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最富有的家族陷入危机 郭令明与儿子争夺城市发展控制权——彭博社

郭令明（右）与郭益智。

摄影师：Ore Huiying/彭博社一场据称的董事会政变企图、家族族长与儿子之间的诉讼，以及公司治理失误的指控——即使以亚洲继承戏剧的标准来看，新加坡郭氏王朝的家族纷争也显得尤为突出。

城市发展有限公司，这个金融中心最大的上市开发商，周三陷入危机，其84岁的亿万富翁董事长郭令明指控其担任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儿子策划了一场政变。他和城市发展有限公司对年轻的郭氏提起了诉讼。

郭令明摄影师：Ore Huiying/彭博社这场纷争关系到180亿美元家族帝国中从房地产开发到酒店及金融业务的大片控制权。在这个对继承权争夺战司空见惯、常常公开化甚至诉诸法庭的地区，此事也引起了广泛关注。前赌王何鸿燊、地产大亨罗鹰石，以及香港新世界发展有限公司继承人的CEO被撤职，仅是众多案例中的几个。

“代际传承总是充满挑战，但如果企业遭遇逆风而上一代仍掌握权力，情况会更加复杂，”Marleen Dieleman，新加坡IMD商学院家族企业教授表示，“城市发展有限公司当前的事件指向了混乱。”

这场公开争执令开发商管理层措手不及，就在他们发布低于预期的年度业绩当天。由于董事会意见分歧，公司突然取消了新闻发布会并暂停股票交易。该公司市值目前徘徊在2007年峰值的三分之一左右，约46亿新元（34亿美元）。

城市发展集团股价较历史高点大幅下跌

数据来源：彭博社整理

这场冲突已开始冲击市场信心。摩根大通和大华继显控股均下调了城市发展的股票评级，该股周四仍处于停牌状态。

郭令明花费六十年时间经营这项事业，当年他与父亲及兄弟接手亏损的城市发展公司后，将千禧国敦酒店集团发展为新加坡最大国际酒店集团及全球最大运营商之一。据官网显示，城市发展目前在29个国家拥有酒店、办公楼和住宅物业。

郭令明继承其父——已故的郭芳枫（1920年代少年时期离开中国移居新加坡）的成功基业。这个亿万富豪家族最初通过丰隆公司贸易业务积累财富，后扩展至酒店、房地产、金融服务及制造业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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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隆集团拥有超过2万名员工，资产逾400亿新元。作为新加坡最大酒店业主，其业务遍布亚洲各地，旗下拥有新加坡瑞吉酒店和香港JW万豪酒店。郭氏家族通过国浩控股持有城市发展约49%股份。彭博数据显示，其他投资者包括贝莱德、先锋集团及日本政府养老金投资基金。

2018年，49岁的第三代继承人郭益智出任城市发展CEO时，这个家族看似成功完成了代际传承，数十年来未出现重大纷争。

这位波士顿大学毕业的接班人曾在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工作，随后在家族企业任职逾二十年。

豪门暗战

三代商业帝国陷入公开内讧

来源：彭博社

然而他在中国的投资失误很快给任期蒙上阴影。2019年郭益智主导投资协信地产集团，这笔被誉为“改变游戏规则”的交易本欲拓展亚洲最大经济体市场。

一年后却沦为警示案例。中国房地产行业遭遇史无前例的崩盘后，城市发展的十亿美元投资几乎血本无归。老郭在信中指出，这场“惨败”导致2020年亏损19亿新元。

疫情进一步挤压了业务。旅行限制导致公司在封锁期间酒店业务收入下滑。郭令明还表示，Sherman"在英国房地产市场的糟糕投资决策"造成了重大财务损失。他称自儿子接手后，城市发展集团的股票表现一直逊于同行。

随着业务受挫，内部纷争开始浮现。家族第二代成员郭令培因对中国投资存在分歧，于2020年退出城市发展董事会。

“Sherman Kwek从一开始就面临艰巨任务，“Dieleman表示，“这一事件导致家族裂痕、领导力质疑以及资产负债表恶化。”

公开决裂

Sherman Kwek摄影师：Nicky Loh/Bloomberg郭令明在声明中称，由于指控儿子存在"严重的公司治理疏漏”，他已于二月初试图解除其CEO职务。本周二，郭令明联合三名董事及城市发展集团在新加坡法院对Sherman等六名董事提起诉讼，董事长表示此举旨在"拨乱反正”。

根据郭令明的信函，他特别反对本月未经正常提名程序就任的两名董事。此前声明显示，城市发展集团任命了在瑞信工作21年的Jennifer Duong Young和黄素燕进入董事会。

郭令明在信中提及谢尔曼时表示：“他通过违规任命两名新董事来规避良好治理并巩固权力，这是其一系列失误中的最新一例。”

在周三晚些时候的另一份声明中，郭令明表示，两名新董事已承诺在法院进一步通知之前不行使任何权力。公司的提名委员会也被暂停采取进一步行动。

郭令明早些时候表示，公司“对长期价值创造和企业稳定的承诺”正受到攻击。“一小撮人为了巩固不受制约的控制权而采取的鲁莽行动，不仅破坏了CDL治理的基础，还危及我们几十年来建立的基业。”

谢尔曼·郭在一份声明中回应称，他和CDL董事会多数成员“感到极其失望”。他表示，由于在董事会规模和组成上存在分歧，他的父亲和少数董事会成员采取了极端行动。他表示，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改善治理。

CDL表示，谢尔曼仍是集团首席执行官，“直到董事会决议改变公司领导层为止。”

与特朗普的较量

公开斗争对冷蒙来说并不陌生。在他更年轻的时候，他抢了唐纳德·特朗普的风头，拒绝了这位美国大亨在投资纽约广场酒店后继续管理该酒店的请求。

冷蒙在声明中表示：“作为父亲，解雇我的儿子当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我承认商业决策很困难，年轻人可能会在职业生涯中犯下商业错误，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规避公司治理法律是一条红线。”

郭氏家族的长者表示，董事会部分成员仍与他立场一致，并“致力于维护最高标准的治理和问责机制”。他补充道，城市发展集团首席运营官、谢尔曼的堂兄弟郭益升将在“谢尔曼被免职时”担任临时首席执行官，直至任命专业人士执掌公司。

“市场对家族纷争非常敏感，”新加坡管理大学财富管理理学硕士学术主任谭梅迪指出，“家族矛盾往往难以迅速解决，有些甚至根本无法化解。”