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与山姆·奥特曼为何决裂？他们各自说了什么？——彭博社

731制作的图片说明。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在科技行业发展的每个阶段，首席执行官们总能找到理由反目成仇。比尔·盖茨与史蒂夫·乔布斯在个人电脑争霸初期就势同水火。当谷歌推出安卓系统与iPhone竞争时，乔布斯认为埃里克·施密特背叛了自己。而埃隆·马斯克更是高调约架马克·扎克伯格，虽然对决从未成行。

即便以这些标准衡量，马斯克与萨姆·奥特曼的冲突仍显得尤为突出。这位世界首富动用一切手段破坏奥特曼在OpenAI的领导地位——这家他们十年前共同创立的公司。马斯克不仅成立了竞争性AI初创企业，还提起诉讼试图阻止OpenAI转型为营利公司，更在今年二月动员富豪盟友对ChatGPT制造商的控制方非营利组织发起970亿美元恶意收购（未成功）。奥特曼则严词拒绝报价，嘲讽马斯克的AI产品，并直指其是霸凌者。

奥尔特曼称马斯克"可能只是想拖慢我们的步伐"

奥尔特曼与马斯克曾关系密切吗？

39岁的奥尔特曼与53岁的马斯克并非在科技行业同期崛起。与许多同辈企业家一样，奥尔特曼曾因马斯克对电动汽车和可回收火箭的大胆押注而对其充满敬仰。“我是看着马斯克的传奇事迹长大的”，奥尔特曼去年12月表示。

在运营创业加速器Y Combinator期间，奥尔特曼积累了众多有影响力的支持者。2015年，他联合包括马斯克在内的多位人脉共同创立了非营利组织OpenAI。马斯克一直对更强大AI系统带来的风险表示担忧。

“我与山姆（奥尔特曼）、里德·霍夫曼、彼得·蒂尔等人进行过多次讨论”，马斯克2015年表示，“我们当时思考的是’有没有办法确保或增加AI向有益方向发展的可能性？'”

两人为何分道扬镳？

OpenAI团队很快意识到需要筹集数十亿美元资金开发AI——这远非纯非营利模式能够支撑。2017年初，OpenAI决定成立受非营利组织监管的营利实体。

但据公司透露，马斯克另有打算。“当我们讨论营利架构以推进使命时，埃隆希望我们与特斯拉合并，或者要求完全控制权”，OpenAI后续声明称。具体而言，马斯克要求"持多数股权、初始董事会控制权及CEO职位"。

OpenAI并未将控制权让给马斯克，他于2018年初退出了这家初创公司的董事会。次年，阿尔特曼正式成为OpenAI的CEO。换句话说：马斯克想当OpenAI的老板，但最终是阿尔特曼得到了这个职位。

马斯克后来起诉了阿尔特曼和OpenAI，指控他们将利润置于造福人类之上，违背了公司的创立宗旨。马斯克还批评了OpenAI与其最大金主微软公司的合作，声称该合作关系损害了其创建不受企业优先级限制的开源技术的使命。

马斯克不是有很多科技界的恩怨吗？

除了向扎克伯格发起笼斗挑战外，马斯克还公开批评微软联合创始人比尔·盖茨，据称后者做空了特斯拉股票。据马斯克自己透露，他还因从谷歌挖走AI研究员伊利亚·苏茨克维到OpenAI工作，危及了与谷歌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的长期友谊。马斯克表示，两人还就AI毁灭人类的风险争论不休，据称佩奇称马斯克为“物种主义者”，因为他偏袒人类而非数字生命形式。马斯克后来表示，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斯克具体对阿尔特曼说了什么？

他对阿尔特曼的批评毫不留情，不仅攻击了他在公司的领导能力，还抨击其人格。马斯克称阿尔特曼是“骗子”和“诈骗犯”，并多次用嘲讽性绰号称呼他：“骗术师阿尔特曼”。

阿尔特曼又如何评价马斯克？

阿尔特曼的态度在赞扬马斯克的商业成就与反驳这位亿万富翁的各种主张之间摇摆。当被社交媒体用户问及如何平衡这两种态度时，阿尔特曼写道：“两者都是事实！我不认为他是个友善的人或公平对待我们，但你必须尊重这家伙——他逼着我们所有人变得更雄心勃勃。”

在马斯克提出970亿美元收购OpenAI控制权的提议后，阿尔特曼的言辞显得更尖锐。这位OpenAI首席执行官暗示马斯克只是想拖慢竞争对手的步伐，并表示不认为马斯克“是个快乐的人”。阿尔特曼补充道：“可能他一生都处于缺乏安全感的状态——我挺同情这家伙。”

马斯克收购OpenAI的企图破坏性有多大？

尽管OpenAI拒绝了马斯克未经请求的收购要约，但这位亿万富翁的出价及其诉讼策略，加剧了这家初创公司向传统盈利企业转型计划的不确定性。

根据OpenAI总部所在地加利福尼亚州及其注册地特拉华州的州法律，该公司需完成复杂程序才能转型为营利性企业。在重组过程中，必须评估非营利组织对营利实体的控制权"公允价值"，并相应补偿非营利组织。法律专家表示，马斯克的收购要约可能影响估值，需纳入考量范围。

若OpenAI对非营利组织赋予更高估值并相应获得营利实体更多股权，则意味着其他投资者可分得的剩余权益将减少，导致股权稀释。该企业必须在未来两年内完成营利性转型，否则近期获得的投资可能转为债务。

马斯克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会威胁OpenAI吗？

尽管奥尔特曼的公司仍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主导力量，但马斯克离开OpenAI后创建的初创企业已成为重要竞争对手。与OpenAI的专有模式相反，马斯克的xAI将其首款旗舰产品开源。开源支持者认为这能增强AI开发者的责任感，降低市场被少数巨头垄断的风险。

据彭博社报道，xAI正寻求约100亿美元融资，估值将达750亿美元。今年二月，xAI发布了名为Grok 3的新模型，宣称在数学、科学和编程基准测试中超越了OpenAI等领先AI公司的产品。

与此同时，马斯克在特朗普政府时期显著提升了其在华盛顿的影响力，这为奥尔特曼和OpenAI在争取国防合同及政府支持大型基建项目时增添了变数。奥尔特曼表示他不认为马斯克会利用新获得的政治权力打击竞争对手，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位特斯拉CEO愿意友好相处。

今年1月白宫活动上，当奥尔特曼与其他科技高管宣布5000亿美元基建投资计划后，马斯克立即对该项目融资可行性提出质疑。至少特朗普总统似乎读懂了这番批评的潜台词。“马斯克讨厌其中某个人”，特朗普说，“不过我也有讨厌的人。”

延伸阅读：埃隆·马斯克：OpenAI挥之不去的难题（问答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