战略性调配。

“就像农业生产：风调雨顺则五谷丰登，天时不济则作物歉收，“韦尔发言人约翰·普拉克解释道，“历史上滑雪产业也是如此。我们正努力平衡这种周期性波动。”

2019年，韦尔斥巨资实施了北美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工造雪扩建工程。完工后，施工队仅需48小时就能将度假区从裸露的草石地貌转变为可滑雪状态。严格来说人工造雪并非雪耕农业，但韦尔特意将新系统设计成可"收割"积雪的模式——现任基斯通度假区运营总监（原韦尔山运营总监）凯特·希法尼将其形容为"可移动的冬季盛宴”。

她的团队将新型造雪设备集中部署于最适宜造雪的山体区域，比如背阳坡面以及少有滑雪者穿行的地带。同时制定了用压雪车进行积雪调配的方案，重点保障易融化或易被滑至裸露的雪道区域。

“你可能根本看不出来，但我们脚下现在其实积了厚厚一层雪，”希法尼在乘坐贡多拉一号缆车向山顶攀升时解释道，“我们特意让这里的积雪比其他区域更厚实，因为知道后续会将其压实处理。”

雪炮造雪成本高昂，而通过这种创新策略，韦尔滑雪场能更高效利用天然降雪，整个雪季减少人造雪使用量。 2023年11月10日，该度假区迎来25年来最早开板季。希法尼带领访客穿梭在巨型输水管网中时表示，新目标是圣诞节前就能关闭造雪系统。

“最动听的声音是造雪首日的水泵轰鸣，”她说道，“站在这里听着机组启动的轰鸣。第二美妙则是关机时听着它们逐渐停转，就像在说‘任务完成，一切就绪’。”

夏日人造雪场

韦尔虽不追求七月寒冬，但竞争对手们正更激进地延长雪季至夏季以吸引淡季客源。

在科罗拉多铜山（Powdr集团旗下八大雪场之一），每年四月就进入关键期。地形公园主管诺亚·施万德称，工作人员会展开4-6周的突击作业，将巨量积雪推至近山顶处，最终堆砌出深达30英尺的微型雪山。

后续维护同样重要。施万德的团队每日精心修整这座人造冰川，确保表面平整并撒盐处理——这能帮助积雪在冰点以上温度保持固态。即使遭遇降雨，雪堆仍能保持惊人韧性。整个夏季，铜山的巨型雪堆每周仅消融2-3英尺。

铜山滑雪场将积雪集中储存成大型雪堆，以维持整个夏季使用。来源：铜山滑雪场"雪是绝佳的隔热材料，“施万德解释道，“所有被埋藏在雪堆里的积雪都能保持极佳的品质。”

这项技术带来了丰厚回报：为期12周的夏季训练营（面向儿童和成人）日益火爆，帮助学员提升竞速和自由式滑雪技巧。

国外雪场管理者将储雪技术推向新高度，为整个下个雪季做准备。例如在法国阿尔卑斯的库尔舍瓦勒，工作人员会堆积多达70万立方英尺的积雪——足以铺满12个足球场——并用防水油布和反光隔热板覆盖。即便遇到暖冬，秋季揭开保护层时仍有四分之三的积雪完好保存。

在达沃斯，近半数积雪在过去50年已消失，当地度假区改用锯末进行夏季储雪。而澳大利亚的雪场则将大量积雪推入山边巨型仓库，并在低温时启用造雪机补充雪量。

美国滑雪人次统计

滑雪活动重心已从东部和中西部转向海拔更高的西部山区。

来源：美国国家滑雪区协会

当然，储雪技术并非应对气候变化的完美方案。但对达沃斯和铜山等高海拔地区而言，这种方法能显著延长雪季。据美国国家滑雪区协会数据，过去十年间，随着人工造雪、储雪技术和季票措施（至少部分）增强了落基山脉雪场的抗气候变化能力，该地区滑雪人次激增了27%。

施万德表示，如今在雪量丰沛的冬季与温和的夏季加持下，铜山已能实现全年滑雪。"（这）确实是全人类共同的焦虑，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和清醒，“他解释道，“但）我们这里可是海拔高度的天花板。”

暖季时分，一位游客在铜山参加滑雪课程。图片来源：铜山滑雪场全球变暖威胁最大的滑雪场将更早面临人工造雪效益递减的局面。

博伊恩及中西部其他雪场上季仅录得4800人次滑雪游客，较十年前7700人次大幅下滑。同期东北部地区雪场客流量也下降了7%。当然，去年博伊恩雪场未像今年这样营业至五月下旬。

“随着自然条件变化，我们的目标是持续提升应对智慧，“博伊恩总经理珀尔表示，“或许未来积雪的持久性会超出我们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