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成为欧盟乌克兰计划中的难题——彭博社

一场欧盟峰会若没有与“害群之马”维克托·欧尔班的冲突，就不算完整的欧盟峰会。无论是欧盟预算、对乌援助还是对俄制裁，这位匈牙利总理总将局势推到悬崖边缘，又在最后关头妥协。

随着欧洲大陆紧急应对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外交政策的突然转向，在周四可能再度上演的对峙前夕，欧盟面临的赌注空前巨大，而时间所剩无几。

据官员透露，欧盟已着手绕过布达佩斯，以维持对乌克兰抵抗俄罗斯侵略的支持，并加强欧洲国防工业建设。芬兰外长埃琳娜·瓦尔托宁表示，计划在能避开内部反对的国家间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2月3日，欧尔班在布鲁塞尔出席欧盟领导人非正式闭门会议，该会议聚焦防务未来议题。摄影师：Simon Wohlfahrt/Bloomberg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本周宣布的多项倡议无需全体成员国支持，包括1500亿欧元（合1600亿美元）新增贷款，以及给予成员国更大国防开支财政灵活度。

但官员和外交官表示，欧洲面临挑战的规模需要更激进的方案，讨论将转向更大规模的计划。其中一种方式是通过联合债务再筹集数千亿资金——欧尔班自新冠疫情期间勉强同意该方案后一直持反对态度。而此类决策需全体成员国一致通过。

华沙安全会议主席卡塔兹娜·皮萨尔斯卡表示，找到应对欧尔班的方法“对欧盟来说正变得至关重要”。“我预计未来几周将出现通过加强合作和自愿联盟等方案来绕过匈牙利的努力。”

在特朗普本周因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在华盛顿那场如今臭名昭著的冲突后停止对乌援助后，各国正急于落实资金安排。这促使欧洲各国以更接近欧债危机和新冠疫情期间的方式紧急调整预算，其中德国主导了这一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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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向乌克兰提供自卫武器及未来威慑俄罗斯的安全保障的欧尔班，是唯一全力支持美国新政府的欧盟领导人。

3月2日，英国首相基尔·斯塔默在伦敦举行的峰会上接待泽连斯基及其他欧洲和世界领导人。摄影师：尼尔·霍尔/EPA/彭博社匈牙利是唯一一个与美国共同投票反对联合国谴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决议的欧洲国家。欧尔班还在白宫冲突后向特朗普表示祝贺。

知情人士透露，在周二欧盟特使的闭门讨论中，匈牙利对融资计划提出质疑，对联合借贷的可能性表达了根本性担忧。欧尔班表示准备在周四紧急峰会上否决联合声明。

一位欧洲政府官员表示，最棘手的任务之一是找到绕过匈牙利反对意见的方法。另一位官员称，各国领导人计划带着从一开始就争取欧尔班支持的目标进入会场，但成功几率渺茫。不过整体氛围表明，欧盟不会任由一个成员国挟持。

对欧尔班而言，这种边缘政策已成常态——尽管欧盟对匈牙利实施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制裁。他可能再次妥协，尤其是在涉及提升军工产能的支出方面。

匈牙利一直在与德国巨头莱茵金属公司合作发展国防工业，更多资金注入将提振该国低迷的经济，而此时欧尔班正面临2010年重新执政以来最严峻的政治挑战。下届选举将于明年春季举行。

欧尔班周二表示，欧盟在支持乌克兰问题上的分歧"无法弥合"。但他在布达佩斯的简报会上指出，就安全议题寻求共识是"战略性问题"，与乌克兰战争无关。“我认为在这方面达成协议的可能性更大，“欧尔班说。

过去欧盟常通过资金诱惑或承诺保障能源安全等其他事项来绕过欧尔班的反对。例如2024年底，当欧尔班威胁要否决欧盟对乌克兰的入盟谈判邀请时，德国总理朔尔茨说服他暂时离场喝咖啡休息，使其余26国领导人得以顺利投票。

意大利总理梅洛尼等领导人曾在重大决策前展现欧尔班的可塑性。去年初的峰会上，她与欧尔班进行了三次会晤，最终促成欧盟通过500亿欧元援乌计划。

梅洛尼在布鲁塞尔与欧尔班交谈。摄影师：Simon Wohlfahrt/Bloomberg这些均发生在特朗普胜选之前——这位美国总统的当选再度鼓舞了匈牙利。特朗普已急不可待地与普京展开会谈寻求快速协议，而欧尔班将二人都视为亲密盟友。

“欧尔班现在可谓春风得意，”柏林德国马歇尔基金会中欧地区主任丹尼尔·赫格杜斯表示，“正因如此，几乎不可能说服或诱使欧尔班支持欧盟对乌军援或安全保障。”

一位欧盟外交官透露，欧洲理事会主席安东尼奥·科斯塔将在周四峰会上尝试与欧尔班达成共识，若失败则欧盟将转而寻求绕开其阻挠的方案，而非彻夜争论。

当前支持乌克兰的主要方案是由部分欧盟成员国与英国共同制定的一揽子安全保障计划，旨在确保基辅与莫斯科可能达成的任何和平协议得以落实。

芬兰外长瓦尔托宁表示：“必要之时，这个‘意愿联盟’正是我们突破欧盟共识决策机制障碍所需的关键力量。”

这些举措或许只能将摊牌时刻推迟数月——届时欧盟将再度审议对俄制裁，包括冻结俄央行资产及诸多金融、贸易与能源限制措施。

2024年7月普京与欧尔班在克里姆林宫记者会上。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欧尔班多次声称希望解除制裁，若美国显露放松对俄制裁迹象，他很可能再次推动此事。

欧盟官员已在考虑，若欧尔班试图阻挠，可通过多数表决机制或成员国层面的举措维持制裁。但这并非易事，因为相关立法基于全体一致原则。

华沙的皮萨尔斯卡指出，布鲁塞尔显然需要改革外交政策制定机制。“欧盟内部早已意识到现行体系过时，无法满足紧急应对需求，这种认知来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