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研究如何被曲解为反疫苗论据——彭博社

仍被誉为拯救了数百万生命。

摄影师：Michael Ciaglo/Getty Images

上周，一位博主撰文提及耶鲁大学医学院的一项研究，声称该研究证明数百万长期新冠患者实际上可能因疫苗受伤。这一说法在反疫苗群体的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并被埃隆·马斯克转发至X平台。

问题在于他们错了。马斯克发文后不久，领导该研究的免疫学家岩崎明子立即在评论区澄清：“不，我们的研究并未得出这一结论。”

研究作者在论文通过同行评审前先行发布（这在生物医学领域并不罕见）。审阅过该研究的外部免疫学家表示，其中并未显示疫苗伤害的证据。但这场争议表明，善意研究极易被政治化与误读，尤其涉及疫苗时，可能引发严重的意外后果。

彭博社观点专栏魅力型领袖斯塔默与英欧关系新时代墨西哥，别再玩弄你的宪法了埃隆·马斯克想再次成为造王者股市走向何方，美国经济就将去向何处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招募了42名受试者，他们在接种第一、第二、第三或第四剂新冠疫苗后几天内开始出现各种健康问题。他们主要抱怨疲劳、运动不耐受、麻木和刺痛感、耳鸣和脑雾——这些常见症状与长期新冠患者的症状重叠。

研究人员在2022年底采集了受试者的血液样本，并与22名健康对照者进行比较。他们检测了数百种标志物，包括疫苗接种后产生的新冠病毒刺突蛋白。他们在两组人员中都检测到微量该蛋白，但有症状者含量更高。

他们得出结论：疫苗残留的刺突蛋白有时可能在接种后一年多仍在血液中循环，并可能导致所谓的"疫苗后综合征"(PVS)。

其他专家并不认同这一结论。

哈佛医学院肺科与重症监护医生亚当·加夫尼表示，反疫苗群体对这项研究欣喜若狂，因为他们认为这验证了他们最爱的伪科学理论：“疫苗产生的这些刺突蛋白遍布全身，造成了所有疫苗伤害。”

威尔康奈尔医学院免疫学家约翰·摩尔表示，这是个可怕但不可信的情景。“刺突(Spike)这个词会让你觉得它会刺伤东西，很可怕。“他说。

刺突蛋白可以附着在细胞上称为ACE2受体的部分。但当你接种疫苗后，身体会迅速为每个刺突蛋白产生数百种抗体，并永久性地附着并使其失效。摩尔表示，研究中检测到的刺突蛋白本应与抗体结合，它们很可能无法产生任何影响。

摩尔指出该论文缺乏关于如何测量刺突蛋白存在的细节。研究人员称使用了商业检测方法，但未说明其工作原理。他们是否用已知数量的刺突蛋白和抗体样本进行过测试？是否证明疫情前的样本未出现任何假阳性？

哈佛医学院免疫学家杜安·韦塞曼表示，研究中检测到的刺突蛋白水平极低，且在某些对照组中也出现了。他尊重该团队及其数据收集工作，但不同意将刺突蛋白解释为导致患者健康问题的原因。他在电子邮件中写道，尚不清楚这些蛋白是否具有任何生理意义。

在新冠疫苗推出前，专家就预见到关于疫苗伤害和死亡的诸多误解。数周内数千万人接种疫苗，其中必然有人因无关原因死亡，时间上的巧合会让亲属怀疑死因与疫苗有关。

同期还会有更多人出现新的健康问题，并归咎于疫苗接种。耶鲁研究人员使用"PVS"这个术语（仿佛它是已知的明确疾病）的做法，恰恰助长了这种误解。

该研究并未显示患者患有疫苗接种后综合征（PVS）。这一综合征的作用是研究中嵌入的一个假设，可能是基于研究人员希望表明他们听到了患者的担忧。

“我认为所呈现的证据不足以验证这种疫苗接种后综合征诊断的神圣化，”加夫尼说。他表示，医生应该倾听患者的感受和痛苦，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动接受患者关于症状原因的理论。

同样的相关性与因果关系的混淆也可能发生在长新冠（long Covid）上。在病毒感染数百万人的几年间，其中一部分人会在那段时间内出现并非由病毒引起的慢性健康问题。

医学界一致认为长新冠是真实存在的。但令人衰弱的症状并未像一些人声称的那样，导致人口中很大一部分人残疾。研究对长新冠的定义各不相同。那些定义宽松的研究发现，48.5%的新冠感染者有长新冠症状，但在对照组的未感染者中，也有47%的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尽管外部研究人员都怀疑刺突蛋白导致了疫苗伤害，但他们一致认为继续研究疫苗安全性很重要。副作用有时不会在临床试验中出现。如果人们报告健康问题，调查这些问题至关重要。然而，谨慎报告结果也同样重要。

对刺突蛋白的恐慌可能从新冠疫苗蔓延开来，导致人们回避其他重要疫苗。儿童疫苗接种率正在下降，而本周早些时候，德克萨斯州爆发麻疹，一名未接种疫苗的儿童因此死亡。

耶鲁大学的研究人员应继续研究疫苗安全性，但他们需要意识到，研究成果的呈现方式可能带来严重的意外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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